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18:00。
因爲之前的恐怖襲擊,蘭花塔完全進入戰備狀態,整座大廈的要害部位均由警備隊隊員嚴密把守,確保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對於這一點,格蕾絲最有體會。這位以不走尋常路聞名克州的大記者本想拿到關於恐怖襲擊的第一手資料,併爲此想盡了一切辦法,依然沒能突破守備圈,現在正在警衛面前跳腳。
一條走廊的之隔的國際會議廳,所有與會者再度回到座位,繼續還沒開完的通商會議。與中斷之前不同的是,各國代表身後多了一到兩名貼身護衛。
“是嗎……我明白了……這邊已經安全了,放心吧。”會議的主辦人迪塔·庫羅伊斯掛斷通訊,長長出了口氣。
“恐怖分子的情況怎麼樣了?”亨利·麥道威爾議長問道。
“共和國的那夥恐怖分子已經被一個叫《黑月》貿易公司的職員抓住了。據說他們持有共和國政府交付的委託書。”
“哦,這可真是好極了。”洛克史密斯總統拍手稱快,“他們是我們的朋友,我可以保證他們的身份,請放心。”
暗地裡操辦一切的霧香,一言不發,嘴角微微上揚。
迪塔繼續說道:“至於來自帝國的恐怖分子,被我們委託的遊擊士全部擒獲——雖然因此和持有帝國政府委託書的《赤色星座》發生了一點不愉快。”
“《赤色星座》!!!”奧利巴特故作義憤填膺,聲色俱厲,“宰相,您到底在想什麼?帝國政府竟然會在國外僱傭獵兵團!!!”
“這是爲了以防萬一。”奧斯本宰相一臉雲淡風輕,“我的安危不足掛齒,但他們竟敢謀害皇子殿下,實在是罪該萬死。如果不是遊擊士們搶先一步,他們應該被處刑。想必對於他們背後的那些愚蠢之徒而言,這也是個很好的警告。”
“咕……”奧利巴特面色變幻,最終沒有再說什麼。意圖謀害皇族成員,在帝國是不可饒恕的大罪,以此作爲藉口,道義上站得住腳。
說得真好聽——站在宰相身後的雷克特暗自腹誹。
“不過,既然遊擊士搶先一步,我們也不會做出破壞國際慣例的行爲。”被親兒子無意間坑了一把的奧斯本吩咐道,“雷克特,會議結束後,你留在這裡就引渡事宜和自治州政府交涉。”
“瞭解。”
就在這時,擔當會場護衛的亞里歐斯推門而入:“抱歉,打擾了。”
“追擊恐怖分子辛苦了,亞里歐斯。”與亞里歐斯關係最好的阿爾伯特大公起身招呼。
“不敢當。擒獲恐怖分子的是莉夏小姐,我只是幫忙收尾。”
“那個莉夏小姐不是我們昨天去的《彩虹劇團》的主演之一嗎?怎麼會……”阿爾伯特大公不明所以,雷米菲利亞公國位於卡爾瓦德北方,對克州的情報滲透最弱,對於莉夏的認知僅在昨日。
“大公閣下,莉夏在進入《彩虹劇團》之前就已經是協會登記在冊的遊擊士。”科洛蒂亞解釋道。
“並且她也是和我們一起跨越利貝爾異變的戰友。”奧利巴特接過話茬,“她沒事吧。”
“兩位殿下請安心,莉夏小姐雖然在與《赤色星座》的交流中受了點輕傷,卻因爲某些機緣達到了‘理之境界’,算是因禍得福。”一向走高冷路線的亞里歐斯露出一絲笑意,“我想,在座的諸位高手都有所察覺。”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各國首腦紛紛轉頭,從隨行護衛眼裡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覆。
理之境界是一種很玄妙的體悟,領悟了理的強者身上會自然而然帶上理的“痕跡”,幾乎不可能遮掩。這種痕跡在超凡入聖之時最爲明顯,在那一瞬間,理釋放出來的“波動”就像黑夜裡的燈塔,一定範圍內的高手都會生出感應。
感應範圍隨着修爲的增加而增長,同樣達到超凡境界的存在感應縱使身在上千塞爾矩開外,也能捕捉到一閃即逝的理的痕跡。超凡之下,自然沒有那麼誇張,但莉夏和會場的直線距離最多不會超過10塞爾矩(1塞爾矩=100亞矩),如果一點反應都沒有,那麼這羣所謂的高手也未免太菜了些。(參考空軌SC金和小艾的對話,他能感受到卡西烏斯身上的理,也能看出萊維的強大和理無關。感知的範圍則可以參照閃軌裡蓋烏斯在雷格拉姆隔着湖面感知羅恩格林城的氣息。)
這也是爲什麼武者超凡入聖後,不管有意無意都會名動天下的原因。同時也是亞里歐斯毫不隱瞞說出莉夏入聖一事的原因——就算我不說,再過幾個小時你們也都會知道。
順帶一提,黎恩的旭日刃屬於空有力量,控制力不足,所引起的異象在超凡強者眼中比莉夏入聖還顯眼,雖然沒有那份獨屬於理的波動。好比練武多年的巨漢揮舞大錘,自是舉重若輕。如果讓小孩來揮舞,哪怕能勉強揮動,也會因爲控制不住,跌跌撞撞到處破壞,動靜比前者大得多——而理的痕跡,便是那份舉重若輕、信手拈來的美感。
言歸正傳。在塞姆利亞,沒有人會忽視頂尖高手的影響力與威懾力。或許因爲科技的發展,個人武力對於大型會戰影響不大,但在小規模的衝突中,個人武力仍是決定勝負的重要因素。
由此可見,一位無所屬的新晉超凡,對於各大勢力的首腦會是怎樣的一種誘惑。(協會來去自如,在各大勢力眼中和無所屬沒區別。)
“呵呵,這位莉夏小姐好像是我們共和國出身。”洛克史密斯笑眯眯地攆着鬍鬚。
“沒錯。”霧香附和道,“只是……”
“只是她已經和我們帝國男兒約定終身。”奧斯本挑釁般望向老對手,“是這樣沒錯吧,奧利巴特殿下,科洛蒂亞殿下,我記得那也是你們的戰友之一。”(現在的黎恩在帝國、利貝爾、克州都有一定的知名度,想查很簡單,不算老子坑兒子。)
“沒錯。”被點名的兩人對視一眼,各自露出一副古怪的表情。
“只是約定終身而已,又不是結婚。”洛克史密斯笑容不變,眼睛卻不甘示弱地回瞪。
“呵呵,我對我們帝國的男兒很有信心。”奧斯本也笑了,被氣笑的。
稍微藝術加工一下奧斯本的心情:洛克史密斯你個死胖子,知道你在打誰的主意不?那是我兒媳婦!我要是連兒媳婦都保不住,我這個宰相也就不用當了!
“我拭目以待。”洛克史密斯當然不知道老對頭心裡想什麼,不過這不妨礙他的應對,反正他倆針鋒相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就在兩大巨頭脣槍舌劍之際,迪塔的《艾尼格瑪》又響了。
“抱歉……”迪塔走到窗邊,接通,“……什麼!!!”
聲音之大,全場側目。
“……好,我知道了。”掛斷後,迪塔迅速回到座位上,“奧斯本閣下,奧利巴特皇子,貝爾加德門的最新消息。差不多和蘭花塔遇襲的同一時間,帝國的加雷利亞要塞也遭到了襲擊。恐怖分子意圖奪取列車炮,直接炮轟蘭花塔。”
聽迪塔這麼一說,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在座的都不是普通人,都有自己的情報系統,列車炮的威力有多大,他們一清二楚。真要是被恐怖分子的得逞,那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出人意料的是,第一個恢復平靜的居然是奧利巴特,他嬉皮笑臉道:“哎呀,哎呀,有蘭花塔陪葬,死後還能和各位大人做鄰居,也不失爲一樁美事嘛。”
“+++”穆拉額頭青筋暴起,好懸才忍住揍他一頓的衝動。
“玩笑請適可而止。”科洛蒂亞似笑非笑地望了奧瓜一眼,後者立時舉手投降。奧瓜怕的不是科洛蒂亞,而是怕隨行的雪拉和愛娜。
“既然我們到現在都沒事,意味着恐怖分子的陰謀沒有得逞,我說的沒錯吧?”阿爾伯特大公問道。
“沒錯。”迪塔點頭道,“但接下來纔是重點,好像是爲了阻止恐怖分子的陰謀,加雷利亞要塞那邊——摧毀了列車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