π涯康墓愀媾樸橙胙哿保淙豢牀歡瘴模沼鏤淖種脅粼幼臡P4、MD等英文字母及背景畫面上配備的逼真的播放器圖案，還是讓龍天聯想到了“隨身聽”的概念，他愣愣地定在了原地。
早在陸川的時候，他便答應要給雙雨買個可以播放磁帶的隨身聽，既滿足她聽收藏已久的珍貴磁帶的願望，又方便她進行英語的聽力練習；但在頻繁的聯賽與國青隊集訓中，他沒有多少時間陪在她身邊，漸漸也忘了此事，此刻突然想起，心中立刻塞滿了對她的內疚之情：自己總是這樣，心中想得更多的只是如何表現才能儘快獲得上場機會，對她的關心總是不夠；雖然還是個高中生，學業爲重，但哪個女生在遭受挫折的時候不希望得到自己
男朋友的疼愛呢？雙雨足夠堅強，但也會有孤獨落寞的時候，那時的她又是怎樣來看待他這個男朋友？
走出幾步之外的羅冼發現他又在犯傻了，便叫喚其他三人駐足，關切地問了一句：“天，你怎麼了？是不是還有什麼魚沒買。”
好友的問候喚醒了發呆的龍天，他脫口而出：“冼，我想買個隨身聽！”
話出口後才知道後悔，自己身上只剩500圓（相當於人民幣32元），一包小小的魚乾都要二三百日圓，高科技含量的數碼產品沒有幾千日圓是拿不下的，這區區五百日圓只是滄海一粟；羅冼還沒開口，關劍興奮地迴應着：“其實我早想去買個松下的MP4了，只是看你們一個個嚷着買魚，我不好意思說而已！反正現在還早着呢，我們去看看吧！”羅冼和宋敏沒意見，史亦明不太情願，但終究不忍掃大家的興，尾隨前往樓上的數碼專櫃；正當大夥雄心勃勃地拾級而上時，此行的始作俑者龍天反而猶豫起來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史亦明冷冷哼了一句，藉此發泄心中的不耐煩：“你又怎麼了！？不是你說要買隨身聽的嗎？！”
其他三人也投來詫異的目光，龍天支吾了幾聲後尷尬地說道：“我、我，我不夠錢了，真是不好意思！”
羅冼“噢”的一聲笑道：“還以爲是什麼呢！我沒買多少特產，還有四五千圓，應該夠你買部隨身聽了吧。啊？現在不都是聽MP3之類的嗎，還有隨身聽這種東西呀！”
宋敏也迎了上來說道：“我這裡還有三千，和羅冼的湊起來肯定足夠了。”
史亦明沒好氣地走上來：“阿敏、羅冼，你們的錢留着吧，買些自己喜歡的東西，難得來日本一次！我沒什麼想買的，這裡有一萬五，拿去。”
龍天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隊長，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史亦明狠狠瞪了他一眼：“叫你拿就拿，那麼羅唆幹鳥呀！？”
第92章 衆裡尋它千百度
東芝筆記本電腦、世嘉任天堂掌上游戲機、索尼實況足球系列遊戲機、佳能高像素數碼相機……在國內被列爲高檔數碼產品之列的日本名牌，如天上的繁星一樣綴滿眼球，但五人也只是權當欣賞藝術品，價格牌上那五六個零讓人生畏，真正的目的地是裡側的視聽專櫃。關劍稱心如意地買到心目中的松下MP4，正宗的Made In Japan，喜得他合不攏嘴；羅冼和龍天各自買了臺愛華MP3，但龍天臉上仍罩着一層揮之不去的遺憾陰影，似乎對所買的MP3不滿意；平常一向不挑剔的龍天今天變得格外挑肥揀瘦，羅冼困惑地看着他，買到MP3以後還是依依不捨地圍着櫃檯轉，神情專注而執着，但每看一次失望與遺憾之情益加幾分，他不解地問道：“天，你是不是覺得這臺MP3不好啊？如果是，我們可以換呀！”
“不是，我只是在找隨身聽而已。”龍天心不在焉地回答道，主要精力仍集中在搜尋的雙眼上。
“隨身聽？你說哪種呀，MP3不是一種便攜的隨身聽嗎？”羅冼再度迷惑，覺得今天的好友十分奇怪。
“就是放磁帶、用電池驅動那種，我們家那邊叫‘耳機’的。”
“呵呵，耳機不是耳塞嗎？喔，我知道你說哪種隨身聽了。在北京都很難找到那種原始的磁帶播放器，早幾年就基本退出市場了，更別說在科技更新速度飛快的日本！”
“我知道，但應該還可以找得到吧。我們家那裡還很多這樣的播放器，我想日本還是會有人使用這種機子的。”他的回答堅定、執拗，羅冼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在反覆轉了幾圈後，龍天仍不死心，抱着最後一絲希望，他尷尬地向史亦明說出了自己逆潮流而動的請求：“隊長，哪裡有那種磁帶播放器買啊？”史亦明斜瞟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經買到MP3了嗎，還要什麼播放器？”
“我想要那種用電池、放磁帶的隨身聽，我女朋友就是想要那種。”龍天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史亦明酸酸地看了他一眼，不耐煩地嘀咕了一句：“那種機子在日本早就停產了，怎麼買啊？！”龍天滿懷期待地望着他，希望能從敬佩的隊長口中得到不一樣的答案，但史亦明冷冷的回答還是向他冥頑不靈的頭腦潑了冷水，讓他從頭冷到腳！
龍天臉一紅，帶着無限遺憾的語氣咕噥道：“真的沒有了嗎？那算了吧，不好意思呀，隊長！”把剩下的日圓塞到史亦明手中，“剛纔買MP3花了三千圓，剩下的一萬二千加上我身上的五百圓，先還這些給你。那三千日圓摺合成人民幣是二百多塊吧，回國後我再還給你，今天給你添麻煩了，隊長！”看着龍天遠去落寞的身影，史亦明的心涌上一股感動的思緒，長期以來對他的漠視行徑化作一絲內疚之情；說到底，他只是一名單純、天真、執着的球員，作爲自己的替補，卻絲毫不可能對他這名隊長的場上位置產生衝擊，這名廣西人也是從心底深處敬重、佩服自己，即使自己對他清高自處到了高傲的地步，寬容大度的他那一聲聲“隊長”的稱呼總充滿無比的虔敬之情。
長久以來，他也弄不清楚這名矮個子廣西籍球員在哪裡招惹自己，只覺得一看到他便暗生一股厭惡之情；與韓國的比賽他在場下看得一清二楚，沒有龍天，便不可能有他的隊長職位的延續，他爲那種勇猛無畏的作風所感動，第一次以一種欣賞的眼光來理解龍天；他今天異於平常的堅持舉動竟是爲了自己心愛的女朋友，史亦明的心爲之一震，從感情層面上理解執着的龍天，進一步增強對他的瞭解，史亦明開始自慚形穢起來，禁不住檢討自己在感情上的無能。
“幹什麼，你！？”史亦明炸雷般充滿不容置疑力量的聲音嚇了龍天一跳，他回過頭，不知所措地看着史亦明。
“這幾百塊錢算什麼，都說給你了，又何必再放回來？看不起我！？”一看到他那張驚懼的臉龐，史亦明嚴厲的語氣忍不住軟了下來。
“不是！隊長，我絕沒有看輕你的意思，一直以來我都敬佩你的球技與爲人，我只是不願拖欠別人的人情而已。”龍天誠惶誠恐地解釋道。
“我平常很少聽歌，對這種產品的瞭解不深，或許在一些舊貨市場或懷舊商店可能買到――”一聽到可以買到，龍天不由分說地打斷了他的話：“真的嗎？太好了！隊長，謝謝你！”興奮的龍天一蹦三尺高，如獲至寶般開心，臉上瞬時綻放的會心笑容一掃幾秒鐘之前的鬱悶表情；天真的喜怒表現像極一個無邪的孩童，看着他那盡情釋放的純樸，深沉的史亦明隱隱浮起一種嫉妒的感覺，爲那種爛漫的情緒所感染，陰鬱的心空開始放晴，他實在不忍心再對這顆執着的心進行殘忍的打擊：“別高興那麼早。我只負責帶你到那個地方，能否買到就看你的運氣了。我沒辦法向你保證，畢竟那種機子是我十年前見過的。”
龍天眨了眨眼睛，堅定的眼神一如他那勇往直前的衝刺：“謝謝隊長，我相信一定可以買到的！”在龍天的一番解釋之後，其他三人都好奇地在史亦明的帶領下，朝街角處的一家懷舊商店走去。所謂懷舊商店，其實就是舊貨市場；日本人的觀念更新很快，發達的科技促使經濟突飛猛進，各行業的變化可謂日新月異，產品的更新換代速度遠遠超出中國老百姓的想象；雖曰“舊貨”，但大部分都是九成新以上的產品，有一些甚至連說明書、出廠日期證明都完好保存着，原裝包裝紙都沒有拆，在中國人眼中是不折不扣的“新鮮出爐”！
CD機、VCD、錄像機、膠捲照相機……一大批上個世紀的“古董產品”，儘管它們大都以嶄新的面目示人，在中國仍有許多底層的老百姓沒有接觸過這類名詞，但這是在日本，一個數碼的國度。宋敏和關劍徜徉店內，漫無目的地瞎逛；史亦明耐心地與店主交談着，描繪想要買的商品的形狀、屬性，店主越聽眉頭越緊鎖，好不容易弄清楚他想要買何物，但一下子在頭腦中又搜尋不到這種隨身聽，畢竟距流行那種機子的時候有一定的年代了；龍天興奮地在不大的店鋪內穿梭，仔細地瀏覽着大小各排貨架，羅冼緊跟着他；起初還滿心期待，但一次次找尋未果後，龍天也開始灰心了，逆潮流而行的舉動不乏勇氣，卻鮮善終。
在摸索了半個多小時後，小小店面的每一個角落都佈滿了龍天的足跡，每排貨架都留下了他的指紋，掘地三尺後仍難覓心中的它，失望依舊；羅冼在小聲催促他應該離去了，滿載而歸的關劍也在不耐煩地嘀咕，史亦明沒有說話，但雙眼望向店外的街景，宋敏和他們兩個人排排站在大門外，這一無聲的姿勢用意很明顯；最後掃了一眼貨架，他依依不捨地轉過身，滿臉惆悵地向隊友們走去。大門轉角處的牆壁上有個內嵌式的櫥櫃，此前龍天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店堂裡側的貨架，沒有留意這個櫥櫃，百無聊賴的一瞥之下竟然驚喜無限一隻小巧的綠色透明機殼隨身聽靜靜躺在裡面，機盒正面標着Panasonic（松下）。
多年前很流行的一種隨身聽款式，初中的時候，龍天最大的心願就是擁有一臺這樣的磁帶播放器，是以他一眼便認出了它，辛苦尋覓一番，龍天知道它就是自己想要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伴隨着他一聲近於嘶吼的“yeah”，史亦明等四人驚奇地回過頭，滿臉困惑地看着興奮得像個小孩的龍天，店主也被他的一聲驚呼嚇了一跳：此時，他纔想起這個櫥櫃。
這個櫥櫃其實不是貨架，而是相當於一個收藏架，過時商品雖然功能方面有所落後，但一些造型別致的產品也不失爲收藏的經典；這部松下隨身聽是他買給兒子的，但兒子嫌它難看一直沒有使用，痛心的店主不捨得把它當舊物出售，便將它放進了收藏櫃；應該說，裡面安放的物品在店主心目中都具有一定的地位，要不也不會將它束之高閣，但龍天今天這番地毯式轟炸的苦尋，竟是爲了尋找一臺自己兒子看不上眼的過時隨身聽，店主的心突然被震了一下！
將這臺嶄新的機器從櫥櫃裡抽出來放到龍天微微顫抖的雙手裡，看着這位小夥子激動的神情，他有種相遇知音的感覺；在他看來，這臺精緻的機子功能齊全、形象頗佳，當初自己在三菱大廈的松下專賣店裡一眼便看中了它，帶回來給兒子，但那不爭氣的小子厭惡的表情無法讓他釋懷；將它放進櫥櫃後，也曾有人駐足觀賞，但讚賞的眼光卻不多，總有種知音難覓的孤獨感，此刻目睹龍天忘我地觸摸着它的各個按鍵，他那孤獨的絃音在龍天的撩撥下產生了共鳴！
第93章 由緣
機子不大，一個巴掌就可以呈包圍之勢，整個機身包裹着一層透明的綠色塑料機皮，裡面零件的運轉狀況一目瞭然；上方點綴着四個米黃色按鈕，嵌在一條白色的環邊上，流水線的造型看起來賞心悅目，可愛的氣息溢滿鼻間，這些都牢牢吸引了龍天的眼球。環視電池後蓋上刻着Made In Japan，原產地就在日本，不是臺灣或馬來西亞，生產日期是2000年8月；說明書是全日文的，雖然基本上看不懂，但心想這種操作簡便的機器拋開使用指南又何妨；再開心地瞟了一眼後，龍天心滿意足地望了店主一眼，一時竟忘記自己身處何地，開口便冒出一句中文：“老闆，這個多少錢呀？”
店主笑眯眯地看着他，雖然聽不懂他忘形的這句話，但從他那滿意的神情推斷得出是詢問價格之類的話語，店主開心地說了句日語，龍天不明白，把眼望向史亦明；旁邊的史亦明聽完以後一臉吃驚的表情，不解地問道：“老闆，這個真的不用錢嗎？”
店主笑道：“既然這位小兄弟喜歡，那就送給他吧。我看得出，你是用心在欣賞它的，它放在你的手裡總比擺在這個冷冰冰的櫃子裡更能體現價值。”後一句面對龍天而說。
史亦明愣了一下，慢半拍才向龍天作出翻譯；龍天聽完後驚喜至極，想不到自己可以在日本的首都撿到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他抱着頭難以置信地看着店主，表情難掩那股激動之情，店主愉快地點着頭；瞬時的狂喜過後，龍天很快恢復了平靜，他搖了搖頭、擺了擺手，拒絕這個毫無緣由的恩惠之舉，並且迅速從口袋中抽出那張面值一萬的日圓，放到店主手中；店主被這不領情的舉動激怒了，他生氣地嚷了一句，隨後將錢遞還到他的手中，平靜地說道：“不知道你是否爲心愛的人買，我只知道你很喜歡它，就像我一樣。小兄弟，我喜
歡你這樣的人，執着而堅定，我和你有緣，這部機子就當送給你的見面禮吧，請務必好好珍惜！”意思當然由史亦明補足，當他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心靈猛的的一震，聲音有一絲明顯的顫抖，美惠子的身影再次浮現，痛苦的思緒瞬間蔓延開去！
聽完史亦明的解釋，瞭解到店主的心意所在，龍天很感動，高興地答道：“老闆，你的眼光真準！我女朋友很喜歡這種隨身聽，我就是爲她買的。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還以爲真的沒有了呢，想不到……嗯，我一定會好好對待它的，我代表我女朋友感謝你！”一旁的史亦明陷入了發愣的狀態，沒有跟上龍天的思路，店主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從激動的神情上大致揣摩出是致謝之類的話語，他微笑着點頭示意。
所謂“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對於無端飛來的這次饋贈，龍天很內疚，但以錢來抵消人情的退路已被封死，他唯有學起日本人的謙恭樣子，彆扭地向店主鞠躬，嘴裡將新近所學的日語單詞“a－li－ga－do（謝謝）”重複三次；日本人待客時一向彬彬有禮，此時看到這名年紀輕輕的中國少年表現得謙遜有禮，絲毫沒有時下日本青年人的傲慢與輕浮，店主愉快地大笑起來，以一種讚賞的眼光不住地審視着龍天。
大使館的宴會說是爲中青隊取得世青賽參賽資格慶功，從場面上看更像一席發牢騷、拉家常的家庭聚會，另外夾帶餞行的意味。中國足球這幾年流年不利，儼然全國人民心中難以治癒的心病，男女國家隊蒼白的成績單不提也罷，一向讓人充滿期待的青年隊自前年靈光一閃後也湮沒無聞，此次又是遠征日本，處境之艱難可想而知；事實上，這支國青隊所遭遇的困難是前所未遇的，但他們卻迎難而上，發揮出中國足球少有的堅韌品質，打出了幾場硬仗，幾番刻骨銘心的生死輪迴過後，他們堅持到了最後，讓國人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中國足球雄起的希望！
大使館的幾位官員不算中國足球的堅實擁躉，但對來自祖國的球隊仍保有一份關注的熱情，想不到一頓既定的筵席意外地添加幾絲凱旋的慶功味道，席間的亢奮情緒很快便被點燃至高潮；呂居仁一向不善於官場上的繁瑣應酬，面對官員的頻頻勸酒一個勁地推說“胃病犯，不宜飲酒”，剩下的局面只能由易忠、王朋和潘軍來應付；沒有了比賽壓力，四周散落各桌的隊員們吃得很開懷，席間不時爆出猜馬吆喝的聲音。
宴會進行到最後，使館的一位參贊因爲開心喝高了，竟然糊里糊塗地跑到沉默不語的呂居仁面前耍酒瘋：“呂居仁、呂教練啊，呵呵……中國足球不容易呀……好、好久，沒有這麼痛快過了，他孃的當年國家隊衝進世界盃，都、都沒有這麼……痛快過！這、這羣小子不、錯，有、有前途，我、我就看好他們、啦！你、你呀，要好好帶，到西班牙帶塊牌子回來，管它什麼顏色，是獎牌就行了！中國足球總、總不能再這樣孬下去吧，太孬、孬了，太孬了不……”說到後來，這位參贊竟趴到旁邊的椅子上呼呼大睡起來，大家看到他那如一攤爛泥的醉鬼樣，止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向嚴肅的呂居仁此刻突然目睹這位官員的放浪形骸，竟沒有了以往嚴謹的理性思考，細心咀嚼着那幾句看似邏輯混亂卻又情真意切的醉語，心中頓生無限惆悵！
回到下榻的旅館，各項洗漱工作已畢後時間已到了晚上十一點四十分，球員陸續進入夢鄉，這段時間以來的疲於奔命讓隊員們心力交瘁，安安樂樂地睡到自然醒成了球員此時最大的心願，在鬧騰了一個大白天和半個晚上以後，隊員們大抵上是一貼上牀單便以自由落體的速度墜入夢鄉。龍天洗完澡出來後發現，喝得醉熏熏的趙悅早已沉沉睡去，此時響起一陣震耳欲聾的呼嚕聲；路雲開在刷牙，準備到牀上安享美夢，錢程精力過剩，在牀上對着今天買的任天堂掌上寶遊戲機消耗殘餘的體力，羅冼趴在被子上對着本子煞有介事地鑽研着什麼。
龍天用毛巾不停地搓着溼漉漉的頭髮，好奇地問了一句：“冼，不困嗎？幹啥呢，那麼認真。明天還要搭飛機回北京呢，早點睡吧。”羅冼似乎沒有聽見龍天的話，他“哈”的一聲嚷了起來：“啊哈，兄弟們，我找到了韓國人輸給我們的確切原因了！”聲音的分貝高了點，路雲開從盥洗室探了個頭出來，不停地“噓”他，示意保持安靜。
錢程被他自信滿滿的這句話吸引，放下手中的遊戲機望向羅冼，龍天也奇怪地走到他的牀邊，瀏覽他在本子上寫的內容，原來是韓國球員的出場名單；想不到一向馬大三粗的羅冼竟將教練交代的對手名單詳細記錄在案，龍天有點驚喜，但更多的是困惑，不解地望着他：“這，難道就是你所謂的我們取勝的秘訣？又在忽悠人了吧。”他自信地朝龍天點了點頭，隨後轉頭望了錢程一眼，得意洋洋地說道：“韓國人的命賤，爹媽在生下他們時就知道這幫死仔必然要栽在我們手上，所以便在名字中提醒他們，韓國小子絲毫不理睬他們父母的一番苦心，居然還敢大言不慚，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活該他們輸球！我操，哈哈哈……”龍天此刻才注意到，在申甲男和南博宗的名字後面分別註上了“假男”和“難搏中”的字樣；龍天十分佩服好友豐富的聯想能力，開心地朝他豎起了兩根大拇指，羅冼笑得更狂了。
聽到如此肆無忌憚又足夠解恨的一句話後，錢程也被吸引了過來，羅冼邊指給他看邊在一旁詳細地解釋着：“一羣‘假男’人組成的球隊，當然踢不過我們這羣真的漢子了，一羣小白臉，自然就‘難搏中’啦，哈哈！”望向龍天，眉飛色舞地誇道，“那個所謂的‘韓國第一鐵男’在你的衝擊下還不是變成一塊廢鐵，什麼‘鐵（保）佑’，放他孃的臭狗屁！”錢程也樂了起來，好奇地問道：“誒，我說二愣子，你這種快速的發散思維從哪裡偷來的，怎麼每次你都可以冒出一兩句文縐縐的話來，說不定你讀書比踢球更有出息哦，呵呵！”
似乎觸到一個令他無比自豪的方面，羅冼喜滋滋地笑道：“多虧我的寶貝老婆啊，四川大學中文系的，羨慕吧！這世道，找個大學女朋友真他媽不容易啊，尤其是我們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文盲’。要贏得美貌與智慧並重的才女的芳心，更是比攀爬蜀道還難！呵呵，‘爲常人所不能，聖人也’，我羅冼可不是一般人呢！”誇耀的意圖暴露無遺，不屑一顧的錢程提起他昨晚吟的那首酸丟丟的歪詩來譏笑他，兩人嘻嘻哈哈地鬧到了一起。
第94章 凱旋
龍天現在才明白昨晚他着急着回國的原因，終於找到他身上富餘的文學細胞的來源，由好友陶醉的神情，他想到了自己：“冼已經找到一個大學的女朋友，雙雨也應該會上大學吧。”隨即，馬上責怪自己的不夠自信，“雙雨當然會上大學了，那麼冰雪聰明的一個丫頭，大學有什麼理由不收呢？”再想到好友在炫耀自己的女友，他心中隱隱有股爭雄的味道，“冼是成都人，聽說‘天府之國’成都自古出美女，他的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不知雙雨――”他又一次責備自己的有眼無珠、不識泰山的自卑之舉，無比自信且異常堅定地想着，“楊玉環太肥了，稱她爲‘廣西曆史上第一美女’簡直侮辱了這個稱號，我們家雙雨纔是當之無愧的第一美女！”
也許確實太累了，錢程和羅冼打鬧一陣耗完多餘精力後，在路雲開的耐心勸阻下，兩人決定睡覺，這次熱鬧的臥談會在羅冼的一句“讓‘恐韓’噩夢，永遠冰封在日本深邃的海溝底層，永世不得浮出水面，阿門！”祈禱詞後結束，睡夢中的趙悅也許在回味與韓國抗爭的慘烈畫面，夢囈般高喊一句“打倒韓國，振興中華！”其他四人“哈”地一聲笑了起來，心滿意足地注視着像爛泥一樣癱在牀上的趙悅那難看已極的死睡樣子。
龍天頭髮還有點溼，等其他四人睡下後，他坐到牀頭前，開了牀邊一側的檯燈，順手到羅冼牀邊的臺櫃上把那本子拿過來，想回味他那天馬行空的聯想的魅力；看了他補充的那幾個名字，龍天止不住又一次會心笑了起來，但怕影響好友們休息，他竭力壓低自己笑聲的分貝，他漫無目的地轉移目光，掃視其他韓國球員的名字，目光掠過韓國隊長的名字時，仿如發現新大陸般驚喜無限：“韓過佰？‘韓國敗’！哈哈，冼，你的眼睛再銳利也還是會看漏。‘假男’也好，‘難搏中’也罷，都沒有我這個具體哦，韓國失敗的原因還是由我歸納出來了，嘻嘻！”
突然覺得胸口有點悶，腦袋也有種膨脹的感覺，也許是剛纔喝的那幾杯啤酒的酒氣浮了上來，他披了件外套，輕輕推開陽臺的玻璃閘門，到外面吹風透氣。中國隊成員今晚入住
的旅館位於13層，是一個適合俯視的高度，不遠處即是日本最高建築物東京鐵塔，燈火通明的塔身像盞長明燈一樣點亮東京的夜空，如帶狀蜿蜒的東京灣在夜空的映照下像一條抖動的銀色長龍，夜渡的輪船那或明或滅的探照燈猶如綴在長龍身上閃閃發光的金鱗；這是他第一次以一種閒適的心情、從如此高的距離觀察迷人的夜景，那華燈初上的亮景讓他產生一種暈眩而陶醉的感覺，一陣冷風吹過，他感到一陣涼意，輕撫臉頰，十分愜意！
不知是二月中旬的東京已露返春的跡象，還是思想包袱已解除，原本的酷寒全部化作暖溼的吹拂，此刻的龍天似乎找不到寒冷的感覺；眺望夜幕下蒼茫而遼闊的太平洋海面，他的眼神變得溫柔，思緒早已飛回對岸的中國大陸的南端：“雙雨，我的寶貝，你還好嗎？想我了嗎？”
浸泡在這迷人的夜色之中，他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獨享這一美麗的夜景是極其卑鄙的，無法帶上雙雨一起體驗這種迷離醉人的感覺，更是無法容忍的；思緒轉到後來，他卻內疚了，止不住責備自己，這也是近一年來每次休假時他都會痛苦地考慮的一個問題：“在一起快兩年了，好好陪過她嗎？雙雨經常需要人呵護關心，是一個需要很多愛的女生，自己榮登她男朋友的寶座，但對她的愛又體現在哪裡呢？每次都爲她買許多不知是否全都喜歡的東西，是否僅有這些就足以證明自己很愛她，這些又是否她最想要的？”
龍天開始深刻地檢討自己，努力在頭腦中搜尋爲她製造的快樂時光，但卻感到一片蒼白，那股茫然的恐懼又浮了上來！走上職業球員的道路以後，有了一份穩定的收入，財大氣粗的自己對她的付出是學生時代所無法比擬的，然而正式交往兩年裡的快樂記憶反而比不上初三一個學期的相處；那時的他生活中的唯一內容就是讓她快樂，不擔心別離，不擔憂分心，用情專一、風雨無阻；正是由於這種虧欠情緒的存在，他每次總想把遇到最好的、她渴望的東西帶給她，就像今天他那反常的固執，他只想對她好一點、再好一點，但卻不清楚缺乏相伴的體貼能否撫平她孤獨時的哀傷。
龍天幽幽地嘆了口氣，隨後像打定決心般，異常堅決地在心中確認道：“這次回去一定要更用心地陪雙雨過一個快樂的春節，要比過往用心一萬倍，把過去虧欠的全部補回來！今年七月份從西班牙回來以後，即使是請假我都要陪她出去旅遊，杭州、武漢、雲南、西藏……哪裡都行，只要可以陪在她身邊，看到她開開心心的！雙雨，我答應你，今年、明年、以後的每一天我都要你快快樂樂的！”
回到北京的時間是2月12日下午兩點。一出機場，隊員們便感受到一股襲人的熱浪撲面而來，太陽斜斜掛在頭頂上，多看兩眼都會有暈眩的感覺！這一個月都是呆在日本，從北部的仙台到南部的名古屋再到西北部的新瀉，行跡遍及大半個日本本州島，又是風又是雪的，還要承受必須出成績的巨大壓力，球員和教練確實渡過了一個艱難的冬季；回國以後，恰逢暖冬季節，北京二月份的平均氣溫達到近十年以來最高，今天更是高達16℃，一副豔陽高照的景象，讓這羣剛從冰雪世界走回來的人十分不適應，身上的外套一脫再脫。
回到熟悉的祖國，再加上涌動的人潮中對年貨、年關等討論的話題，勾起那股濃濃的思鄉之情，將此行載譽而歸的豪邁最大化，隊員們興高采烈地議論着各種話題；呂居仁和王朋愉快地交流着，這位素喜嚴酷的主教練自下飛機以來，燦爛的笑容從沒有在他臉上消失過，易忠也樂呵呵地與潘軍交談，整個隊伍止不住那股喜慶氣氛的外露。足協副主席高強率領相關官員到場迎接，各大媒體也堵在出口準備獲取第一手報導，足協業已提前安排還的禮儀小姐不斷將一束束鮮花送到國青隊教練、球員手中，全體國青隊成員受到凱旋英雄般的歡迎，球迷熱情地打出“中國小夥，好樣的！”“中國足球因你們而精彩！”“踢完‘世青’踢‘世界’！”等標語，將歡迎現場的氣氛搞得十分熱烈。
呂居仁一向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場面，但在喜悅心情的感染下，較之以往的不合作態度有所改變，能適當地對記者提出的問題發表一些個人的看法與展望；王朋最後時刻居然陰差陽錯地坐上總指揮的位置，幾次神來之筆的表現讓這支球隊在打法上更爲積極進取，及至
最終的勝利，加上王朋出色的應變能力、幽默的談吐、足球技戰術專業博士的高學歷，使得衆人對他的關注更甚於對主教練的；球員方面，張暢、李旭東和馬抗等進球功臣，還有宋敏和史亦明等兩位隊長，都爲媒體所青睞；長得帥氣、陽光的張暢更是引起衆多女球迷的追捧，爭相與之合照留影，在花叢中的張暢幸福得在臉上綻放“萬人迷”的微笑，可謂“一笑傾城，再笑傾國”，搭上十萬伏特的放電眼睛，連冷血動物鱷魚都會被電得熱血沸騰，更別說只長臉蛋不長大腦、對帥哥不設防的漂亮MM！
除了這幾名主力球員受到大衆的高度關注之外，球隊的其他幾名球員，如送出三記助攻的龍天、邊路突擊手錢程和下半場連續封堵對手必進之球的替補門將王供清等也受到記者的熱訪，但相比之下，關注程度不及前者；末了，主要的話語權集中到宋敏和馬抗等少數幾名球員身上，龍天孤零零地拎着一束鮮花，猶如一個被冷落在一旁的花童，傻呵呵地注視着密集的人羣，趙悅上來推了他一把：“小天子，啥時候變得那麼傻了？”聽到他封的這個頗類太監的稱號，龍天十分不舒服，剛想發表不滿的言語，羅冼已經挺身而出：“什麼‘小舔子’？還‘小聾子’呢，真他媽難聽！人家天子比你這個的女人坐‘月子’強多了！”
趙悅不以爲忤，笑嘻嘻地辯解着，故作委屈狀：“哀家本來就是想尊稱他一聲‘天子’呀，只是龍天年齡比我小，不得已在前面加個‘小’嘛，這不就成了‘小天子’咯，等他登基封王以後我就改稱‘皇上’，這完全是按規矩辦事嘛！你這個沒腦子的愣頭青想哪裡去了，思想真他孃的齷齪！”
“操！連‘老佛爺’也蹦出來叻，一場比賽不上，你更騷啦！”羅冼一個拳頭揮向趙悅的胸膛，兩個小冤家又鬥開了，大家禁不住笑了起來，比任何一次都開心！
笑畢，羅冼恨恨地望了一眼在被採訪記者包圍的史亦明口若懸河的樣子，無奈地將頭扭向龍天：“天，這個世界真他媽的不公平，狗日的！”龍天大體上已經揣測出他想說什麼，淡淡一笑，心平氣和地回了一句：“如果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冷死、餓死了，傻！再說，球隊贏了，這纔是最重要的嘛，其他的有什麼要緊。”
“這樣不好啊！與韓國的比賽最大的功臣明明就是你嘛，哪有功臣受冷落、無功小人卻無恥地領功受賞的道理？！如此的黑白顛倒，我不爽，一百個不爽！”羅冼咬牙切齒，短瞬之間恨意難消。他甫一說完，死對頭趙悅立馬接茬：“就是嘛！沒有你的助攻，張暢進個龜球，史亦明就不會有現在講話的底氣與機會！那些鳥人太勢利，咋就忽略了你這顆‘龍珠’呢，唉！”
龍天眼光掃向兩人，詫異地“咦”了一句：“奇怪了，你們倆剛纔還鬧得雞犬不寧、勢不兩立，現在咋那麼統一了？”趙悅和羅冼對視了一眼，隨後異口同聲地答道：“只因有你！”聽着這肉麻而風趣的回答，龍天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很舒心。
通過好友毫不掩飾地發自內心的溢美之詞，龍天又一次確定自己的價值所在，淡泊的心境確實也因這番過激的言語而開始失落；沒作任何解釋，他將話題岔開，隨後搭着兩人的肩膀，將仍在忿忿不平的羅趙二人推上了返回國青駐地的大巴；笑過之後已然釋懷，心無旁騖，將球隊的得失擺在第一位，個人的想法總是深埋心裡，不願輕易外露；這便是龍天，一個不計較個人得失的球員，執着、單純的一個人，真實而可愛。
第95章 幸福電波
一回到宿舍，龍天迫不及待地撥打雙雨的號碼，單純咀嚼單薄的短信已不能撫平思念的硬傷；昨晚她出現在自己夢中，一笑一顰都讓他掛念、着迷，此刻他只想聽到那聲日思夜想的“天”的細語呼喚，感受那個最真實的雙雨。電話撥通的那一刻，他還沒來得及喊出那個魂牽夢縈的名字，電話那頭便哽咽地傳來一聲：“天，想死你了！怎麼纔回來呀？”顫抖的聲音中滿載對他的思念之情，龍天的眼睛溼潤了。
一肚子的話在此刻竟然想不起一句，電話兩頭沉寂的狀態維持了十幾秒鐘，最後還是雙雨用嗔怒打破了僵局：“傻瓜！那麼久不見面了，就沒一點話對人家說？你就一點也不想我？！”
“怎麼會不想？我天天想、月月想，昨晚還夢到牽你的手去‘百匯’（一家超市）呢！”他十分堅定地回答。
聽了這句話她很開心，但卻故作惱怒狀，似喜還怒地嗲嗲說道：“那你剛纔幹嘛不說話呀？不理你了！”
聽到她那天籟般的撒嬌言語，他心花怒放，臉上因旅途勞頓而染上的疲倦神色也全然消散：“寶貝呀，那麼久不見你，可把我想壞了！我現在只想靜靜聽你的聲音，只想早日牽到你的手！”
“咦，花言巧語，不信！”
“真的，珍珠都沒有這麼真！現在唯一能阻止我吻你的，就是你手機屏幕上那塊該死的玻璃!”後一句肉麻兮兮的情話，是羅冼這幾天經常掛在嘴上，泡到川大中文系美女的“十大短信”之首，耳濡目染的龍天脫口而出，倒別有一番趣味。
雙雨只是開心地重複着“肉麻死啦！”語調滿是幸福的氣息，讓他清楚看到她那莞爾過後充分綻放的笑靨。話匣子打開以後，龍天興高采烈地想把到日本的所見所聞全部告訴她；聽着他那連珠炮的聲音，雙雨當然很開心，但卻難掩一股疲倦之情，漸漸便在語調上體現出來。
“雙雨，怎麼了？你的聲音越來越低沉的，我回來了你不開心嗎？”
“怎麼會不開心，都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你！可能是考試的緣故吧，期考前沒得好覺睡，前天剛考完，昨天和今天又是幫老師改試卷，累死了！”
“哦，忘了你還有考試。怎麼樣，考得還可以吧，我家那麼聰明的寶貝！”“一般。”
“嗯，不管怎麼說吧，這幾天好好休息，我可不想到時見到一頭胖胖的母熊貓哦，呵呵！”
“討厭！又在說人家胖，不理你了！”
“呵呵，逗你啦，說正經的吧。你知道嗎，我帶了很多好吃的回來，什麼鮐鮁魚、石蟹、大馬哈魚、竹莢魚了，還有沙丁魚呢，嘿嘿，差點還想買大鯊魚給你呢。呵呵，沒吃過吧，流口水了嗎？”“哇！你把我當母豬喂呀，哪吃得下那麼多？”
“以爲全部給你呀，還真臭美呢！你的禮物我另外準備了，剛纔說的那些是特意孝敬阿邇（雙雨姐姐），還有我未來岳父岳母、爺爺奶奶的，我這個女婿可是合格的哦，嘿嘿！”
“切！你才臭美呢，我有說過一定嫁給你嗎？別以爲幾條魚就可以收買我家裡人哦，她們可是相當苛刻的噢，即使過了我這一關，如果她們有一個反對，我也是沒辦法的喔！”
“唉，要把章家二丫頭娶過門還真不容易誒！不過，那是以後的事情，需要從長計議，急不得滴，呵呵。現在呢，嘻嘻，先完成一件你應該做的事情吧。”
“幹什麼呀？你不是還在北京嗎，想牽我的手去逛街也不急於一時嘛。”
“牽手，我所欲也；逛街，亦我所欲也；若爲‘老公’故，兩者皆可拋！嘿嘿，還不清楚你應該幹嘛？”
“呵呵，什麼時候那麼有文采了，我都不知道的！無論什麼都好，等你回來再說吧，我想你，天。”
“唉，我都把答案說出來了，你還不明白？剛纔你說什麼來着，什麼叫‘過了我這一關’？還不快叫聲‘老公’！呵呵，老婆大人啥時候變得那麼不開竅了？”
“討厭你耶，怎麼想到那去了？難聽死了，不叫！”她紅着臉回答着，覺得他有點過分，但心裡卻是甜滋滋的。“不叫呀？那算了吧，我掛電話了哦！”
“隨便，反正我就是不叫！”雙雨緊閉雙脣，沒有言語，對他的恫嚇不以爲然。
五秒鐘過後，他還真的把電話掛了，沒想到他居然敢當真，她有點慌神了。她知道他會迫不及待地將電話打回來，所以她並沒有着急，暗自盤算着到時怎樣對他說；五分鐘、九分鐘、十四分鐘，手機還是悶聲不吭，難道他真的生氣了？或許他真的生氣了，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生她的氣，她開始埋怨自己的死要面子；自己是他最在乎的人，無時無刻不被他放在心上，從那麼遠跑回來，無非就是希望能夠聽到自己一聲溫柔的呼喚，去撫慰疲倦的心靈；本能上她並不抗拒那個稱謂，只是出於少女的矜持，她不願如此直接裸露地表達自己對他的喜愛，其實心底深處她是希望可以毫無顧忌地“肉麻”叫一次的。
正在胡思亂想中，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是龍天的號碼，出於彌補自己的過錯，電話一接通，雙雨迫不及待地說道：“老公，我想你！”電話那頭傳來龍天樂呵呵的笑聲，剛想誇她幾句，但她卻“啪”的一聲將手機掛上了！
說完那句話後，她的臉蛋賽過秋天的紅富士，像恍然頓悟般，發自內心的一股巨大害羞的力量促使她掛上了電話，心兒“撲通”“撲通”如鹿撞般，似乎剛做了一件壞事；正在芳心亂顫之際，手機輕微地“吱呀”三聲，是短信息抵達的提示音。
打開一看，龍天發來的：“雙雨，剛纔我是故意逗你的，千萬別生氣！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在叫你‘老婆’後，聽你溫柔地喚我一聲‘老公’，這種感覺很溫馨，我真的很喜歡這種感覺！我沒有逼你的意思，剛纔打電話就是想向你解釋，不用勉強自己，你不喜歡的事情我永遠不會要求，無論我多麼希望。在我準備放棄這個愚蠢念頭的時候，你卻意外讓我如願，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再給多少個進球，我都不會交換此刻的幸福，只因這份幸福是你，是無價的！請放心，你這句話不會白說，我會用一輩子去證明：選擇我，你一生都幸福！永遠愛你的老公，天。”
四條短信連發，她一口氣讀完，腦海中浮現他那雙堅定而執着的眼睛，過往那一幕幕對她的付出再次回溫；她心中生成一絲甜甜、綿綿的酥麻感，一股幸福的氣息漫過她的心理築堤，悄然漲滿臉龐，整個閨房很快便瀰漫在一種溫馨的氛圍之下，她止不住又一次感慨，上天把最好的天使送給了她。
儘管已經回到了駐地，但國青隊卻不能馬上解散，雖然連續奔波勞累了近三個月的球員，在除夕將至的情況下早已倦鳥思還、歸心似箭。各類大小問題總結會議、成績分析、作風整頓、人員勒令整改處分……賽後的國青隊並不輕鬆，尤其是紀律作風問題被擺到突出的位置，大有整風肅紀之勢。
處罰最重的是馬抗和李旭東，去年的齊達內頂人事件以後，足協對此類缺乏自控能力的表現深惡痛絕，恰逢馬抗此次頂風作案，足協正好痛下殺手、殺一儆百，下定決心整治這支球隊形成的或潛在的弊病；李旭東脾氣暴躁，一直是隊中的染紅大戶，斑斑的劣跡從預選賽時便開始寫起，在與韓國的比賽中又帶頭打架，引起場上的混亂；足協對兩人下了重手，除了取消年度獎金髮放、交納一萬元罰金之外，還必須定期向教練、領隊作思想情況彙報，劃定一個月的觀察期，期內不安排正式比賽的上場時間，視思想改造情況來定上場時間。
隊長史亦明的處罰也不輕，除了獎金停發、交納五千元罰金外，同樣必須對個人作風進行深刻反思，反思期間隊長職務暫由宋敏出任，作風輕浮的趙悅和羅冼、比賽態度不端正的關劍等一大批“問題球員”也得到了相應的懲處，整個球隊都瀰漫着一種“嚴打”的氣氛，“愛之深，責之切”，對於載譽而歸的青年隊下如此重手治理，從中也可以看出足協對這支球隊異乎尋常的關注。
當然，有罰必有賞。
儘管龍天也有染紅的不光彩經歷，但他在1/8決賽和三四名決賽兩場比賽中力挽狂瀾，卓絕的表現大衆有目共睹；足協紀律委員會詳細考查了他的表現，將他所獲的那張紅牌交由裁判委員會複審後，把它定性爲戰術犯規，屬裁判量刑過重，功大於過，龍天歸爲球隊獲勝功臣之列。替補門將王供清比賽態度認真，在兩名主力門將意外缺陣的情況下有上佳表現；宋敏在最後一場比賽中臨危受命，出任球隊隊長，盡職盡責；主力門將曾德表現神勇，因公受傷，值得嘉許；與伊朗的比賽中的致勝功臣孫辛吉、表現搶眼的錢程和區風等幾名替補球員……有功之人，一個都不會遺漏！
爲了緩和受罰球員的牴觸情緒，避免整頓走向極端產生副作用，在從整體上對球隊作風紀律問題作出治理後，對單個場次有突出貢獻的球員該賞的則賞：1/8決賽打入制勝一球的羅冼，連着兩場比賽撲出對手點球的趙悅，1/4決賽起到中流砥柱作用的史亦明，在與韓國的關鍵比賽中打入扳平比分的李旭東、打進反超比分的馬抗。
可謂賞罰分明，足協這一手恩威並濟用得不錯，在下大力氣革除弊端的同時用籠絡手段安撫球員的牴觸情緒，充分照顧青年人自視甚高的尊嚴，不失爲一個玩政治的老手。
除了整風肅紀以外，一些活動也成了國青隊的重要任務，譬如今晚（2月13日）的慶功宴。
中國足球自01年的世界盃預選賽上國足豪取21分傲赴韓國以來，再也沒能交出一份令人滿意的成績，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成爲一種奢望；更令人悲哀的是，02年世界盃上近於恥辱的比賽過後，中國足球每況愈下，絕望的情緒迅速在足球的世界裡蔓延，傳播速度甚於肆虐一時的SARS病毒：原本自詡“世界一流”、足協用來裝點門面的女足已經淪爲亞洲二流；男足這個扶不起的阿斗日漸式微，在伊拉克、科威特等西亞後起之秀的衝擊下岌岌可危，連二流排位的保衛都顯得力不從心；
一向被當作足協的遮羞布的國字號青年隊，在05年形成一個小高潮後，在06年徹底沉淪，U19國青、U17國少全部止步於亞洲，無緣明年的世界大賽；畸形的梯隊建設使中國足球潛藏的各種問題，在2006年全部浮出水面，球員素質低下、人才斷層嚴重、後備人數銳減，透過無力的成績，人們突然發現，“趕超世界一流”的中國足球不僅沒有縮小與世界足球強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