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晚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當年的一幕幕開始輪番上演,她的深夜買醉,陸風眠的涼薄戲謔,王衡的僞裝深情不移……
忽地,門外一陣輕緩的敲門聲將她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宋星晚聞聲穿戴整齊開門,陸風眠倚站在門外,兩人四目相對一時無言,恰好在這個時候陸風眠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低頭看了眼,按在耳邊,溫涼着的說:"我說了幾次,我回家後不準給我打電話,嗯?"
陸風眠說話的聲音肅冷,但因爲後綴加了那個'嗯'字,聽起來磁性低沉又蠱惑,就像是在調教某些小貓小狗。
宋星晚知曉,他是在跟女人打電話,而且還是一個深愛他的女人,因爲當年,這樣的戲碼,也在他們倆身上上演過無數次。
眼看着面前的一幕,宋星晚內心嘲諷,表面卻表現得平靜。
待陸風眠掛斷電話,宋星晚彎脣率先開口,"今天的事情還沒來得及跟你說謝謝。"
"舉手之勞,你放心,王衡那小子,我絕不會讓他好過。"
陸風眠薄脣挑開,伸手入兜去摸煙盒。
"謝謝,我有些累,想休息。"
宋星晚聲音溫柔,說出的話卻是在下逐客令。
聞聲,陸風眠摸煙盒的手稍頓了下,道了句'好',轉身跨步離開。
樓道里,聞溪手裡端着一碗燕窩,像看熱鬧似的看向從宋星晚房間裡走出來的陸風眠。
"被趕出來了?意料之中,剛纔晚晚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人家那是在跟你劃清關係,你要是識相,以後就離人家遠點。"
"媽,我還是你親兒子嗎?"
陸風眠一手撐在牆壁上,另一隻手捻着手裡的煙。
聞溪推他一把,邁步往宋星晚房間裡走,邊走邊碎念着說:"我倒是希望你不是!"
陸風眠收手入兜,沒接話。
臥室裡,宋星晚紅着一雙眼久久沒動,直到聞溪進門,才扯動脣角喊了聲,"聞姨。"
"瞧瞧你現在瘦的,待會兒我喊家庭醫生來幫你做個全身檢查,這段時間你必須全聽我的話,幫你好好調養調養。"
聞溪心疼的看着宋星晚,嘆着氣說。
自從那天之後,連續三個月,陸風眠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宋星晚再也沒有見過他。
直到她提出想出去工作,當晚陸風眠滿身疲憊的出現在陸家宅院,一進門,看到她蹙眉問,"我媽說,你想出去工作?"
"是。"
宋星晚如實應聲,下意識的從沙發上起身。
三年不見,陸風眠身上少了年少時的幾分吊兒郎當,多了幾分沉穩篤定,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讓她覺得不太舒服。
瞧出宋星晚的不自然,陸風眠解領帶的手頓了下,剔她一眼,"想好去哪兒工作了嗎?"
"還沒。"
宋星晚接話,思忖幾秒,再次開口。
"想隨便找個地方,便利店收銀員也可以,至少,可以賺到錢。”
宋星晚說完,陸風眠解下領帶,隨意扔到一旁的沙發扶手上,擡手捏了捏發疼的眉心。
"是我最近工作太忙粗心了,回頭我給你一張卡,你先用着,你現在身體剛剛復原些,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