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邪又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站在一個湖邊,湖水綠的很深,一片粘稠,奇異的是湖水雖然濃郁卻能看清湖底的一切,浮藻和石塊都清晰可見。
湖裡同樣也清晰的照出她清雅的容貌,一顰一笑,和真人如此相似。忽然,湖水波動起來,人影開始變得模糊,湖面形成一個黑色的漩渦,巨大的吸力把洛玉邪整個扯了進去。
洛玉邪猛地從夢中驚醒,手心額際都浸出汗。
銅鏡前的容顏,蒼白似紙。
洛玉邪開始審視自己:柳眉下一雙明目早已失了顏色,眼下臥蠶濃重,薄脣雪漫,一片憔悴堪堪寫在臉上。
鏡中人眉目忽的收攏,一揮手,桌前的胭脂七零八落的摔在地上。
驚得門外的丫鬟小蘇急急的敲門問道:“小姐,可是怎麼了?”
洛玉邪過了一會兒纔出聲,道:“去告訴老爺,就說夏侯家的婚事我答應了。”
當夜,夏侯家的燈籠紅的似血,高高的懸滿了門前廊下,映的夜空一片暈霞。
喜房外,大大的雙喜字貼在門上,隱約的燭光從緊閉的房裡透了出來,照的門上的喜字更加紅了。
兩個小廝一人提着燈籠,一人扶着已酔的夏侯天龍來到門前。本來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夏侯天龍卻忽的清醒過來,止住兩個小廝的驚訝,開口道:“我裝酔的事我爹若知道了,你們就不必在夏侯家呆下去了。”
說罷,遣散了兩個小廝,理了理衣衫,低嘆一聲推開門走了進去。
幾日後。
西城外一張告示前圍了一羣人,嘰嘰喳喳的談論着什麼。
就在離告示一百米處的位置站着兩男一女。女子容貌清麗,身穿桃粉色衣裳靈氣逼人,近身是一個醫師打扮的青年男子,旁邊另一個青年男子則是一身暗瑾色,手中握一把長劍。桃衣女子指着告示對身邊的醫師打扮的男子嘻嘻的笑着說:“小戈,前幾天天龍的婚禮沒參加太遺憾了,今天這告示我可要好好看看!”
身旁男子見她笑靨如花,自然答應。
瑾衣男子附和的笑笑,主動向前一步,道:“那我先去看看情況如何。”
說完,一個縱身加入人羣。
人羣里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着。
有的說:“我猜那個夏侯家的公子估計是有了新歡,就把洛家小姐給謀害了,然後就跑了…”
一旁馬上有人搶白說:“那不可能!夏侯家和洛家都是有錢人家,我看那夏侯公子一表人才,不像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啊。”
又有人插嘴:“人心隔肚皮,皮相再好有啥用,蘇妲己還不是害了商紂王…”
東方風聽的不明所以,心中疑惑,擡眼朝告示望去,待將內容一看清,當下大驚失色:
夏侯天龍竟和洛家小姐一起失蹤了!
正在這時,人羣騷動起來,有一些人往外跑開。不遠處一羣官兵手按長刀跨步而來,幾個官兵把人羣趕開,一個官兵把告示撕了下來,勒令道:
“夏侯家的案件官府已經接手,百姓們均不得談起,違者將受牢獄伺候。”
百姓們隨即唏噓而去。
柳芽兒和顏小戈見告示那邊人羣散去,幾個官兵也隨後離去。東方風卻一臉凝重的回來,張口吐出一個讓他們吃驚不已的消息:天龍和他新婚妻子一起失蹤了。
柳芽兒和顏小戈聽後一時也難以置信。顏小戈先穩住了心神,道:“天龍一直是我們的摯交,如今他出了這事,我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東方,此事你怎麼看?”
東方風道:“依我看,天龍素來沒什麼仇家,這件事頗有疑點,眼下重要的是想辦法弄清原委。”
柳芽兒比二人更心急些,道:“那我們現在就去夏侯家。”
顏小戈及時拉住她:“我們只是和天龍有交情,和夏侯老爺並不熟,我還不知道你啊,你就想湊熱鬧!”
被拆穿心事,柳芽兒訕訕的嘿嘿一笑。
三個人經一番商量,決定先夜探夏侯府,之後再去洛家探個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