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備戰
沈月晞看過南面的形勢,下了城牆去找蕭濯。
她對蕭濯很放心,雖然他只有三千士兵,但是他手下的士兵和二皇子手下的士兵是不同的。蕭濯的一個軍士可以打對面十個。
蕭濯正在給永德帝寫信,見她來了,將筆放下起身迎接。
沈月晞詢問他如何防禦二皇子的進攻。
“這座城修建的非常堅固,如果只是守城,根本沒有任何問題,我想的是其它的,”蕭濯摸摸她的頭頂。
“夫君的意思到底是什麼啊?”沈月晞眨巴眨巴眼。
“我現在急需軍隊去京城救父皇,”蕭濯坐回原位,拿起筆來繼續書寫,“眼前不就是現成的麼。”
沈月晞啊了一聲道:“夫君要……把對面的軍隊收爲己有?”
蕭濯道:“正是如此,然後帶這支軍隊去京城幫助父皇。”
沈月晞怔在原地。
沈月晞心想兩千人裡好歹有一半留下來了,還算不錯。
蕭濯笑着搖了搖頭,低頭繼續寫書信。
“周圍那麼黑,怎麼分得清楚啊,光聽都聽暈了……”沈月晞本來端着碗拔飯,手停了下來,“我明白了,夫君是要迷惑敵軍,讓他們不知道有多少人來襲。”
說到半道,蕭濯目光掃過人羣,話鋒一轉道:
話音剛落,人羣裡已經有百餘人癱倒在地,一半人哆嗦起來。
沈月晞用力點頭:“夫君我懂了,你等着,我這就去幫你找軍隊來。”
“母后……”
城裡煙霧繚繞,香火味道揮之不去,沈月晞邊咳嗽邊拉着蕭濯往一處空地走:“我可是好不容易纔找到了這麼多人呢。”
“那還用說,當然是一個了。”沈月晞回答。
蕭濯說完,回頭對馮章道:“馮章,把那些沒有癱倒,沒有哆嗦的人選出來。剩下的讓他們各自歸家。”
她以爲蕭濯摔碎了玉佩就沒再管,敢情他一直將玉佩碎片帶在身上,連穿玉佩的掛繩都沒扔。
當時蕭濯說軍隊不夠,她靈機一動,想到城裡這不是有好幾萬人。家家戶戶都有年輕男子,把他們召集起來,不就是軍隊了麼。
城北的大門已經敞開,西涼騎兵正從城門外魚貫而入,城內百姓都擁到街道兩邊觀看,擠得水泄不通。
印象中的母親,溫婉而恬靜,卻又高貴而莊重,行爲大方得體,令人見了便心生敬意,無愧爲一國之後。他的行爲舉止幾乎都來自母親的言傳身教。回憶起過往種種,他完全不相信母親會是那種不自重的女子。
自己才區區幾千人,居然在想把對面的四萬大軍收編的事情。大概也就只有蕭濯纔有這等氣魄和膽識了。不過對面又不是四萬頭羊,怎麼可能聽他的啊。
“造聲勢?”沈月晞不明白。
蕭濯跟着她出了屋子。
“月晞你真會開玩笑,爲夫怎麼可能和他商量,當然是要想辦法俘虜這支軍隊。”
“你看到就知道了。”沈月晞拿手在鼻子下面扇來扇去。
沈月晞看不下去,跑到蕭濯跟前小聲道:“夫君真要帶他們出城廝殺?”
她對着先來的數百人慷慨激昂地演講了一番。
“是我觀察不仔細。馮章,把沒有尿褲子的選出來,其餘的讓他們回家。”
“主公,我宰過雞。”
“很好,只要有用刀的經驗就好,”蕭濯讚賞地點頭,“那會拉弓射箭的有多少人,舉手讓我看看。”
“不錯。”蕭濯微笑着夾了一片肉放在她碗中,“多吃些,養足精神。晚上不能睡覺了。”
城破大家都一起玩完。現在要同心協力共同守城。
永德帝不是他的生父,但是對他有二十年養育之恩,爲了報答這份恩情,他會回到京城去救永德帝。然後他就會離開京城,和沈月晞一同回到小崗村這裡。
“騎兵,什麼騎兵?”沈月晞還在問,楊聰已經拉着她的手跑出門口。
今夜的雲層很厚,遮擋了月光。真是一個適合偷襲的好天氣。
“我知道,可夫君要士兵啊。”沈月晞也低聲回答。
其實馮章說的她都清楚。這些臨時召集的士兵,估計用處不大。但蕭濯那麼厲害,估計能給這些人安排到合適的崗位吧?
蕭濯巡視了一圈,回到隊伍中央道:“四萬敵軍就在南面,明日凌晨就要攻打這裡。我們要想活命,就得全力作戰。你們有誰會用刀?”
待來到廣場上,只見到一大羣壯年男子整整齊齊地站在廣場上,一排足足有五百多人,排了四排。馮章帶着數名軍士正在那裡巡視。
這麼一番折騰,天已黑了下來。
蕭濯拿起筷子夾菜:“假如你在夜裡,聽到有一個人喊,你認爲是有幾個人?”
蕭濯揹負雙手在隊伍面前緩緩走過,沈月晞也有模有樣地揹着雙手跟在他後面。但走了一會兒,她便發現自己似乎缺點氣勢。蕭濯走起來,真是叱吒疆場的名將。她走起來更像小家碧玉在湖邊賞景……
蕭濯站在衆人面前,笑道:“你們這些剩下的人都是勇士。由於人數少了很多,我們不能再用之前的謀略……”
喊到一半,沈月晞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玉佩碎片上,改口道:“夫君在想念母后?”
剛剛回到屋內,楊聰便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主母,快來城北,騎兵來了。”
“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摔碎了它,”蕭濯道,“月晞,你有沒有辦法將它還原成原來的樣子?”
“還原……”沈月晞腦子裡轉了好幾圈。
吃完飯,蕭濯先去城裡準備,沈月晞則自己換了適合作戰的衣服。
馮章低聲道:“主母,雖然湊了兩千人,但他們都沒打過仗啊。能……能行嗎?”
“我知道你們沒有打過仗,此番也用不着你們真正去廝殺,”蕭濯對這五百人道,“你們甚至連盔甲兵器都不用帶,只需要不懼怕敵軍便可以了。你們可先回家吃飯,待掌燈時再到這裡集合。”
大家都不明白蕭濯是什麼意思,紛紛散去。
蕭濯寫完書信,命人發出,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袋子,將袋子打開,把裡面的玉石碎片嘩地倒在桌上。
“那……那這些人不能用?”沈月晞失望地問道。
救永德帝是爲了報答養育之恩,但永德帝害死了裴皇后這件事,他無論如何不能原諒。
“對面可是四萬人。”沈月晞一邊說一邊看向蕭濯的額頭,看有沒有紅,發熱之類的現象。
衆人見沈月晞和蕭濯來了,一起喊道:“參見主公。”
爲了表現,她輕飄飄地說是費了點口水,其實嘴皮子都差點磨破了,喝了整整一袋子的水。
當初他在極端的憤怒之下,摔碎了玉佩,但是過後他還是將碎片一塊塊撿起來包好收藏在身上。
沈月晞好奇,吃飯的時候也不斷追問:“夫君,你就告訴我吧,那五百人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也不是完全不能用。”
“好了,都把手放下吧,”蕭濯對衆人說道,“我打算先給對面來一個下馬威,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你們都去領兵器盔甲,等下隨我出城廝殺。”
“我是很認真說的,”蕭濯看到她的目光上移,笑了起來,“沒有說胡話,就是現在手頭這三千人還不太夠……”
她對蕭濯的實力是絕對信任的,蕭濯說三千人能守住城,那肯定就能守住。但現在蕭濯說的可是用三千人去俘虜對面四萬人,這個太誇張了呀。
“主公,我殺過豬。”
沈月晞髮現蕭濯這點挺好,大家說自己會殺豬殺雞,換她早笑出來了。蕭濯居然還一本正經的。
“假的,我看看他們的膽量如何,”蕭濯側過頭來低聲回答,“我只是一說,這些人便嚇成這樣。真要帶他們出城,估計你就見不到你夫君了。”
“夫君,玉佩的事情先放放,現在我們先對付敵軍,”沈月晞拉起蕭濯的手就往外跑,“快來,我給你找軍隊來了。”
她折回來和馮章站到一起。不走了,不是那塊料。
沈月晞也不知道蕭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正要詢問,蕭濯已拉起她的手:“月晞,我們去用膳吧。”
隊伍裡舉起數十隻手來,七嘴八舌地發言。
“那個……二皇子不會答應的吧,他去京城可是討伐永德帝的啊。”
馮章挑出來大概有一千人。
白色的玉石碎片在燭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蕭濯拿起其中一塊放在手中輕輕摩挲着:
“要是很多人在四面八方喊呢?”
“呵呵,就是費了點口水啦。”沈月晞得意洋洋地把蕭濯推到隊伍前面,“夫君,你來和他們講話吧。”
他正在沉思,沈月晞氣喘吁吁地跑進屋子裡,喊道:“夫君,我……”
由里正牽頭召集大家,這些人都是她從城裡的平民百姓那裡挑選出來的。
大熊是萬能製造機,可不是修復機。給它玉石原料,它瞬間造出一面玉佩是沒問題的,但是玉佩有無數種外觀,鬼知道大熊會造個什麼東西出來。
喊得不太整齊,聽起來和街邊小販的吆喝差不多,也還算有模有樣。
蕭濯笑道:“有多少人?”
蕭濯有些驚訝地看向沈月晞:“這麼短時間,就召集起了兩千多人?”
喝了幾口水後,又有下一批人來,她把之前的演講又來一遍……
一切都準備就緒後,她推開窗戶,探頭看向夜空。
剩下五百人。
“幫着爲夫造聲勢用的。”
這是他深爲後悔的一件事,畢竟玉佩是母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而且當年母親是發生了什麼,他還一無所知,就認定自己母親有過錯,也實在太過莽撞了。
蕭濯不是那種被動挨打的人,以少對多的時候,他都是主動出擊,並不會按照敵人的想法來。敵人越是覺得他不可能做,他就偏偏那麼做,總能出奇制勝。
說完她轉身就跑出屋子去了。
沈月晞大喜。
還記得上次蕭濯在抵抗西戎軍的時候,就是梅普率領西涼騎兵來幫忙。想不到今夜在和二皇子生死決戰之際,西涼騎兵再次來到了。
她跑到城門口,只見火光映照下,一個身材纖弱的女將騎馬向城門口奔來。她一身白盔白甲,臉上戴着的面具反射着金屬的光澤,舉手向她致意。
“梅姐姐!”沈月晞驚喜地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