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朔風跟周正一起走去二樓。
冰茶確定沒有見過鍾朔風,可他那一臉友好的微笑是什麼意思?
冰茶總是會思考太多,一點點細節就能被他牽扯出很多相關的或者是無辜的事情來。就跟冰茶認爲所有的機緣巧合都不過是事先的處心積慮一樣,他認爲所有下意識的小動作最能暴露人心。這種性格的優點是能讓他思維謹慎,缺點是他生性多疑,習慣了先以惡看人。
周正剛開始還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叫來幾個女人演奏琵琶。酒樓的藝妓,每一個都天生麗質化了濃妝,穿着還十分暴露。周正第一眼簡直都快看呆掉,眼珠子幾乎掉下來。不過礙於面子,一直把持着。
鍾朔風倒一點也不做作,琵琶女還沒有演奏,他就摟在懷裡一個。琵琶女開始是反抗的,鍾朔風把她摟得緊緊的,伏在琵琶女耳邊兩三句話,便讓她服從。
周正看了自愧不如說:“嘖嘖嘖,鍾兄,想不到你還是個風流人物。”
“你們萬劍閣不是流行一句話說,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嘛,我中意。來這種地方可不是真讓你裝清高的。”
“也是,也是。”說着,周正把他的佩劍放在一邊,也將一女子扣在懷裡。
鍾朔風見周正解掉佩劍,想起來,虹劍衛裡面大統領與三個副統領都是佩戴神級佩劍的。
“周老弟,一直聽說你們的神級佩劍很厲害,可是除了大統領的【虹劍】怎麼沒見人提起過你們副統領的佩劍。”
“鍾兄,這神級佩劍的特性可以說是我們神級佩劍劍士最大的秘密,怎麼能輕易泄露,你把全部底細都泄露出去這不明擺着把弱點也告訴別人了嗎。”
“話是這麼說,我對這神級佩劍挺感興趣的,你也知道,我這次來爲的就是這次萬劍閣大會上展出的神級佩劍,多瞭解瞭解也有好處。”
周正搖頭:“沒用的,每一個神級佩劍都不一樣的。選擇使用者的方法也都不一樣。”
“是嗎,這倒挺有趣。”
周正泯一口茶:“既然鍾兄有興趣,我把我的佩劍介紹給你也無妨。”
鍾朔風眼睛微眯說:“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說什麼不好意思。我的佩劍名叫【獠牙】在神級佩劍裡面算是最爲普通的。即便如此畢竟是個神級佩劍。【獠牙】的斬擊不是刀痕,如果被我的【獠牙】攻擊到,它能瞬間把所過之處的東西全部撕碎,傷口就如同被多頭猛禽殘酷分食。簡單來講,敢做我對手的,迄今爲止,非死即殘。”
聽周正說完,鍾朔風沒說話,站起身走向房門外。
“鍾兄,你去幹什麼?”
“有些事情可以處理了。”說着,鍾朔風眼裡閃過一絲寒光。
周正沒聽明白鍾朔風是什麼意思,想問問,鍾朔風已經走出房門。想來鍾兄是想起什麼要緊事去處理了,眼前有如此美色,周正也捨不得,來都來了自然是盡興了再走。
冰茶一個人乾坐着也是無趣,他要了一杯茶,但是沒喝。只是爲了放一杯茶不至於讓自己看起來太過於尷尬。
“一個人?我可以坐你對面嗎?”鍾朔風雖然用的是詢問的語氣,但是他話還沒有說完就已經坐下了。
冰茶皺眉,用生硬的語氣問他“我們認識嗎?”
鍾朔風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點上一支菸,還特地拿出一根遞到冰茶麪前。冰茶冷着臉不說話。
“你這個人真無趣,以前我跟任何女人搭訕可沒有被如此對待過。”鍾朔風解開襯衣的兩個釦子,袖口也完全解開,挽上去,露出堅實的手臂,“我叫鍾朔風,現在我們認識了。”說完吐出一口濃煙。原本濃煙是應該會打到冰茶的臉上,冰茶還發動着風咒,所以濃煙在擊中他之前就完全消散。
鍾朔風輕笑說:“挺厲害嘛,沒有神級佩劍,身着長袍,所以是咒術師嘍。”此時此刻的鐘朔風跟茶館裡一本正經的鐘朔風完全判若兩人,現在的他則更像是一個流浪的劍客,無拘無束,言語輕浮。
至於在周正面前的鐘朔風也確實是他本身的性格,他也沒有刻意隱藏什麼。常年闖蕩在外的他逐漸磨練出多重性格,在什麼人面前就展露一種什麼樣的性格。所以鍾朔風在人際交往這方面總是能左右逢源。
在冰茶麪前表露得比較輕浮,倒不是說冰茶給他的感覺是一個輕浮的人。而是無論在冰茶麪前展露何種性格都無所謂,他跟冰茶刻意搭話,僅僅是爲了搭話,連內容是什麼都無所謂,甚至這個人不是冰茶都可以。只要是一個人現在在跟他說話,他就能達到他想要的目的。
鍾朔風微笑着用看稀有物種似的眼神看着冰茶,盯了好長一段時間,見冰茶也不打算說話,只好自己找話說:“我感覺你這個人吧,女人緣肯定不好,板着一個臉總感覺人家欠你多少錢似的。雖然長了一副人畜無害文文靜靜的面容,也可能會吸引一些口味清新的姑娘。但是吧,身爲過來人我給你個忠告,只靠一張臉是不可能讓姑娘心甘情願跟你上牀的。”
冰茶起身要走。
“你一個人在這裡坐着不是在等人就是在等着發生什麼事情,一會兒就會有場好戲,你不看看嗎?”
冰茶看着他,等他繼續往下說。
鍾朔風一隻手把煙掐滅另一隻示意讓冰茶坐下:“你站着多沒意思,坐下,坐下,坐下我再跟你說。”
冰茶沒坐。
“倔脾氣!算了,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說着樓上傳來騷動,女人的尖叫聲,人羣四處逃竄的聲音,“看好戲吧。”鍾朔風說完隨即又點上一支菸,靜靜地抽着。
周正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有這麼一天,會被一個流浪劍客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因爲周正的神級佩劍能力較弱,他十分注重劍術修爲,如果單單比拼劍術他是三個副統領裡實力最強的,而論陰狠劍術招式的多變,甚至可以跟李毅巖相媲美。
可是面對眼前的鐘朔風,他的一招一式就像是被對方事先知曉一般。無論怎樣出劍,對方總能用最簡單省力的方法化解他的招式。
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恐怖的是鍾朔風手裡的佩劍居然跟他的【獠牙】一模一樣!連特性都是相同的!周正心裡叫喊着不可能,不可能,但是他的眼睛確確實實看到第二把【獠牙】被拿在鍾朔風的手裡。
鍾朔風走出房間沒多久,就手持【獠牙】又走進屋子。
“鍾兄,去幹什麼了?”周正剛開始只看到鍾朔風手裡多了佩劍,只是感到有些奇怪而已,沒多想。
鍾朔風面無表情沒說話,走到還在演奏的琵琶女面前,刀鋒向外拔出【獠牙】的同時揮出一擊將琵琶女全部全部斬殺。由於鍾朔風出手迅猛,當週正發現不對時,爲時已晚。正如周正所說,【獠牙】的斬擊就像是被幾頭猛禽殘忍地分食,幾位琵琶女死相恐怖,恐怕她們到死也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麼事情,臉上的表情甚至還沒有凝固,沒有一絲痛苦就像是依然沉醉在自己的演奏當中。而撲面而來的血腥味,裸露的內臟,斷裂而出的白骨清楚地表明鍾朔風眼前的全都是屍體。
周正推開懷中正在尖叫的琵琶女,抓起自己的【獠牙】,雖然他想不明白鍾朔風手裡怎麼也會有【獠牙】,但是緊逼而來的鐘朔風已經沒有時間留給他思考了。
鍾朔風再一次輕輕揮劍,最後一名琵琶女的身體就像是被巨大的爪子擊中,身首異處的同時又被狠狠地摔打在牆上,殘破的身體瞬間崩裂,整個牆面被四濺的血液染紅,原本嬌好的身體已經沒有一處完整的肌膚。
周正用手握住刀柄,前衝一步,拔劍劃出一個圓弧。鍾朔風后跳躲掉,同時自上而下偷襲周正毫無防備的後背。周正的雙腳落地,身子下蹲,舉劍剛好擋住鍾朔風的偷襲。而鍾朔風像是事先預料到周正的招式,劍只如同蜻蜓點水般,簡單地在周正的劍上一落。鍾朔風在眨眼間把劍瞬時收到胸前,陰狠地向着周正的左眼刺去。周正趕忙躲閃,踉蹌幾下最終是穩住身子。
“你是什麼人?”
“鍾朔風。”
“扯淡!”
周正再一次撲過去,鍾朔風連續後跳到窗子上,毫不猶豫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周正想跳下去追擊,卻被隨後衝進屋裡的虹劍衛阻攔住。
看着滿屋子的屍體,屍體上又是【獠牙】的傷痕,無論如何別人也只會猜測是周正殺了琵琶女。而這個酒店卻又恰好是葉去猛的地盤,這時候周正才意識到,自己恐怕中了圈套。
抽完一支菸,二樓的騷動也開始慢慢安靜下來。鍾朔風不慌不忙用一貫輕浮的語調說:“現在無論你有什麼緊要事情也不得不跟我去一趟衙門給我做不在場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