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夢峰中青煙嫋嫋,竹林翠意盎然,梅花也開得燦爛,一個女子口戴面紗,雙眼如秋水般平靜地瞧着下面的一切。
“你的眼睛不好,還是少盯着下面虛虛實實的東西吧。”藍汜拉過我,將一條縛眼白綾爲我帶上,卻被我一把扯下。
“我又不是瞎子給我戴這個做什麼,再說我是來殺人的好不好,殺人還在乎這些?”我又從新站到了剛纔的地方。
“魔君怎麼沒來?”我問道。
藍汜將白綾收到袖中道:“好像有事,過會兒在來。”
我點頭。
閉了閉酸漲的眼,喚出了白澤小獸,這是我養了三萬年的神獸。我拉上藍汜也不等千鴉殺,便向遺夢峰飛去。
山上一片寂寥,連平時來這裡玩耍的仙鳥都不見蹤影了,我與藍汜分開尋找擎雪,找了大半天終於在一處山洞裡將她找到,細一看,她那原本美麗的臉龐有了幾分蒼白,衣衫好像也沒以前那般豔麗,灰撲撲的。
“你讓我好找。”我說道。
她呆滯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光線,在看見是我之後眼神一凜,指着我嚷道:“都是你,我的剎兒沒有了,都是你賤人!”
我被她罵的沒前沒後沒頭沒尾,剎兒是誰?沒了又幹我何事?怎就這般血口噴人!
“什麼剎兒,你在說什麼?”我皺着眉頭,她這樣不清不楚讓我很反感。
只見她從懷裡拿出一柄木梳,上面邦着紅線,一看便知道是成了兩半的。
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傷我的小羅剎是把桃木梳變的,但是她爲什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一步上前,居高臨下的看着擎雪,對她莞爾一笑,手便伸去他的胸口,我摸到那個突突直跳的心臟,心一凜將它直直
的拽出來,手卻被制止住,我擡眼看原來是白晝,他看起來精神不太好,可還是白衣勝雪,仙姿縹緲。
“你可知我是誰卻要這樣攔我?”我直直的盯着白晝。
他一頓,也沒有說話,就這樣拽着我的手既不伸也不退。
“晝,你來了,我我知道錯了,這把梳子我不要了,你原諒我原諒我。”擎雪像是發狂了般,兩眼腥紅,拽着白晝的衣裳懇求着,那把桃木梳早被她扔的遠遠的了。
這又是演的哪一齣?我無心賞戲,抽出白晝握着的手,可手纔剛拿回,那擎雪卻忽然向我攻來,原本白皙纖手變成了利爪,又狠又準的向我襲來,我防備不及只聽見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也沒敢低頭看便直直的倒地。一個白衣勝雪的身影穩穩接住我,眼中有着恐怖幽幽之色,像是積怨已久現在徹底爆發,只見一隻手白晝抱着我,另一隻手掐住擎雪的脖子,恨恨道:“我娶你的條件是什麼,你難道忘了?你的那些所作所爲我都可以視而不見,可是我不允許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天君護你又何妨,總歸要一命抵一命的。”聲音雖然並無起伏跌宕,但是那駭人之意直衝擎雪腦門。
一切就在一瞬間,一柄劍從擎雪天靈刺入,就算到了這個時候她還在懇求着白晝的原諒,死終歸是來臨了。
一切歸於平靜。
“你怎麼這般傻,我怎會不知道你是誰?只是有些事情不用大動干戈便可以處理,只是這樣…”白晝摸着白小雞的傷口處:“唉!這樣也好,該來的總歸要來,只是連累你要與我一同承受。”他說的淒涼,可我全然不在意。
“你可知道我是誰?”我到最後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白晝掀開我的面紗,眼中流露溫柔:“我的傻清胡啊。”
我笑了
,笑得燦爛,可是還是吐出了一口血,我並沒有在意,問道:“什麼時候知道的?”
“舍利子沒了,你真身消失的時候。”他說道。
是啊,結界是他下的,誰破結界偷出舍利子他怎會不知。當初只怪自己太愚鈍了。
就在這時,天降金光,一位金光閃耀的人立於雲端,來人正是天君。
“我跟你說過,無論她做錯什麼事你都要護她周全,可是…!”天君眼中含淚,說的蒼白。
白晝沒有理他,只是一直握着我的手。
“白晝!”天君聲嘶力竭的喊道。
“本就是應該死之人,天君何必執著。”白晝這次看向了天君接着又道:“改天命,殺天狐,我不殺她天亦滅她!”白晝一甩寬袖。
天君被氣狠,手一揮奪走了白小雞手裡的七竅玲瓏心,“我本不願這樣的。我的弟弟”說完手一握,那顆心臟便像一灘血水,化爲烏有。
白晝像是發了狂,化作金色龍身,張開血盆大口向天君咬去。天君見狀也跟着化做一條黑龍與白晝在空中嘶咬糾纏,頓時遺夢峰血腥一片,一片廢墟,後來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我想閉眼睡去,可我知道這樣就會馬上死去,可是沒辦法啊,總歸是要死的。最終我還是閉上了眼睛,在那麼一瞬間我看見白晝聲嘶力竭的向我吼着什麼迅速的衝過來,我聽不見,看不見了…
白晝渾身是傷,殷紅鮮血染在身上格外好看,抱着白小雞的身子不住顫抖,鮮血倒影在臉上說不清的妖豔,少了份縹緲,多了分妖豔,“從今往後我與天與你勢不兩立!”說着那原本一頭的緞墨青絲已盡染霜塵,變成銀絲萬縷。站與九天之上的那位看他變化看得真切,墜印在白晝眉心若隱若現,最終完全顯現。他知道白晝已經無藥可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