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兒唉!你個沒良心的!也不着急!咱們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就這麼不見了,你也不讓人去找找!”
窗棱上一面紗布被一指戳開一條細縫,屋裡燭火輕輕的流着蠟,牀幃被掛起一半,有個老婦靠在牀沿抽泣着。
一個疲憊的聲音安慰她道:“我這不是已經讓官府去找了嗎,你知不知道你那天讓人在城門貼告示,搞得滿城都知道我們夏侯家不僅丟了媳婦兒,還丟了兒子!咳咳……咳…”
“老爺!老爺!你沒事吧!我那不是着急嗎…”
聲音斷斷續續的,“…我的孩子唉…你到底去哪兒了…”
聲音越來越低,漸漸聽不清楚。
一條黑影慢慢離開了窗外,向遠方躍去。
黑影離開夏侯府,來到郊外一個竹屋前。
門被輕輕推開,屋裡黑黑的,蠟燭早已燃盡。
他嘆了口氣,摸到打火石點燃了燭火,屋裡漸漸亮了起來。
竹牀上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好像從沒人睡過一般,他連忙擡腳往外奔去,胸中萬蟻作怪般扯痛着,卻在腳即將踏出門外時,後腰被一雙手緊緊地纏上來,他心中頓時一鬆,有些無奈的轉過身,聲音帶了幾分沙啞:“別怕。”
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這樣任身後人兒抱了一會兒。
觸到他緊緊扣在腰間的手,一片冰涼,心中又有些動容,一手抽開他的手反身將他的手握在心口,一手輕輕撫着他的背。
兩個人靜靜相擁着,一時間靜默無語。
窗外夜色朦朧,灰暗的夜空連一顆星星也沒有。
夏侯府。
吱~
喜房的門被打開。
顏小戈把鑰匙捏在手心裡,先走了進去,柳芽兒跟在後面不滿意的踢了幾下暈過去的兩個小斯。
方纔他倆等了半天,這兩人都沒任何中毒的跡象,迫不得已顏小戈就拿出了自己的獨創**,兩人不多時便昏睡過去。
柳芽兒跟進去時,顏小戈已經打亮了喜燭,房間裡還保持着婚禮當日的陳設,紅紅的一片,映得柳芽兒面色潮紅。她好奇的碰了碰桌上的喜秤,問正在四處尋找蛛絲馬跡的顏小戈:“小戈,這是不是用來挑新娘子頭上的蓋頭的哎?”
顏小戈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滿面酡紅,眼兒裡亮晶晶的,呼吸一重,哼了一聲,道:“一個女孩兒問這些也不知道害臊!”
柳芽兒聽了氣悶,賭氣道:“反正我將來也是要嫁人的!提前瞭解下有什麼錯!”
顏小戈懶得和她鬥嘴,撇開頭又在房間裡查看去了。
柳芽兒把喜秤放回原位,也在屋子裡四處找起來,這屋裡都是些婚禮用的物品,她不覺得有什麼可找的,從桌邊找到牀邊,每件物品翻動後就立刻還原,一邊碎碎念:“我們這樣找有啥用,又不知道天龍是被人綁架的還是自己跑的,哎喲!累死我了!我休息一下,小戈你慢慢找啊!”
顏小戈早就料到她是沒什麼耐心的,所以當他回頭看到她居然懶的坐到了人家的喜牀上時,他又氣又好笑,趕忙過去拉她:“快起來!”
“不要!”
柳芽兒把顏小戈的手一檔,咕噥道:“我好睏,就讓我休息一會兒嘛~”
顏小戈臉皮抖了抖,居然對他撒嬌了。
他有點心軟,但想到這是天龍的牀,說不定天龍還沒用過呢,就把臉色一沉,又伸手去拉柳芽兒。
柳芽兒正迷糊着,哪裡還理會顏小戈,眼睛一閉就乾脆倒在了牀上。
顏小戈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柳芽兒臉上依然佈滿了紅霞,呼吸淺淺的,一身衣裳也是桃粉的,襯的整個人越發紅潤了,幾根青絲擱在嫣紅的脣上,更添一絲嫵媚。
顏小戈有些不自在的收回目光,將視野移到別處。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覺得柳芽兒臉上似乎有個礙眼的東西,好像就是她的頭髮。
鬼使神差的他朝她俯下身去,修長的手指顫抖的撫上了她的脣…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打斷了他。
“你想幹什麼!想非禮我啊!”
柳芽兒忽然睜大了眼睛,眼神直直的盯着顏小戈。
顏小戈被這一聲叫醒了,再看着柳芽兒明亮的眼睛,他有些尷尬的縮回了手。找了個笨拙的藉口:“你臉上剛有個蚊子…”
這個解釋被柳芽兒當場否定,怒道:“敢做不敢承認!懦夫!”
顏小戈被她這一句刺激的不行,捏了捏拳頭,張了張嘴擠出一個:“你!”
然後再沒了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