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團團是管萬能膠

眼見着就要開學了,姚遠決定找許若妍好好聚聚。

這一個暑假,姚遠一直都挺忙的。

一開始,是肖爸爸還在這兒養傷,再加上團團也在,怕肖媽媽一個人忙不過來,不太敢出門。

再後來,是要抽空忙裝修的事,也不大走得開。姚遠和肖子凱離婚後,一直在關注二手房信息,上網,跑中介所,不過一直沒找到合乎她的要求的。七月中旬,終於看上了一家,六十來平方,是房改房,連手續都辦好花了十六萬。那時肖爸爸還在這養病,她沒敢讓大家知道,偷偷地付了全額現金買下了。

肖爸爸肖媽媽走後,姚遠想着自己遲早都是要從肖子凱這兒搬走的,而那房子人家都已經住過十幾年了,各種設施都不太適合繼續使用,決定重新裝修一下。於是就在七月下旬房子到手不久就開始了裝修準備工作。八月裡施工隊就陸陸續續地進駐了。

姚遠並不太喜歡肖子凱那套房子的裝修風格。巨型的水晶吊燈,誇張的電視背景牆,吊頂下無數的鐳射燈,大面積使用玻璃、金屬,總讓她有種走進美容院的感覺。廚房中櫥櫃門是杏黃色的,她又覺得太跳。唯一喜歡的是地板,不過那地板的顏色跟整體的裝修風格相比又顯得太厚重,好象不太搭。她實在是很詫異肖子凱那麼內斂的人怎麼會喜歡這麼張揚的風格。

現在要擁有一套完全屬於自己個人的房子了,姚遠很希望能讓它有多一些家的感覺。姚遠看了幾家裝潢公司的設計,那些設計師們所強調的理念她不是很喜歡,總覺得有點華而不實。再加上聽很多同事以前談到裝修時的經驗教訓,什麼說好的材料變了樣了,選的材料有污染啦,姚遠考慮再三決定親力親爲。

不過,對於裝修,姚遠確確實實是菜鳥一隻。建材市場一圈轉下來,完全不知所措了。幸好,遇到了一個完全料想不到的人,在他的熱心幫助下,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水電工、泥水匠、木匠依次進場,材料也都有人幫着定下來,姚遠只是抽空過去看看工程進程。

每每想到自己不請裝修公司,裝修時卻能當個甩手掌櫃的原因時,姚遠都不由得感嘆,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等姚遠和肖子凱又同蓋一條被子時,裝修進程已經過半,爲了不讓肖子凱有她急着往外搬的不良想法,她也就沒有跟肖子凱提及買房和裝修的事情。更何況她現在還可以算單身不是,沒有必要一一向他彙報吧!

和肖子凱和好後,姚遠一直不敢告訴許若妍。肖子凱以往的劣跡,讓將姚遠視爲親人的許若妍頗爲憤恨,到兩人離婚後,許若妍看見肖子凱從來就沒有好臉色。

許若妍當老師時,常常教育學生的一句口頭禪就是:“第一次在某一個地方跌倒是情有可原,第二次再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就是蠢材。”現在,姚遠實在沒有勇氣告訴若妍她就是那樣的蠢材。

可是,若妍是自己的死黨,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任何情況下都會對對方不離不棄的人,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卻比有着血緣關係更穩固的親人,自己和肖子凱和好了,是必須,是一定要告訴的人。醜媳婦終究還是要見公婆的,遲早都要見,再怕都要見不是?

姚遠約了若妍在江濱的一個茶樓相聚。她帶了肖子凱和團團同往,相信許若妍見了他們也會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姚遠一家三口早早地去了茶樓等候,坐在二樓一個臨街的包廂裡。越接近約定的時間,姚遠越緊張。肖子凱也很明白許若妍現在很不待見自己,可一切實在是自己咎由自取,也知道許若妍對姚遠的重要性,因此也很希望能給許若妍一個好印象,藉此彌補之間的裂痕。

姚遠和肖子凱頻繁地張望窗外,看看許大小姐駕臨沒有?只有小團團坐在二人中間,心無旁騖地在研究桌上的食物。

一輛銀灰色的掛外地牌照的三菱帕傑羅在茶館門口停了下來。肖子凱將手蓋在姚遠的手上,緊了緊,安撫一下她緊張的情緒。

“那個矮個兒,長着羅圈腿的醜姑娘是誰呀?”許若妍跟在服務員後面推門而入。

“許若妍!”團團大聲回答。

衆人鬨笑,所有的尷尬和緊張一掃而空。

“自取其辱了不是?”姚遠招呼服務員過來給許若妍點茶。

“待會兒,等他上來一起點。”許若妍搖搖頭,看着不解的姚遠又接着解釋,“他停車去了。”看也不看一眼肖子凱。

“你這小白眼狼,看我以後還喜不喜歡你!”許若妍隔着桌子笑着掐了一把團團肥嘟嘟的小臉,緊挨着姚遠坐下。

“乾媽媽,團團最愛你了!”團團從椅子上爬下來,示意姚遠換了座位,吊在許若妍胳膊上,一臉諂媚,“乾媽媽,你讓團團親親你好不好?”

“不好!”許若妍故意虎着臉拒絕。

“爲什麼?”團團委屈地問。

“我怕你口水弄我臉上!”許若妍逗她。

團團回過頭,抱着姚遠,“吧唧”一聲,吻在她的臉上,然後對許若妍說:“乾媽媽,你看,團團打過草稿了,沒口水吧!你讓我親親,好不好?”

衆人失笑,許若妍湊過臉讓團團親了一下。

“咱們團團長了個猴腦子,轉得挺快的嘛!”許若妍笑着摸摸團團的小腦袋。

“乾媽媽,你說錯了!”團團抗議。

“怎麼錯了?”

“團團長的是豬腦袋!”團團得意洋洋地宣稱。

肖子凱一口茶噴出來,姚遠好象被什麼東西噎住了,抓着領口直咳嗽,旁邊的服務員笑得彎了腰,許若妍“撲哧”一聲,隨即又馬上止住笑意,努力板起面孔接着問:“爲什麼?”

“我是小豬的媽媽,當然長得是豬腦袋了!”團團義正言辭地說。

“那你就是小母豬囉!”

“是啊!”團團一臉篤定。

“那你媽媽就是老母豬囉?”

“是啊!”團團理所當然地肯定。

許若妍再也撐不住,趴在桌子上笑得喘不過氣來;旁邊的服務員笑得直流眼淚;肖子凱一邊拍姚遠的背,一邊笑得前俯後仰;姚遠咳的臉都白了,指着許若妍說:“你等着!”團團則一臉不明所以地看着衆人。

好一會兒,衆人才止住了笑,肖子凱撫着姚遠的背讓她順順氣,姚遠喝了口茶才最終緩過來。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姚遠一臉神秘地問女兒:“團團,媽媽的老公你叫什麼?”

“爸爸呀?”團團吃驚的看着媽媽,媽媽怎麼連這也不知道?

“那乾媽媽的老公呢?”好老師都是擅長於循循善誘的。

“乾爸爸!”一句命中。

“可是乾媽媽有老公嗎?”團團質疑。

“有,待會兒進來的就是,別叫錯!”姚遠鄭重囑咐。

“乾爸爸!”有人推門,團團大聲叫。

“媽媽,是前面的還是後面的?”有個服務員領着齊澈進來,團團困惑。

幸好,幸好。齊大少爺沒聽見後面這句,走過來,拉拉團團的小辮子,遞給她一個芭比娃娃。

“上來時才發現忘在車上了。”齊澈在許若妍身邊坐下,對大家解釋了一句。

“齊叔叔就是乾爸爸,記住了嗎?”姚遠連忙在團團耳邊說。要是讓齊大少爺聽見團團叫別人乾爸爸,依他那霸王個性,大家都會吃不了兜着走。

“乾爸爸!”團團對着齊澈甜甜的喊。齊澈雖然平時不苟言笑,可是每次看見團團卻都是讓人如沐春風,因此團團也一直很粘他。

齊澈把團團抱過來,放在腿上坐下。

“團團,你看看你爸爸的眼睛好看嗎?”許若妍笑意妍妍地問。

“好看!”偉大的救星的眼睛能不好看嗎?

“你爸爸長了對貓眼睛哦!”齊澈看着許若妍,一臉寵溺,猜到她大概又要整人了,搖搖頭。許若妍不理他,斜視着肖子凱。

“不對,爸爸長的是狗眼!”團團曾經被小貓抓過,從此討厭貓,而在肖家時養了只叫小黑的小狗狗,每日跟在團團的身後四處瘋鬧。知團團者,許乾媽也!乾媽出手,焉有錯着!

衆人再次失笑,只不過是許若妍是得意的笑,齊澈是寵溺的笑,姚遠是尷尬的笑,肖子凱是賠笑,至於小團團麼,是傻笑,因爲她根本不知道大家爲什麼笑,只因爲看見大家都笑了,她也跟着“嘿,嘿,嘿嘿”的傻樂罷了。

肖子凱站起來給許若妍斟滿茶:“謝謝你!謝謝你一直陪着遠遠!以後我一定會擦亮我的狗眼,會好好對遠遠,你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吧!”

許若妍看了肖子凱一眼,喝了口茶,坐下。姚遠伸出手,在桌下握了握許若妍的手,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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