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躺在牀上了,身邊是青梅在低低的綴泣,這丫頭真是吵呢。
“青梅,你哭得太吵了。”杜子舒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額頭,你受苦了。
“姑娘,你真是太嚇人了!以後你可不能隨便出府了。”青梅眸中帶淚嬌嗔的說道,杜子舒有些不好意思,這些只不過是自己自編自導的,卻讓大家這麼擔心了。
“你放心啦!我沒事啊。”杜子舒又有些懊悔,這麼好的機會就這樣流失了,以後想逃走的機會可能更加渺茫了。
“青梅去拿些蔘湯給你喝吧。”說着,青梅就跑了出去。
杜子舒伸展着自己的筋骨下了牀,躺了這麼久,腰痠背痛的,應該下牀活動活動了。
“看來你沒什麼事了。”杜子舒被嚇了一跳,身手敏捷的轉過身,纔看見王妃那張死人臉。
“王妃怎麼大駕光臨了?”
“就是來看看你死沒死?你們先下去吧。”說着,王妃的隨從們都下去了。杜子舒嚇了一跳,現在就剩下她們倆個人了,該不會出現哪些狗血的什麼事情吧?說自己推她把弄的流產了?不過看起來她也不像是懷孕的啊!可是不管怎麼樣,這樣子杜子舒覺得太沒有安全感了,於是便想着往外面跑去,誰知王妃好像早就知道她想幹什麼,伸手就攔住了她。
“怎麼?怕我傷害你?你放心吧!我不會這麼蠢的,我來只不過想和你說一些事情。”說完王妃就坐下了,自己倒了兩杯茶,一杯端給你了杜子舒。
杜子舒接過茶也坐了下來,不知道王妃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我知道,今天這件事其實都是你一個人策劃的。”王妃輕酌一口茶,凸顯喉間的完美弧度。
“你……”杜子舒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葉澤也知道了嗎?
“我還知道,其實你是想逃走,是吧?”王妃掃了一眼杜子舒。
“你想幹什麼?”杜子舒有一絲的不安感,王妃這樣說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可以幫你逃走,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杜子舒忽然來了興趣,只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就好。
“永遠不許再接近王爺。”
“我答應你,什麼時候幫我離開?”杜子舒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後天晚上是皇后娘娘的壽辰,王爺必定會去祝壽,到時候我自有辦法幫你逃走。”
“好,一言爲定。”說完王妃就離開了。
杜子舒一個人坐在桌前想了很久,也許王妃只是因爲不想自己在呆在葉澤的身邊纔會幫自己逃走的,可是爲什麼心裡會那麼的緊張,那麼的慌呢?難道王妃還有什麼別的目的嗎?
“姑娘,你要走了是嗎?”青梅端着蔘湯,淚眼婆娑的走了進來。
“青梅……”杜子舒一震,難道青梅都聽到了嗎?
“我都聽到了,姑娘,你就那麼想要離開嗎?”
“我……”杜子舒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如果青梅向葉澤告發的話那麼自己可能會死的很慘吧?到時候說不定還會連累杜子孺他們。
“姑娘,如果你真的一定要離開的話,帶上青梅一起離開吧。”青梅撲通的跪在了杜子舒的面前,杜子舒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老天爺,你怎麼可以給我出這麼大的難題啊。
“好,但是你千萬要小心,不要露出馬腳,知道嗎?”杜子舒終究是心軟的。
“恩恩,青梅知道了。”
這天一大早,就有人送來了一套華麗的衣服,杜子舒睜開眼就被拉了起來。
“姑娘,這些人說是王爺派她們來的。”青梅有些慌張的說道。
“你們來幹什麼的?”杜子舒愣坐在牀上看着這一大早上的鬧劇。
“姑娘,王爺說今晚您和他一起進宮給皇后娘娘賀壽,特地讓奴婢們伺候姑娘沐浴更衣。”當中一個老嬤嬤的人說道。
“那還要麻煩你去和王爺說,我身體有些不適,就不能隨王爺一起進宮了。”杜子舒嚇了一跳,說好今晚逃跑的,可不能和葉澤一起進宮啊。
“姑娘,老奴的話還是請您聽一聽吧。”老嬤嬤說完,就有兩個年輕一點的嬤嬤過來拉杜子舒下牀!險些讓杜子舒跌坐在地上,雖然杜子舒看她們的樣子就知道是宮裡來的,可是就算知道宮裡的人愛欺負人,也不能這樣欺負人吧。
“混賬!你們是王爺派來伺候我的,我是主,你們是僕。”杜子舒甩開她們的手,穩定好自己的情緒,正色道。
“姑娘,老奴也是一番好意!再說,王爺也是希望姑娘可以懂禮守禮,到了宮裡纔不會出錯。”老嬤嬤也被杜子舒嚇了一跳,想來是這麼多年還沒有誰敢這樣反抗過她。
“嬤嬤,請你們回去吧!我身體不適不能隨王爺前去了。”杜子舒強裝鎮定的說道,然後轉身繼續躺倒牀上。
“既然姑娘確實身體不適,老奴就先告退了,不過老奴奉勸姑娘一句,今後還請您好自爲之。”
老嬤嬤們走了之後,杜子舒立馬就癱軟在牀上了,捂着自己的胸口猛喘氣。
“姑娘,剛剛真是嚇死我了。”青梅也嚇得癱坐在地上。
“誰不是呢。”不過葉澤進宮賀壽爲什麼會要帶自己一起去呢?難道是爲了防止自己逃跑?
不過不管葉澤是什麼意思,杜子舒還是開始收拾自己的包袱,把當初從山莊帶來的東西全部都收拾了起來,看到了那些石墨棒,想起了易水寒。
這麼久的不見,大概就是爲了相見時的感動吧!杜子舒的眼睛
有些溼潤,你過的還好嗎?
“姑娘,你怎麼哭了?”青梅見杜子舒眼睛溼潤擔心的問道。
“沒什麼,想起了一個人。”杜子舒擦了擦眼角繼續收拾東西。
“是姑娘的家人還是……喜歡的人?”青梅試探的問道。
“不知道呢。”杜子舒笑了一笑轉身繼續收拾東西。
青梅看着杜子舒的身影若有所思的想着事情。
杜子舒收拾完了之後就坐在院子裡,天氣已經入秋了,風吹到身上也不是燥熱的了,易水寒給的那個白色瓷瓶現在也用不着了呢!杜子舒從腰間掏出那個白色的瓷瓶,溫柔的摩挲着,好像可以從這個瓶子身上看見它的主人。現在離武林大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不知道哥哥他們現在到哪裡了,而且杜子舒也很憂愁,雖然有王妃幫自己逃出去,但是出去了之後自己又該怎麼找打武林大會呢?想到這,杜子舒又愁眉不展。
“在想什麼呢?”葉澤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杜子舒慌張的把瓷瓶塞進腰間。
“參見王爺。”杜子舒佯裝沒事。
“坐吧。”葉澤也不多說,只坐了下來。“聽說你身體有些不適。”
“王爺,子舒知道瞞不了你,其實子舒沒有什麼不適,只是覺得這種場合不適合子舒一同前去。”杜子舒果敢的看着葉澤的臉說。
“本王知道,只是還想再問你一次,真的不隨本王一起嗎?”葉澤的臉是杜子舒無論如何也看不清的,只是這語氣……杜子舒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
“王爺,請原諒子舒。”杜子舒沒有絲毫的畏懼,只是看着他。
一時間,兩人只能相對無言,時間好像都在這一刻靜止了似的,杜子舒看不清葉澤的眼眸,也感受不到眼眸中的溫度,微風緩緩地吹在兩人的身上,杜子舒感到了一股寒冷,不知道是來自葉澤還是這入秋的天……
“那你呆在府裡休息吧。”葉澤眼眸一黯,起身離開,但只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
葉澤的身體好像是僵住了似的釘在原地,倔強的挺直着背脊,風帶起他的髮絲在空中揚起好看的弧度,絳紫色的衣衫跟着髮絲一起輕揚,好像是要一起比翼雙飛似的。
“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葉澤微側臉頰,杜子舒只能看見他那閃耀的面具。杜子舒就那樣一直坐在那裡看着葉澤離開的方向,而葉澤的聲音久久的瀰漫在杜子舒的腦海裡。
“姑娘,你怎麼了?”半晌,還是青梅來喊了杜子舒一句,杜子舒才緩過了神。
“沒事,東西都整理好了嗎?”杜子舒沒想到自己竟然在看葉澤的背影看呆了,只是覺得他今天尤其的反常,可是卻又說不出哪裡反常。
“恩,都整理好了。”青梅笑嘻嘻的說着。
杜子舒看向遠處,心裡一陣一陣的波動,已經做不到以前的波瀾不驚,連呼吸都變得緊張起來,閉上眼睛感受着這個來自這個世界的寧靜。
“你以爲你真的能逃過這一切嗎?”杜子舒的腦子裡突然有人喊了一句,杜子舒被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上,勉強扶住了桌子穩住了自己,杜子舒喘着大氣,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那個聲音……是真正的杜子舒的……這是什麼意思?她爲什麼會這樣說?
漸漸地,杜子舒心裡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她不知道爲什麼會這麼不安,可是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嗎?走還是不走?杜子舒越來越迷惑了,不知道該怎麼抉擇。
夜,漸漸襲來,黑暗籠罩着整個王府了,葉澤也早就進宮賀壽了,當然他帶上了王妃和側妃一起了,說來在王府住了這麼久了還沒有見過側妃呢。
杜子舒站在窗前靜靜的看着外面,寂靜,如死一般的沉寂,莫名的不詳感慢慢地擴大。
“姑娘,王妃的人到了。”青梅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也會讓杜子舒渾身一顫。
“是嗎?那我們趕快走吧。”杜子舒此時就像是沒有靈魂的軀殼一般。
來人扔了兩件衣服給她們換上,杜子舒絲毫沒有被吸引注意力,衣服也是青梅幫她換上的,換好衣服也是青梅拿上包袱拉着她走才邁動了步伐的,接着,杜子舒只記得自己一直低着頭跟在一羣人的身後經過一道又一道的檢查,只是杜子舒太過害怕根本不記得那些人檢查了什麼,說了什麼,只是記得走了好久好久的路纔到了一處很荒涼的地方,吸收到外面的空氣杜子舒的腦子好像一下子清醒了過來,自由的快感瞬間遍佈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多謝各位了。”杜子舒脫下了衣服給對方行了個禮。
“姑娘這就準備走了嗎?”杜子舒剛準備拉着青梅離開就被對方喊住了,這時,對方說話的人走近了杜子舒幾步,杜子舒這纔看清楚眼前的這個人正是今天早上來的那個老嬤嬤,不知道爲什麼杜子舒在她的眼睛裡看見了死亡。
“原來是嬤嬤。”杜子舒淺笑,剛剛纔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上來。
“姑娘,記得老奴提醒過您,好自爲之,這才一天時間就忘記了。”老嬤嬤陰笑的說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杜子舒拉着青梅退後了幾步,對方卻靠近了幾步。
“您還是下去以後問閻王爺吧。”老嬤嬤退後幾步,身後的一羣宮女模樣的人走上前來。
杜子舒終於知道爲什麼會那麼的不安了,看來王妃是知道自己不會武功,所以才放心的讓一羣嬤嬤來殺我了!所以今天真正的杜子舒纔會說了那一句,只是還連累了青梅。
“青梅,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杜子舒苦笑着看着身旁的青梅。
“沒關係,姑娘,這不怪你,要怪只能怪王妃心狠手辣。”此時的青梅眼神堅定的看着前面。
“看來今天真的要……”
杜子舒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冒出了一個黑衣人,從後面直接解決了這羣根本不會武功的老嬤嬤,才眨眼的功夫,剛纔還氣勢洶洶的老嬤嬤們全部躺在了地上,血,緩緩地流在地上……
“你……你是誰……”杜子舒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就算自己是現代人,內心再強大也接受不了這麼短的時間內十幾條人命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
“屬下是莊主派來保護小姐的。”對方單膝跪在地上,杜子舒這纔想起哥說過會派人在暗中保護她的,看來就是他了。
“那個……我知道你是爲了保護我,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殺了她們?可以把她們打昏。”
“小姐,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竹語氣冰冷的說道,這真的不是那個她了,那個她是不會有這種惻隱之心了,所以她真的想他們說的失憶了嗎?該怎麼才能喚醒她的記憶呢?
“好了,小姐,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和莊主他們匯合吧。”竹吹了一聲口哨,從黑暗處跑出來了一輛馬車,還有幾個騎馬的人。杜子舒上了馬車搖起簾子看向身後的那片血海,眼角有些溼潤,有些人想要活命就必須建立在別人的生命上。
“對了,你叫什麼?”杜子舒這纔想起問竹的名字。
“姑娘叫屬下竹,就可以了。”爲了保護杜子舒,竹乾脆當起了她們的馬伕。
“哦!哥他們現在怎麼樣?”杜子舒的心裡還是滿滿的掛念着他們的。
“前些日子莊主被人偷襲,不過還好,黑蝴蝶受了輕傷,莊主毫髮未傷;倒是易公子……”
“易水寒怎麼了?”杜子舒突然撩起簾子伸出身子問道。
“公子受了傷,由於連日趕路受了內傷,不過休息了些日子現在也恢復了很多。”竹觀察着杜子舒的表情,難道說現在的她喜歡上了這個易水寒嗎?這不是不可以的。
青梅也坐在一邊偷偷的觀察着杜子舒,當竹說道自己的哥哥的時候都沒有這麼大的反應,但是說到易水寒卻如此之大的反應,看來這個易水寒就是姑娘心裡的那個人啊。
杜子舒坐在馬車裡滿腦子想的都是易水寒虛弱的身影,胸口揪起來的疼。
“對了,你一直都在暗中保護我?”杜子舒好不容易平息了內心的翻江倒海。
“是,主人定期都會了解小姐的情況。”竹知道現在還不是去和杜子舒相認的時候。
“恩,那你知道我要逃出來嗎?”
“知道,但是主人說要看王爺下一步怎麼做我們再行動。”
“什麼意思?葉澤要做什麼嗎?”果然,葉澤和哥之間不是那麼單純的聯盟關係。
“就是和小姐成親的事,如果葉澤不顧小姐的意願和小姐完婚的話屬下就會不顧一切的救出小姐。”竹知道杜子舒還不知道這件事,這麼說也完全是想要離間杜子舒和葉澤。
“什麼?成親?葉澤爲什麼會突然想要和我成親啊?難道他是……”杜子舒害怕極了,他是想和自己成親之後把自己囚禁在王府來威脅哥哥吧!幸虧自己逃出來了。
“王爺就是打算利用小姐來威脅主人的。”竹笑着,其實真正的事實當然不是這個,但是真正的情況不過就幾個人知道,大皇子、皇上、葉澤和自己,而這其中不會有誰會告訴別人的。
“天啊!我都幹了些什麼?”杜子舒一臉的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完全被葉澤騙了。
看着杜子舒泄氣的靠在馬車裡,竹心裡一陣痛快,他不可以讓羅剎公主在這個期間和這些敵人產生感情!絕不可以!現在只要讓公主和劍靈山莊的人產生間隙就可以帶公主離開了。
青梅呆在馬車裡一句話也沒有說,仔細的聽着杜子舒和那個竹之間的對話,竹說的話讓青梅對這個人產生了敵意,此人明顯是想挑撥王爺和杜子舒之間的關係,但是現在礙於身份青梅也不能和杜子舒和盤托出,不過青梅記下了這個人,以後一定要小心這個人。
杜子舒現在深深的陷入了自責之中,自己的無知和任性肯定給哥他們帶來了很多的麻煩。
葉澤人雖然在宮裡祝壽,但是心卻早已飛到了郊外,滿滿的擔心着杜子舒的安危,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順利的離開了。其實葉澤早就知道杜子舒想要離開了,雖然一開始王妃說的那些話自己不肯相信,但是經過多番的調查葉澤還是無奈的相信了。所以如果她想要離開的話那就放手讓她走吧,何必不開心的呆在自己的身邊呢?
“王爺,您在想什麼呢?”王妃見葉澤端着酒杯發呆,問了一句。
“那你又是在怕什麼嗎?”葉澤扭過臉看着王妃,王妃心裡一陣發虛。
“當然沒有,我有什麼可怕的?”王妃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心裡卻又開始擔心那些嬤嬤們能不能解決了杜子舒,按理說應該可以的,兩個手無寸鐵不會武功的丫頭怎麼可能會逃得掉呢?可是王妃的心裡還是有些擔心,就派了身邊的丫頭去打聽消息。看到這一情況葉澤也讓納胡跟着去看看。
半晌,納胡先回來了,在葉澤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葉澤的嘴角綻開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王妃,和本王一起去給父皇母后賀壽吧。”葉澤心情大好,也還要謝謝王妃在其中搭的線呢!雖然這個女人竟然敢有殺杜子舒的心,但是現在杜子舒沒事就放心了。
“是,王爺。”看着去了很久都沒有回來的丫頭,王妃心裡越來越沒底,但是還是強裝笑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