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不明就裡,卻還是坐了下來。他在坐下之後,我爲他面前的茶杯裡添滿了水,說道:“藍玉,姐有件事情想問你,不知道你會怎麼回答!”
藍玉淺飲了一口茶,然後說道:“姐,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天『色』也不早了,你長時間待在室外對你的身體沒好處!”
“嗯!我知道的!”我也坐在他的對面,淺飲了一口茶,之後說道:“藍玉,姐想問問你,若是有一天朝堂政變了,你會支持姐姐嗎?”
藍玉被我的問話明顯的問住了,他微微怔了怔,繼而問道:“姐,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朝堂要政變嗎?陛下才得了天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我的手輕輕地握着茶杯,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半響之後,我才說道:“藍玉,如今事情不太明朗,我也不好說,但是種種跡象表明,胡惟庸怕是要造反!”
藍玉一聽,立刻睜大了眼睛,“姐,你說什麼?胡惟庸要造反?他居然有這麼大的膽子?”
我緊蹙着眉頭,點了點頭,“是的!的確是這樣!你可還記得上次我們也是在這裡相聚,他卻沒有通報自己走了上來,還強行將我們之間的話語打斷。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犯上了,被我懲罰了一次,稍有收斂。但是最近聽聞,他在暗地裡結交權貴,已經有不少朝臣站在他那邊了!”
聽我說完之後,藍玉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怒道:“真是豈有此理!胡惟庸居然敢造反!姐,你放心,我這就去把他抓來,就不信了,他連個戰功都沒有,還能這麼猖狂!上次要不是有姐你在跟前,我早就動手將他打一頓了!”
我伸手按住藍玉的手,說道:“藍玉,別衝動!如今我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還不能把他怎麼樣。再說了,即便把他抓了,他的身後還有很多朝臣和他站在一邊,我們還沒有那些人的花名冊,貿然將他抓了,只怕是會打草驚蛇!”
藍玉聞言,不屑地說道:“姐,胡惟庸是領頭者,其他的那些人只不過是小嘍囉!不足爲懼!”
我淺淺的笑了笑,藍玉雖然有些衝動,但是從他的話裡也完全可以聽得出來他是絕對擁護我,擁護夫君的。這樣一來,事情就好辦多了!是以,我對藍玉說道:“藍玉,如今我要交給你一件事情,希望你可以將這件事情辦理的妥妥當當!”
藍玉問道:“姐,是什麼事情?你直接說好了!我最見不得你和我吞吞吐吐的!”
“是這樣的,我交代了棣兒去收集和胡惟庸在一起的那些官員的花名冊,我怕他年紀小,勢單力薄,希望你可以幫幫他!”既然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便直接對藍玉說出了我的請求。
藍玉聽後,立刻應允:“姐,就這件事情嗎?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爲你做到的!”
我不禁面『露』喜『色』:“我就知道藍玉你對姐最好了!”
“那是!你是我姐,我不對你好,又對誰好呢!”說罷,他笑着拍了拍我的手,“姐,天『色』這麼晚了,夜涼如水,你快些回去休息吧!既然我應承了下來,就不會草草了事!你的病情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我不希望你再加重!”
“好!既然如此,那我這就回去!”藍玉的面上滿是擔憂的神『色』,我也知道了他必定是在擔心我,是以,我便應承了下來。
我站起了身,將披風往身上攏了攏,正打算離開,藍玉忽然之間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詫異的望向了他,他的面上恢復了鄭重的神『色』,“姐,朝廷政變是男人的事情,我勸你一句,不要太過於『操』心。陛下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你只需要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
藍玉的話中意思很明顯,他是怕我太過於憂慮這件事情,引發我的舊疾。這點我心裡也是清楚的,湯和也曾經對我說過,讓我凡事想開一些,不要太過於『操』勞。只是我依舊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出手幫助夫君,也好爲他減輕一份煩憂。
我衝着藍玉點了點頭,淺淺笑了笑,“好的!你的話姐姐一定會記在心上的!凡事都以自己爲主心出發!這會兒子確實不早了,我該回去了,說不定陛下正在寢殿中等着我呢!”
藍玉聞言,臉上顯現出一絲淡漠的神『色』,繼而鬆開了抓着我的手,淺淺一笑,說道:“姐,以後我會常常進宮看你的!看你今日讓春兒去找我,那麼緊急,怕是你也急壞了吧!”
藍玉若是以後時常來宮裡走動也是一件好事,那樣的話就可以常常見到他,也不必讓春兒辛苦的去傳話。況且他是武將,一定會對於政治陰謀比較敏感。有他在,也許就相當於多了一份情報。想到這裡,我便使勁的點了點頭,“好的!藍玉!你以後一定要多來啊!”
告別了藍玉,我便隨着春兒和小蘭一起回了寢殿。夜『色』深沉,夫君果然已經在寢殿中等着我了,見我回來,他連忙上前將我的手拉住,關切的問道:“秀英,你去了哪裡?外面那麼冷,你的身子又不好!”
這時,我對着身後的春兒和小蘭擺了擺手,她們二人便退了下去。在寢殿內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反握住了他的手,說道:“陛下,胡惟庸最近有反常的舉動,你可知道?”
夫君先是微微一怔,繼而淺淺笑了笑,“秀英,你今兒個怎麼莫名的就說起了這個?上次朕不是說過不讓你『操』心了嗎?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纔是!”
夫君似乎在有意迴避這個問題,或許他是不希望我知道吧,不想讓我擔心,只是,我能夠做到嗎?答案是不能。我伸手覆上了夫君的手,一臉鄭重的說道:“妾身知道陛下是不想讓我擔心,但是妾身和陛下是一家人,怎能對這件事情不聞不問呢!而且,妾身也是整個大明朝的皇后,如此母儀天下的一個人,怎可對這些事情置之不理!於情於理都不合適,陛下難道還會覺得這件事情我不應該擔心嗎?”
夫君被我的這些言論說的無法辯駁,半響之後,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手,說道:“秀英,朕的確是有私心,不願意你太過於擔心這些事情,但是你的反應如此激烈,朕覺得,這樣做似乎不妥當!罷了,朕以後有什麼事情都會告訴你的!這樣,你看可好?”
他這樣一說,我便覺得事情可行,看來他終究是聽進去了我的話。我淺淺一笑,說道:“陛下這樣說纔對!妾身願意和陛下一起分擔這一切!”
“秀英,離那個最終的目標不遠了,但是仍舊不到時機!這段日子,胡惟庸就是在拉結幫派,他似乎真的以爲朕什麼都不知道,其實,他的一舉一動朕都知道!”
“陛下是如何得知的呢?”對於夫君說他什麼都知道,我依舊有些詫異,便不解的問道。
夫君輕笑着用手指點了點我的鼻端,“你呀!難道你忘了夏勇嗎?”
經過夫君這樣一提醒,我纔想到了夏勇,那是夫君特意培養的特務機構,那個時候宋訥半夜的時候在家中生氣,還被夫君的特務機關畫像了,也正是經過那件事情我才瞭解到了夫君的特務機關有多麼的強大!這樣一說的話,胡惟庸的一舉一動豈不是都在夫君的監管之下了嗎?可笑我還不斷地讓別人去幫我查找線索與花名冊,殊不知這一切早就在夫君的掌握中了。
我回過神來,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妾身想起來了,說到底真是妾身一時糊塗,竟然忘了這些!”
夫君淺笑着將我攬入了他的懷中,“你呀,就別想那麼多了!好好的養身子纔是!朕倒是有另外一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我淺笑着擡起頭問道:“陛下是有什麼事情是想要對妾身說的?”
“太子那邊不是設立了大本堂嗎?如今樉兒和棡兒離開了,朕就想着讓太子的兩個孩子去那裡面唸書!不知道秀英你意下如何?”
聞言,我低聲的淺笑着,“陛下,那兩個孩子纔多大,就要去念書嗎?他們懂什麼?陛下莫不是太心急了些?”
夫君聽我這樣一說,也開始哈哈笑了起來,“其實朕也知道他們還小,不能聽懂什麼,但是朕卻聽說有很多大臣家的孩子們還在孃胎裡的時候就請夫子去家中對着小孩子唸書了!這樣一對比,那豈不是朕的兩個孫兒都落後了?”
夫君所說的那些事情我還真是聞所未聞,不過那個時候我和夫君生逢『亂』世,哪裡會有那麼好的待遇。而今,夫君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這些點子,要用到兩個皇孫的身上。只是我不忍心仵了夫君的好意,而且想一想讓兩個小孩子聽書也沒什麼不好,反正大本堂就設立在東宮,大不了讓老師親自前往妃子的寢宮中進行講課。這樣一來,也不用妃子們到處跑了。
這樣一想之後,心情便豁然開朗了,“陛下既然有這個提議,那就去實施吧!妾身也很想看看這兩個孩子在聽課之後的反應。但是妾身對於這些事情還真的不瞭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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