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沉默的晚餐

經過一番折騰後,冰茶才靜下心思考。

首先,是那個可疑的人,從他空洞的眼神可以確定,他不是被人控制就是丟了靈魂。後來又有一個能力詭異的神秘人救他可以八成確定是被人控制了,而能控制人的方法有很多,僅僅天國那邊被記載在冊的就有三種,再加上一些神秘種族的秘術想單單從這條線索確定他們的身份是不可能的。

那麼動機呢?他們爲什麼要搶萬天的包裹?萬天只是一個普通少年,他的包裹裡面我也已經檢查過,除了一對不明用途的怪異盤子,並沒有稀奇物品。再說了,以他們強大的能力攔路劫財根本不符合人之常情,更何況下手的對象還是萬天這不可思議的對象。

難道說神都的人追來這裡了?爲了把萬天引開再刺殺我?不,這是不可能的,先不說神都的人是絕不會將刺殺自己的家事交與別人,神都裡面是沒有能力如此怪異的咒術師的。

退一步想,爲了追殺我,萬劍閣那些墨守成規的老東西偶爾打破規矩辦事也不是說不過去,神都裡的咒術師也有被老東西們雪藏的。假設這兩點其中一點成立了,那他們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已經神志不清的我。被陌生的高人恰巧相救,是可能性近乎爲零的事。所以是神秘人是神都的這條假設能夠完全排除。

一點點排除完全不可能因素,剩下的最有可能的情況,這個神秘人是萬劍閣的人。

第一個可疑人物無非是眼前說自己是孤兒的蘭雨,如果我剛落入水中時還沒有進入夢境幕後黑手就可能是個女人。

按照蘭雨說的我跟萬天還有龍馬是被蘭雨恰好經過的鄰居所救。所謂恰巧,就是刻意安排。當時我們都處於昏迷狀態,萬天跟龍馬也是在離我不遠處被發現。至於救我們的鄰居因爲有事情已經外出了,纔會交與她來照顧。這種牽強的理由難免不讓人生疑。

姑且先確定神秘人是蘭雨,那她爲什麼弄昏我們然後又要救我們?還是剛纔的疑點。

另一個疑點,是動機,蘭雨的動機又是什麼呢?難道是憑着喜好做事,這也未免太瘋狂。

即便能排除掉蘭雨的嫌疑,神秘人是萬劍閣人的可能性還是最大。無論怎樣,這個萬劍閣絕不像表面這麼平靜,尤其是在萬劍閣大會臨近之時。

一頭霧水。

天色已晚,冰茶打算告辭,畢竟蘭雨怎麼算也只能是個陌生人。如此打擾人家也說不過去。但是就在冰茶放掉萬天,說告辭時。

“天晚了,我們身體並無大礙,就不打擾了。”

“反正也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不然你們吃了飯再走吧。”

凡是有點腦子的,也能聽出來,這只是說說的客套話而已,主人說說,客人只能聽聽再推辭掉,不用當真。這是最正常的發展形式。但,但是吧,萬天這個人是沒腦子的啊!

“既,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要不我們就吃了飯吧。”

萬天這句話前半句還是對着冰茶說的,說了一半發現不對,他現在應該對冰茶生氣的。可是萬天奇蹟般的又不好意思對着蘭雨說話,話說了一半還不能吞回去,兩難之下只好低着頭自言自語。看着倒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待嫁少女。

蘭雨無語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這個無語並不是不想說什麼的無奈,而是想不出怎麼回答真正的無語。

冰茶也愣住了。

“那,那你們先坐會兒,我再出去買點肉菜。你們有什麼不喜歡吃的嗎?”

萬天低着頭回答說:“沒有。”

冰茶想再推辭,可他現在跟萬天的關係處於一個尷尬的冷戰狀態。如果再跟萬天持反對意見,只能讓他們的關係更僵硬。

因此在各種外在條件與主觀因素的情況下,萬天與冰茶就留在蘭雨家裡吃晚飯。

晚飯的餐桌上,所有人都在悶頭吃飯,絕不是因爲他們三個多講究餐桌禮儀。只要有萬天,周圍的人是不可能想要得安靜。萬天一直沉默自然是在生悶氣,他特意把碗筷弄得叮噹響,像個小孩子似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生氣了。其間萬天縷縷不斷的噴嚏倒讓他幼稚的行爲更顯滑稽。

冰茶也不是太過於冷酷無情的人,對於剛纔自己把萬天困在冰鐘罩裡的過激行爲,心裡還是有一絲絲的內疚,可是他礙於面子,不能直說,思想鬥爭了半天也沒能鼓起勇氣把“對不起”三個字說出口。

話說不出口冰茶就想了別的辦法補救,這不,餐桌上只有兩個雞腿,蘭雨毫不相讓夾走一個,只剩下最後一個。冰茶就裝作沒看見一隻在吃菜,他的意思是這個雞腿我不跟你搶,就是讓給你了,當做我對你的賠禮道歉。

而萬天呢,也沒有夾雞腿,雖然他也像是沒看到雞腿的樣子,忙着吃別的菜。他卻時時刻刻在注意冰茶的動向,等着冰茶動手,只要冰茶一伸筷子他就會果斷把雞腿搶過來。

我承認打不過你,但是搶個雞腿還搶不過你嗎!有本事你用咒術跟我搶啊!會咒術你就了不起啦!別等我吃胖,我吃胖了,非一屁股坐上你的腰,讓你喊我大哥饒命!

蘭雨呢,她沉默是在思考有沒有別的好玩的事情問問從外面來的冰茶。蘭雨被嚇到後,冰茶對她的警惕也減了三分,爲了排除蘭雨對自己的兩分忌憚七分好奇。冰茶對咒術師這個奇異種族做了竭盡全力的解釋,最終蘭雨總算明白冰茶是生活在神都的咒術師,操控元素是咒術師最基本的能力。

過了這麼多年,蘭雨也是才知道這個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好玩的人,她說她從來沒有出過萬劍閣,也沒有接觸過從外面來的人。還一直以爲除了神級佩劍劍士這個世界上都是跟她一樣的普通人呢。而她對冰茶說的事情緣由評論了三個字“真好玩!”。

這種如同沒有腦子一樣的回答貌似只有萬天答得出來,冰茶一個人面對兩個白癡,真有一時的無力感。但是蘭雨隨後聯想到的是“這個世界上有沒有能操控金銀的嗎?也讓金銀那樣‘嘩嘩譁’地就出來,那樣就能買好多新衣服了。”

冰茶斬釘截鐵地回答說:“沒有。”

蘭雨還不死心問道:“那珠寶呢?”

“沒有!”

蘭雨擺出一副小孩子得知糖果不是長在樹上而是用花金銀換來的,很失望的表情。

吃完一頓無聊至極的飯,萬天又坐回木桌旁,一個人玩着茶杯。那根僥倖的雞腿,最後又被蘭雨吃掉了。據說,有三種人是最令人討厭的。一種是逛吃不胖的少女,一種是逛吃不胖的

婦人,還有一種就是逛吃不胖的女人。蘭雨就屬於最後一種,狂吃不胖的女人!

冰茶發現能坐得離萬天遠一些的地方就只有牀,雖然被坐不是牀的主要命運,但是必要時候也能算是它的必然結果。

蘭雨坐在萬天的對面,萬天則一直低着頭,連動都不敢動了。

“你們晚上一定沒地方住吧,不然留住我這吧。”

冰茶趕忙搶着回答,他生怕沒腦子的萬天把這件事情也當真了。

“這不妥,你一個女孩子家,又是一個人住,恐怕會招來閒言碎語。我只是還有些事情要問問,問完以後我們自然會走。”

“還有什麼要問的儘管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全都告訴你。”

“據我的瞭解,萬劍閣大會是七天後在萬劍閣閣樓前的留陽廣場上舉行。”

“確實如此,你的身手也不錯,想必也是來爭奪神級佩劍的擁有權的吧。”

冰茶沒直接回答,算是默認了問道:“我對萬劍閣的瞭解也僅僅是限於書本上的文字而已,這次來的目的也不是完善知識而已,你能簡略說明一下萬劍閣大會的規則與流程嗎?我也就不至於毫無準備了。”

“準備不準備都是一樣的。”

“爲何?”

“我先來介紹一下萬劍閣大會。萬劍閣大會是萬劍閣三年舉行一次的重要儀式。大會主要是以祭天祭祖的形式表明其隆重,這表面上的功夫還是得做到位的,其實我感覺吧,這是可有可無的,如果天地甚至是列祖列宗真的天上有知。不用祭拜也會自然而然保佑萬劍閣的人。你說是吧。

再說這最重要是萬劍爭鋒,萬劍爭鋒也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讓劍與劍之間比出高低,沒那麼慘烈的。只是名字聽着霸氣些。畢竟萬劍閣的劍再多也不可能奢侈到自毀劍的地步。

萬劍閣的各個級別的鑄劍師都有權利展示自己的劍,尋找有緣人。因爲萬劍閣的規定,鑄劍師是不能用佩劍的,但是既然身爲劍,就一定要被劍士所使用,說白了萬劍閣大會就是在給鑄劍師機會交易自己的劍,讓劍士有選擇的機會,選擇自己的劍,這就是所謂的萬劍爭鋒。藉由萬劍閣的名氣,來自****的劍士會萬里迢迢趕來萬劍閣參加三年舉行一次的萬劍閣大會,競爭很激烈的。其中有很多人根本拿不到佩劍要麼是能力不足,打不過其他競爭者,就是財力比不過其他競爭者。但是有一把劍除外,可以說每一位競爭者在它面前都是公平的。”

“神級佩劍。”

“對。”

“爲什麼?”

“因爲神級佩劍它會自己選擇主人呀。”

“自己選擇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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