正文_第七章 空侯

挽袖揮青劍,

狂風亂舞明光現,

又是初見。

此時不相知,

他日若識舊人面,莫辜負。

【沙城】

離開昔城,翎塵等三人來到了沙城,同樣是古城,這裡和其他的三座城相比,實在是相差的太多。

這是一座荒涼的古城,無邊無際的孤寂和空曠充斥着視野,看上去就像一座死城。由於難找到地方落腳,他們一直走到了沙城邊緣。突然一陣刺痛衝擊着他們的內臟,熾羽擡頭望過去,一束紅光直衝入天,彷彿要把這個沉悶的午後撕破,又過了一會兒,紅光變淡了,他們慢慢靠過去,讓儲漪留在原地。撥開眼前茂密的草叢,他們清楚地看到,地上一個穿青衣的少年已無力反抗,他正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來臨。

“是敬憂!”熾羽定了定神,對翎塵說。

“我去救他!?”翎塵似信非信的點了點頭。

“幹嘛要救他?他那麼對我們!”末淪嘀咕着,看了一眼不遠處奄奄一息的敬憂,又說:“好吧,我們還是救救他吧。”他猶豫了一下,又說:“那怎麼救呢?他們那麼多人,我們可不能硬來。不如我們一起出去,熾羽最大,排第一個,我第二,翎塵最小,排在最後。儲漪是女孩子,就不要打打殺殺的了,這種事情,交給我們就好了!是吧,這樣多有秩序!”

熾羽看了看末淪,無奈地說:“膽子小就直說唄,放心,翎塵會在後面保護你的!”

末淪又看了看翎塵,翎塵衝他點了點頭,十分認真的說:“相信我!”

“纔不用你們保護呢!”

末淪喊着,跑了出去。熾羽剛想叫住他,可是已經晚了。

敬憂無力的發出呻吟,那個看上去三十幾歲的男人正一步一步的向他走來,臉上佈滿了陰險,那個人,他們見過不止一次了,是皓呎。他身後,站着十幾個噬夢人。他看見末淪,先是一驚,後變成一種恐怖的笑,末淪剛想說什麼,就被他打倒在地。翎塵立刻發起進攻,他手心放出的一束又一束鐵色的光線,像刀鋒一般射向噬夢人,這是尤級幻術斬星,對付多數敵人有效,殺傷範圍較廣。站在前面的噬夢人瞬間倒下,翎塵又聚起大量水汽,形成一道雲霧般的屏障,這是柔級幻術聚雲,乘着這時,熾羽扶起敬憂去和儲漪會合了。雲霧慢慢變淡,翎塵又換用夏舞,又有幾個噬夢人倒下了。皓呎看着翎塵,皺了皺眉頭,示意讓所有人撤退,很快,那些噬夢人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哇!翎塵,你好厲害啊!”末淪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衝他笑着。

“你沒事吧?”翎塵輕聲問,儲漪第一次看到翎塵的目光這麼溫柔。

“我沒事啊!倒是你······”

末淪看着翎塵,他的臉色很是蒼白,畢竟是第一次參加戰鬥,毫無經驗的他對於幻術的掌控還不夠精準,以至於戰鬥下來,耗損了他不少力量。翎塵搖搖頭,末淪也不再做聲。

“沒有什麼大事,應該很快就醒了。”

熾羽轉過頭看了看翎塵,示意他過來,翎塵也蹲下來,敬憂慢慢睜開眼睛,艱難的吐出兩個“謝”字,就又昏了過去。

他們繼續向城邊走去。來到一間廟宇狀的房子前,門上隱約有“乾央”兩個字,他們把這裡整理了一下,就暫時在這裡落腳了。

蒼白的月光,搖晃着亮了起來,淡淡的,淡淡的,彷彿悲傷的離人滴下的眼淚,又彷彿分別的戀人拋棄的紗絹,褪色後,不停地隨風舞動,遠方的樹哀傷的暗影,開始**,風兒輕輕的掠過水麪,平靜的水光裡蕩起了漣漪,不知是誰踮腳滑過水麪,帶走了天空幽蘭的安靜,只留下一池陌生的萍碎,星光從殘破的窗照射進來。乾央內像極了一座宮殿,他們倚着牆壁冰涼的入睡了。這裡像是被閒置了很久,透過室內陳設上厚重的灰塵,彷彿還能看見它曾經的輝煌,燈火相映,莊重而美麗。

敬憂在昏睡中發出幾聲輕咳,緊接着一陣急促的呼吸,逼迫着他從夢中醒來,吐出一大口鮮血。卻突然覺得有一隻手輕拍着自己的後背,他側過臉,看見熾羽溫暖的笑容,映着火光,擦亮了朦朧的眼。

“有沒有好一點?”

“好多了,謝謝。”敬憂仰望着熾羽,眼神裡滿是慚愧。

“他們爲什麼要殺你?”

“那個人叫皓呎,你們也一定看出來了,他們是噬夢人,從陵洞出來太久,身份暴露,才被他們追殺的。皓呎用的幻術是除級幻術流空暮轉,我現在已經無法使用任何幻術了,初步恢復也需要二十天,所以我······”他沉默了。

熾羽剛想說什麼,就看見敬憂拿出一把短劍,在火光中發着純白的光。

“這是空靈,其實,我就是空侯。”

熾羽只微笑着迴應他,窗外的月光異常的明朗,世界沉默着,等待着一種力量,等待一束劃破蒼穹的虹光,遙不可及的,奔跑向前······

漫長的黑夜漸漸過去了,陽光刺透塵埃,射進昏睡中的乾央,陽光打在末淪的臉上,他不情願的伸了個懶腰,推開吱吱作響的古門,闖進陽光喧譁的世界裡。

“真是奇怪!景色挺好呢,怎麼連個人影都沒見到!”

“沙城以前是很繁華的,不過十年前經歷過一場浩劫,一個幻術師屠殺了整座城的人,後來,陵洞把他除名了,從那以後

他也沒了音訊,只是後來的人都活在這樣的悲痛裡,所以這裡就像一座死城。”不知什麼時候,敬憂也起來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敬憂,你懂得好多啊!”

“這都是幻術師必須要了解的,以後你們成爲了幻術師,你們也要懂的。”

“敬憂,你好些了嗎?”熾羽走過來說。

“嗯,好些了,除了不能使用幻術,其他的都沒問題了。”

“我聽父親講過,有一種叫‘慕蟾’的果實,對於恢復幻術很有幫助。”儲漪說。

“嗯,是的。前面就是慕林山了,只是堊島上的山大都陡峭,不使用幻術是上不去的。”敬憂嘆了口氣。

“如果不使用幻術,就必須走這裡。”翎塵指着地圖說。

“這裡?”末淪問。

“這裡是慕林山、繪卞山、顧此山和藍嶺的交界——尤源,從這裡也可以到幻都。”敬憂說。

“那剛好,我們不是也要和冷翽姐姐匯合嗎?”末淪說道。

“那你們從尤源走吧,我先上慕林山,拿到慕蟾後就和你們會合。”翎塵說。

“那好吧。謝謝你們了。”敬憂感激地看着他們,熾羽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的看着他。

【尤源】

自從知道敬憂是空侯,末淪就纏着敬憂沒完沒了的問這問那,什麼陵洞的樣子啦、洞主兇不兇啦······熾羽和儲漪走在他們兩個後面,只能無奈的嘆氣。

路上的景色倒是十分的怡人,夕照柔柔的映在眸裡,天邊一片燦爛的晚霞,彷彿爛漫的花叢盛開在遙遠的天際,綻放着生命的渴望。

“熾羽,我總覺得你們好奇怪。”儲漪突然說,帶着一臉的憂慮。

“是嗎?哪裡奇怪?”熾羽問。

“你和末淪、翎塵都來自同一個地方、過同樣的生活,可爲什麼那麼不一樣?”

“都哪裡不一樣?”熾羽笑着問他。

“我聽你說過許多你們以前的事,說真的,我覺得很難過,這樣的經歷……可是,末淪每天都能那麼樂觀,我還真的有點佩服他了。雖然我還是有點討厭他,因爲他總是嬉皮笑臉的,但是從他的身上我能看到對生活的希望,我越來越發現,他是個很好的人,是個值得付出真心的朋友。但是翎塵,我真的不敢接近他,從認識你們到現在也有些天了,我幾乎沒有看過他笑。”

“翎塵他……雖然冷漠了一點,可是他不會傷害無辜,所以你不必怕他。”他沉默了一會兒,又說:“其實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在煥島的時候,除了很少的時候他會一個人難過,其他時候他還是很開心的,會和我們一起玩,一起瘋,一起鬧。”

“很少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翎塵的記憶像是被清洗過一樣,到煥島之前的記憶都不存在了。剛到煥島的時候我們還是八歲的孩子,會經常想念父母,也會因爲想家而哭泣,我還依稀記得,父親是個商人,他經常穿一件深黃色長袍,母親總是坐在房裡教我識字,教我畫畫。末淪也還記得他父母的名字,記得家在哪裡。只有翎塵,他什麼都不記得,我還記得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他的眼神是那麼空洞,他不知道父母是誰,不知道家在哪裡,連名字,還是老師告訴他的。”

“你們不是一起到煥島的嗎?”

“不是。我和末淪是在昔城遇到老師的,在我們到煥島之前,翎塵就已經在那裡了。”

“那你們不知道他的來歷嗎?”

“不知道,我們問過老師,但老師不肯說。”

“這麼說,翎塵真的有點可憐呢!”

“嗯。每當回憶起兒時他總是在一旁沉默,所以從那時候起,他就每天努力練習幻術,我想他可能是不想回憶起從前吧。”

“所以,翎塵的幻術級別就比你們的高吧!”

“嗯。”

“哦。是這樣啊!”儲漪想了想,又說:“既然你這麼相信我,還把你們的來歷告訴我,那,我能不能再問個問題?”

“你不是也把身世告訴我了嗎?當然相信你啊。你問吧!”

“在那裡呆了十年,你們都吃什麼?雪嗎?”儲漪的表情很吃驚。

“當然不是。”熾羽聽完笑着說,:“有一個人,是老師的朋友,他每隔一段時間會送來吃的給我們。”

“那個人你認識嗎?”

“本來不認識,老師不讓我們見他,也不讓他見我們,我們只是偷偷的聽過他的聲音,在遠處看過他幾眼。”

“哦?本來?那現在認識了嗎?”

“嗯,他叫狸因。”說起狸因,熾羽的表情突然就悲傷起來。

“狸因,那他人呢?”儲漪應該是沒有看到熾羽此刻臉上的表情,依然如常的聊着天,問着自己想問的問題。

“他······狸因前輩他······爲了救我們,去世了······”熾羽突然停下腳步,無力的垂下了頭,所有的愧疚瞬間就涌了上來。

“啊?對不起啊,我不該問的······”儲漪自責起來,陪他站在原地。

熾羽搖了搖頭,並不說話。

末淪和敬憂看他們兩個停了下來,回過身,叫他們跟上,熾羽嘆了口氣,擡起頭,微笑的看着儲漪,說了句“走吧”,然後就笑着跟了上去,笑容暖暖的,融進了陽光裡。

一路說着、鬧着,總算是到了目的地,翎塵也拿來了新鮮的慕蟾,他們準備在山腳下休息一晚,估計天亮了冷翽也就到了,等大家都會合了,就趕去幻都,參加新的幻術師的選拔。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翎塵坐在地上,背靠着一棵大樹,清冷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像一幅蒼白的畫卷,漫天星光,銀河橫過,這是在煥島上從來沒有過的風景,翎塵看着星光,腦海裡回想着這些天的遭遇。

先是離開煥島,爲了替老師報仇而踏上了這片叫做堊島的土地,這裡風景百變,四季分明,有街道,有房屋,有客棧,有遊人,繁華的、喧囂的、和諧的、平靜的,那些陌生的事物所構建出來的是他們從來沒有見過的世界,是的,他們,尤其是他。末淪和熾羽還記得自己的家是在昔城,父母雖然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被噬夢人殺害了,但是他們對於故鄉的熟悉感依然很顯然,末淪甚至還記得,昔城裡哪一家的包子好吃,洛城裡哪一家的衣服好看,安城裡哪一家的面實惠,沙城裡曾經有一家賣書的店鋪,父母總是讓他去和老闆學習。熾羽也還記得,家周圍有很多小店鋪,還記得和母親一起走過的集市,記得和父親一起看過的書籍。他們,都記得,曾經有個家。可是,他呢?家?家這個詞對於他來說只是一片空白,無論他如何努力的去想,無論他怎樣強迫自己記起來,腦海裡依然只有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兒,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家,不知道父親是誰,不知道母親是誰,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他以前總是會想,他原來生活的地方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是一個繁華的小鎮,還是一個寧靜的村莊?父親是做什麼的呢?商人?農民?還是一個教人識字的先生?亦或者是一個武士?他原來有沒有朋友呢?有幾個呢?他們都還活着嗎?會不會偶爾也會想到他,然後非常的思念呢?那個時候,他甚至會想,快睡吧,睡着了說不定自己會在夢中見到他們,然後就知道自己的一切過往,就會想起自己究竟是誰。可是在連續做了幾天的夢之後,他甚至不敢睡覺了。

在煥島的這十年,翎塵最常做的夢是一個讓他無比恐懼的噩夢。

夢裡,他站在廣闊的天地之間,腳下是黑色的泥土,頭頂是蔚藍的天空,四周是無邊無際的遼闊草原,望不到邊際的蔓延,他沿着腳下的路一直朝前走,走了很久,卻依然和最初的景色一樣,他以爲自己走錯了,就想回去換個方向繼續走。他轉過身,卻發現一切都不一樣了。天空不再是蔚藍的,而是開始陰暗起來,腳下的泥土越來越泥濘,是要下雨了麼?可是沒有雨啊!翎塵沒有再細想,就繼續往前走,腳下的淤泥越來越重,他俯下身,想弄掉那些泥土,卻發現着一堆又一堆紅色的東西,他聞了聞,是一股血腥味,隨後猛地起身,原來和那些泥土融在一起的是血,不到十歲的孩子,見到這麼多的血,第一反應就是快跑,翎塵後退了一步,本來是想快速跑開的,可是泥土粘着他的腳,他一動就跌坐在了地上,手掌碰到帶着血的泥土,瞬間模糊成一片暗紅,翎塵不斷後退,血腥味卻越來越重,直到整個空間裡全部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讓人不停的作嘔。翎塵依然繼續後退,卻忽然有一陣奇怪的狂風颳過來,一瞬間,所有的事物都被捲了起來,除了翎塵,翎塵看着那些被捲起來的東西,都是剛剛的泥土,狂風將泥土捲走,看上去像一個紅色的怪物,翎塵長吁了一口氣,準備站起來,可是手腳依舊被緊緊束縛着,他低下頭再看,卻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血泊裡,血液滾動的叫囂着,不停的攀上他的手腳,翎塵開始慌亂的拍打,可是沒有任何作用。他甚至發現自己開始一點點的下陷,而且,他越掙扎陷得越深,他慢慢的放棄了掙扎,下陷的慢了一些,卻依然在下陷,不知過了多久,翎塵覺得自己整個鼻息裡全都是血腥味,他已經置身在了血海之中,口腔裡,手裡,鼻子裡,耳朵裡,全部都是腥臭的血,他索性閉上眼,以爲自己就要在此葬身了。可是當他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又變了。他站在一座孤島上,周圍是茫茫的大海,他環顧四周,除了海水什麼都沒有看見。突然一個人影從海面升上來,黑色的輪廓,什麼都看不清,翎塵不受控制的向前走了幾步,突然想到自己站在海邊,那豈不是就要掉下去了,他低下頭,卻發現自己此時是浮在海面上的,再回頭去看,孤島已經不見了,再回頭,面前的海也不見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周圍,現在周圍是蒼白的。他彷彿是漂浮在一個空間裡,除了他,只有一片空白,腳下也是,他看着自己的腳下,不敢走一步。突然,一個人影從他背後劃了過去,他回頭看,卻什麼都沒有。很快,又有身影劃過,不只一個,也不是從同一個放下,翎塵不知該怎麼辦,不到十歲的他獨自坐下來,抱着膝蓋,小聲的哭了起來,周圍漸漸沒有了聲音。他再一次擡起頭,人影都不見了,只是從遠處走來了一羣人,四面八方逐漸將他包圍,他站起身,人羣漸漸靠近,翎塵漸漸的也看清了他們的樣子,立刻就嚇得坐在了地上。那羣人的臉上全部是血,身上也是,根本看不清長相,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有長相,他們像個孤魂一般一點點的靠近翎塵,然後慢慢的將他包圍,將他吞噬,混亂中,翎塵好像聽到了自己的血肉被撕扯、被吞噬的聲音,然後,就沒有了知覺。就像很多時候,我們會漸漸的麻木,記憶裡的某些東西,開始順着血液一點點的融入進血肉裡,然後用力的撕開傷痛,不停的叫囂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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