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喧鬧的集市一輛馬車飛馳而過,車輪聲卷着馬蹄聲踢踏成歌。
車上的主人似乎有急事,趕馬的車伕抽在馬身上的鞭聲一聲比一聲脆響,馬鞭高高的揚起,又快速的落下,馬兒怕極了皮肉之苦拼命的往城門口奔去。
城門口幾個官兵手持兩張畫像正在對每一個進出城門的百姓進行盤查。
官兵中有一個青衣小廝,但凡有年輕男女同行就會上前指認一番。眼看一輛馬車奔來,幾個官兵刷刷地拔出佩刀把城門口堵了起來。
馬兒嘶地一聲咆哮,前蹄猛地搭地。
馬車隨即停了下來。
“車上什麼人?出來!”一個官兵上前喝令。
車上的馬伕年紀大了,佝着背有些哆哆嗦嗦的朝馬車裡叫道:“姑娘。”
車上的圍簾被揭開,露出一個黃衫女子,滿臉笑吟吟的,一點兒不膽怯,語段柔軟 :“官爺,有什麼事嗎?”
那個官兵把畫像拿出來,仔細的對比了下。搖了搖頭,忽然一揮手,”走吧。”
攔路的官兵把兵器一收,車伕提起馬鞭就快速的出了城。
一旁的夏侯府小廝方纔看了眼馬車上的姑娘,那姑娘眉清目秀,笑容親切,自然不是傳言中病怏怏的洛家小姐。
只不過,她的笑容似乎在哪裡見過。
馬車在山道上一路直奔,鞭聲厲厲,比在城中還揮的狠些,趕馬的車伕腰身挺拔,驅車疾馳,臂力極佳,絲毫沒覺痠痛。
馬車忽地在一處停下,車伕從車上跳下來,一手按住馬車,一手生生劈斷了馬車與馬的連接處。
馬車裡的女子換去了方纔的黃衫,換了一身月白色衣裙,她面上還有些驚慌,對車伕道:“天龍,他們沒追過來吧?!”
夏侯天龍扯下臉上的白鬚和頭上的髮套,英挺的眉目顯露出來,他看上那女子的目光,淡淡道:“嗯,暫時沒有。”
說完他有些僵硬的朝她伸出手去,“快下來吧,我們時間不多了。”
那女子笑了笑,眼兒卻立馬垂了下去,藉着夏侯天龍的手跳下了馬車,低聲道:“天龍…你怕我麼…還是你急着回去見他…”
夏侯天龍沒有回答,一個輕身躍上馬背,一彎腰將那女子一併撈了上去,穩穩的落在了身前。
夏侯天龍一夾馬腹,馬兒便飛快的跑了起來。
那女子被顛的咳了兩聲,手心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有些發抖。夏侯天龍也有些不自在,仍是驅着馬疾奔。
日落西山,暮色一攤手,掩去了大半天空。寂靜的樹林裡,一處火堆燒的很旺,一匹馬兒趴在地上低低的喘息着。
夏侯天龍正在打坐調息,目光落在老馬身上,他站起身朝它走過去,摸了摸馬兒脖頸上的棕毛,道:“累壞了吧…老馬識途,你是個老馬了,應該知道怎麼回去了吧。”
老馬從鼻子裡喘了一聲,繼續趴着,一動不動的。
火堆旁的女子睜了睜眼,身下鋪的是夏侯天龍的外衫,她看着夏侯天龍安撫老馬,心中一時難是滋味,心道:你對一匹馬尚且關心,獨獨對我卻這般無情嗎…
越想越難受,她乾脆閉上了眼睛,一滴淚從眼角慢慢滑到了耳際的髮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