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臨風和林正言下樓,端木添夫婦憂心忡忡的跟下來。
端木臨風說:“爸,媽,你們何必呢?我又不是一去不歸,不過是談些事情,不用爲我擔憂。”
席玉環拉着林正言的衣袖說:“正言,臨風他沒有事吧?”
林正言說:“放心吧阿姨,端木臨風現在是風雲人物,踩一腳四野亂顫,誰也不敢輕易動他。”
席玉環聽不懂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她相信林正言的話,所以輕輕地鬆開手。
端木臨風要拉開車門進去。
林正言說:“做我的車吧。”
“坐警車?”端木臨風探進去一半的身子又伸出來,說:“算了,還是省些報紙版面,少些花邊新聞吧。”
林正言說:“我看你這輛車挺好,怎麼不孝敬你爸媽?”
端木臨風停頓一下,說:“好吧,我跟你做警車。”
林正言在前面開車,端木臨風坐在後面。
端木臨風說:“十年了,我終於又見到他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過的——你經常來照顧他們吧?”
林正言說:“他們跟你說了?”
端木臨風說:“我家的鑰匙你都有,不來照顧他們,怎麼會有鑰匙。”
林正言說:“十年了,你不回家,他們沒有一天心緒好的。”
端木臨風隔了一會兒,吟出一首詩“在家千日不覺好,出門一時北風寒;流浪片刻是流浪,孤單半盞是孤單;昨夜溫馨在夢裡,今宵遍地有辛酸;回憶當年書生事,而今滄桑伴苦寒;歌兮歌兮奈若何?忘卻當年馬蹄前。”
林正言不禁動容,說:“這是你寫的?”
端木臨風說:“有感而發而已。”
林正言說:“這首詩我可要好好記着,將來給少年犯們多講講。”
端木臨風說:“我不同意。”
林正言說:“能夠拉回一個人不是挺好的嗎?”
端木臨風說:“不管用的,如果一個人命中註定要犯罪,除非自我反省,否則外人說什麼也沒有用。”
林正言說:“這算是你的經驗之談……”
“小心!”端木臨風一指前方,林正言見有車撞過來,打了幾圈方向盤把車子避開。
端木臨風怒氣衝衝下車,指着前面的車,罵道:“罵了個巴子的,你們他媽的給我滾出來!”
車子裡的人下來了,一共三個,都是黑衣服,其中一個把司機狠狠的踹了一腳,說:“你他媽的這車開的,我們也差點兒被你嚇死。”
“好了啦!”端木臨風斷喝一聲,說:“你們攔車要做什麼?”
其中一個是天霸集團的副總經理,叫伍十元,年齡和端木臨風差不多,是楊千歲總經理一手提拔上來的,他對端木臨風一向言聽計從,唯有這次的事情他堅決反對。
端木臨風怒指伍十元,說:“有什麼話不能等我回去了再說,非要截車?跟你們說多少回了,警察不能動,不能給警方造成天霸集團不遵守法紀的印象!”
林正言沒有下車,因爲他很清楚,黑道轉型成功的天霸集團雖然有了正規公司的業務和規模,但是黑幫人物畢竟還有些習氣不是一日可改,所以自己一個警察還是不出去的好!
端木臨風說:“我不管你們有什麼事情,我做出的決定一定要執行,你們走吧!”
說完,上車了,繼續和林正言談話。
林正言說:“什麼事啊,居然要攔截端木董事長?”
端木臨風說:“天霸集團成立之日我說過,自今日起任何人不準犯案,成立三年了,有些人屢教不改還有的人變本加厲,我一定要把這些目無法紀的人法辦!”
林正言頗爲讚賞的回頭看一眼端木臨風,說:“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了。”
端木臨風說:“什麼不一樣了?”
林正言說:“說話的味道,你的氣質,有黑道大哥的味道也有一位總裁的味道。”
端木臨風苦苦一笑,說:“曾經滄海難爲水!”
端木臨風衣冠楚楚的器宇軒昂的走進警局,其警員都對這位由副局長領進來的“人物”很刮目相看;當有人知道了他就是名震天下的端木臨風,許多人都瞪大了眼睛,說什麼也不相信!
不能相信的是,端木臨風居然這樣年輕!
一張桌子,兩個筆錄警員,端木臨風還有林正言,這景象好像在曾經的某一天有過,而今,端木臨風再次進行筆錄,除了感慨外再沒有什麼了。
林正言說:“其實我還應該領你去見一個人。”
端木臨風想了一會,說:“是秋雨吧?”
林正言笑道:“你太聰明瞭,當年的黑狼是被你收服的,有時候我在想,也許是上帝選中了你,把整編黑道的任務交給你才叫你步入黑道的。”
端木臨風“哦”了一聲,說:“你還有這個想法?”
林正言說:“我覺着這麼想也沒錯。”
端木臨風坐下來,說:“問吧,想知道什麼,我統統告訴你,今天說不完還有明天,還有後天,還有往後許多的日日夜夜。”
林正言說:“端木總裁,我們心裡的疑惑很多,就請你從我們最想知道的案子講起來吧!”
“好——”端木臨風要開口說,突然闖進來一個人,是常彪。
常彪是武警專業後到刑警大隊的,他跟黑道的關係就如當年圖江和黑道的關係一樣,不過悲哀的是,常彪的未婚妻死在一次警匪槍戰中,也因此,常彪恨透了端木臨風。
“端木臨風,你這個殺人兇手!”常彪怒不可遏的要去揪端木臨風,卻被其他警員攔住。
林正言怒斥道:“常彪,你還有沒有紀律?”
端木臨風一見是他,眉頭立起來,站起身,冷冷的笑道:“你們都放開他,我看他憑什麼來找我的不痛快!”
常彪兀自大罵:“端木臨風,你他媽就是殺人兇手!”
端木臨風斷喝一聲,“你給我住口,你的未婚妻不是我害死的,是你!”
常彪一聽,更加火了,罵道:“放屁,放屁,你他媽的放屁!”
端木臨風走到他面前,一個肘擊打在他的臉上,常彪立刻覺着一陣眩暈。
局裡所有的人都沒想到,端木臨風敢來這一手,卻見他不慌不忙,穩如泰山的說:“如今的端木臨風是優秀的企業家,是爲國家創造財富,爲中國塑造形象的端木總裁,是肩上扛着十萬個家庭的端木董事長,我怕什麼?我有何可懼?”
林正言沒想到端木臨風狂傲到這樣子,瞠目結舌的看着他。
端木臨風說:“常彪,你要抓我,好啊,不要說你來抓我,就是任何人把我抓進去,天霸集團三萬多過去混跡黑道的流氓再次流到社會各個角落,這樣龐大的社會危機你常彪能救麼?”
端木臨風說的有道理,而今的社會,一個人犯罪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人有權有勢,一旦他出了事故,日後的麻煩就會更多。
用句黑道上的話說,打死一條蛇,打跑一羣蛇!
林正言想不到什麼話可以安慰常彪,於是勸他說:“你也冷靜一下,聽聽他怎麼說。”
端木臨風說:“案子就從有關常彪的那件說起吧。”
林正言說:“你是說賤女孩兒案子?”
端木臨風閉上眼睛,有緩緩睜開,悠悠的說道:“青山綠水環繞着的美麗鄉村,往往最能令人陶醉,一條溪流的一邊就是一位美麗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