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府門口,趙毓焦急的向着門口的守衛喊道:“快攔下王妃,攔下她”
“讓開”姬琉璃口氣無比堅定威嚴的向守衛喝道。
“這...”守衛慌亂無措看着姬琉璃不知如何是好。
姬琉璃不待他們反應過來就要衝出去,只是下一刻身後再次響起趙毓的喊聲:“給本王攔下她,不準放她出府”
姬琉璃回身看到踏着一路血色飛奔而來的趙毓,莫名的心痛不已,心道:“這又何必呢,她於他只不過是一個利益的工具而已”
看着越來越近的趙毓,姬琉璃急道:“站住”,趙毓並未止步,姬琉璃擡手拔下發間的金簪抵在自己雪白的脖頸處,看向趙毓幾近嘶吼道:“我讓你停下,不要過來”說話間手上的力道竟加重了幾分,一絲殷紅滑過姬琉璃雪白的肌膚,趙毓心痛、焦急,更看不得她傷害自己,趙毓不得不停下步子道:“璃兒,你先把簪子拿開聽我說好嗎?”
“不,我再也不要聽你那表面一套背後一番的虛情假意,我只求你放我離開好嗎?”姬琉璃緩緩向後退着。
“不,璃兒你是我趙毓的妻子,這輩子我都不會放你離開的”趙毓堅定無比道。
“呵呵呵,你若是還念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就讓我走吧,算我今生最後一次求你,好嗎?”姬琉璃帶着最後的決絕向趙毓祈求道。
看着姬琉璃將手中的髮簪更深的刺入脖頸,趙毓慌了,她這是用生命來逼他放手,可是放她離開又何嘗不是要了他的命。
“瑾王,您先把鞋子穿上吧,您的腳被門口的玻璃刺破了”吳叔滿是關懷道。
看的出趙毓的腳確實傷的不輕,以至於他來的路上竟留下了一個個血紅的腳印,姬琉璃心痛道:“與其在一起互相傷害不如給彼此自由”說完轉身向外而去,怒目瞪向仍要攔她的守衛。
“讓開,放她去吧”趙毓無奈道,面對姬琉璃的以死相脅他只能選擇妥協。
姬琉璃從瑾王府中出來後,一路狂奔,跑過市集、跑出城門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該去哪,只到累的精疲力盡時才放緩步子,環顧四周只見叢林密佈,高大的枝幹遮天蔽日幽深陰暗,叫人的脊背不由得竄起一陣寒意,事到如今回去是萬萬不可能的看來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了,她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走出這片密林。
姬琉璃並未如她自己所期的那樣很快走出這片叢林,相反越走天色越暗,林間不時會想起撲棱棱的鳥雀回巢聲偶爾還會伴着幾聲烏鴉的哀嚎聲讓這本就陰鬱的氣氛帶了幾絲恐怖。姬琉璃的步子越走越慢不過仍舊向前挪移着,就在她幾近無望時遠處昏黃的燈光不其然闖入眼中,雖說密林深處的燈光會有幾分詭異但總比這周身漆黑一片強吧,她不假思索便向那片光亮而去。不過越是近了越讓她有幾分不安,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會是什麼,心內暗暗道:“還是先悄悄近前看看再說吧”
姬琉璃放輕步子慢慢靠近那個簡易的草屋,是的,就是一個簡陋無比的草屋,她看到的那點光亮也是從哪些稀疏的草牆上透出來的,草屋四周空無一物,像一個風燭殘年老人,孤寂潦倒。姬琉璃不由得想象着裡面是一種何等淒涼的景象,轉念一想自己以後也該找這樣一處地方已了此生。
姬琉璃想着便悄悄的透過草牆向裡張望,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着她正向他對面的人說着什麼,這個男人將他對面的人擋的嚴嚴實實的,所以說姬琉璃相當於什麼都沒看到,只是忽然覺得屋內這個高大男人的背影竟有幾分熟悉好像在哪見過,一時卻想不起來。
“君上,您先吃點東西吧,這是我今天從王府帶出來的”屋內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熟悉的聲音立馬將姬琉璃的目光引向她,姬琉璃心內驚異不已“果然是阿璧,怪不得一天都沒見到這丫頭原來在這裡,可是...阿璧剛纔稱呼男人對面的人爲君上,難道...”姬琉璃不由得湊近幾分她想要看真切裡面的人到底是誰。
此時那個高大的男人正好傾身上前與阿璧一同服侍對面的人用飯,除去眼前的阻隔後,中山君蒼老的面容闖進姬琉璃的眼中。姬琉璃的眼淚順勢而下,脫口而出道:“父王”
“誰?”尉遲俊向外喝道同時飛身而出。
草房外尉遲俊錯愕不已看着姬琉璃道:“公主,您怎麼會在這裡?”
屋內的阿璧緊跟着尉遲俊來至屋外,看到狼狽不堪的姬琉璃深深嚇了一跳,隨後心痛不已的將她帶進屋內,邊走便道:“是誰把公主傷成這樣,這脖子上的傷口這麼深,快讓奴婢幫您包紮包紮”
阿璧說了什麼姬琉璃一句都沒有聽到,她只是定定的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看着中山君。
此時中山君眼中蓄滿淚花,蒼老嘶啞的聲音響起:“璃兒”
姬琉璃再也忍不住飛奔向中山君的懷中,哽咽道:“父王,璃兒以爲再也見不到您了,璃兒好想您”
“父王讓你受苦了,璃兒乖,別哭了”中山君慈愛的撫摸着姬琉璃的發頂。
生離死別後的重逢加上心中的苦楚讓姬琉璃越哭越傷心。
“好了,好了,父王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嘛,不哭了,再哭該哭壞身子了”中山君拉起懷中的姬琉璃,用乾癟的手掌一邊抹去她的淚水一邊安慰道。
“父...父王...既然來了趙國...爲...爲什麼不來見見女兒”姬琉璃抽抽搭搭道。
“璃兒日夜都想着您”姬琉璃仍舊粘着中山君道。
“公主,先讓阿璧幫您把傷口處理一下吧”阿璧道
“是啊,公主,您就先處理傷口也好讓君上吃點東西”尉遲俊接口道。
聽到此處姬琉璃依依不捨的放開中山君道:“父王先用膳”
“公主,您這傷是怎麼弄的”阿璧一邊處理姬琉璃傷口一邊關心的問道。
“這...是我自己不小心劃傷的”姬琉璃吞吞吐吐道隨後又補充道:“沒事的,你簡單處理一下就好了”
“自己怎麼能劃這麼深的傷口,以後一定要小心一點”中山君看向姬琉璃道。
“恩,我知道了,父王”姬琉璃像個剛懂事的小姑娘般認真的答道。
“以後有父王和阿璧在我身邊,再也不會受這樣的傷了”姬琉璃接着道。
“以後?”中山君,阿璧異口同聲道。
“是呀,從今以後我再也不要和父王分開了”姬琉璃看着中山君道。
“不行”這次換做阿璧和尉遲俊同時開口道。
“你們是怎麼了?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你們,難道你們竟不想要我”姬琉璃傷心道。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瑾王一定會派人來找公主的,到時候就會發現君上的”阿璧忙道。
“不會的,再說了我們可以離開這裡呀,去一個別人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好不好父王,璃兒要永遠陪着您”姬琉璃轉向中山君撒嬌道。
“好,好,好,璃兒說什麼都好”中山君滿含慈愛的道。
“君上”尉遲俊不解道。
“好了,尉遲,阿璧給公主添副碗筷,大家坐下一起吃吧”中山君吩咐道。
姬琉璃看着仍舊杵在一旁的阿璧、尉遲俊道:“你們兩就別傻站着了,快坐下大家一起吃,難得我們又聚到一起”
這一晚姬琉璃過得開心無比,只是吃到最後竟不覺得有些昏沉,想來是今天太累了,下一刻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阿璧,扶公主到牀上休息”中山君吩咐道。
“尉遲,備輛車將公主送回瑾王府”中山君看向尉遲俊道。
“是”尉遲俊轉身離去。
阿璧緩緩來到中山君身旁道:“君上,您真的要不公主送回去嗎?”
“這是她的使命”中山君堅決道
“可是,看的出來,公主是從瑾王府裡逃出來的,而且還受了傷”阿璧關切的說道。
“那傷是她自己弄的,是她用自己生命脅迫趙毓放她走的,這說明趙毓已經深深的折服在璃兒的石榴裙下,這個時候璃兒決不能離開趙毓”中山君滿是謀略的說着。
“此時的趙毓放不開璃兒,而‘得琉璃璧者得天’下這句預言也會攪得趙王日夜不安,接下來他們必將爲了璃兒爲了琉璃璧爭得頭破血流,那時我們只要稍稍一推趙國必將大亂,那時中山國便可應運重生,哈哈哈”此時中山君沉浸在復國的喜悅中,早已沒了剛纔的慈愛之色。
阿璧默默回到牀邊,心道“是啊,這不正是她們大家的願望嗎?”只是看着這樣高興的姬琉璃她實在不忍心,她發誓從此一定會生死不離的伺候在公主身旁,哪怕這樣只可以給公主帶來一絲絲安慰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