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晚聞聲推門,提步走進。
陸風眠的辦公室裡跟她印象中一樣,黑白相間,色彩單調卻不失沉穩。
從宋星晚進門開始,陸風眠一直都在低頭翻看文件。
直到隔着辦公桌站着的沈南風輕咳開口:"咳咳,陸總,是宋小姐。"
聞言,陸風眠擡頭,在看到宋星晚後,意外的挑了下眉,"有事?"
"財務那邊做錯的財務報表……"宋星晚說半句留半句,但是在場的兩個人卻都聽懂了。
犯錯後讓新人頂包,其實也算得上每個部門的潛規則,往往這種情況發生的時候大家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打的願打,不願意挨的咬牙也得挨。
宋星晚話落,陸風眠沒作聲,沈南風擡手尷尬的輕咳兩聲:"陸總,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出去吧!"陸風眠淡漠着聲音回話,沈南風如蒙大赦,轉身離開。
有關於陸風眠和宋星晚之間的事,瞭解最多的就是沈南風。
當年他跟陸風眠還是大學同學,一度以爲兩人郎才女貌會終成眷屬,萬萬沒想到,兩人到最後會走到這一步。
沈南風離開後,陸風眠起身,走到飲水機前倒了杯水,遞給宋星晚。
宋星晚伸手接過,淺笑了下,客套詢問,"陸總,會被罰款?還是開除?"
陸風眠聞聲沒接話,走到落地窗前背對着她,低頭從煙盒裡摸出一根菸叼在嘴前,深吸一口,吐半口菸捲,"宋星晚,出來之後你還從來沒說過報復的話。"
聞言,宋星晚身子一頓,握着水杯的手收緊。
"這性格不像你,你以前睚眥必報。”
陸風眠削薄的脣叼着香菸,劣笑,菸蒂在他脣間被咬到變形。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宋星晚淡笑,走到辦公桌前,將手裡的水杯放下。
"不恨嗎?恨王衡!恨我!"陸風眠取下脣角的煙,回過頭。
不恨嗎?說不恨這樣的話太違心,但是說恨,以她現在的模樣,有什麼資本說恨?
她不是未經世事的小姑娘,深知恨這種東西,嘴上說說並不能解決任何根本問題。
陸風眠話落,宋星晚垂了下眉眼,再次擡頭,眼底染了抹譏笑。
"陸總,我很感激你把我從那個地方揪出來,在裡面的三年,我過的生不如死。"
"然後呢?"陸風眠低睨着她,皮笑肉不笑,繼續問。
兩人認識這麼多年,很少見陸風眠有這麼耐心的時候。
當年她年幼,不懂內斂,追他追的猛浪,那個時候的他雖然嘴上什麼都沒說,但是神情裡寫滿了不耐煩。
宋星晚半仰着頭,跟陸風眠對視數秒,嘴角笑意加深。
"陸風眠,讓我惦記着你救我出火坑的好,我們倆就這麼稀裡糊塗的保持着表面的平和,不好嗎?爲什麼非得打破這份平和?"
聞言,陸風眠眉峰皺出一個淺'川',薄脣挑開,正準備再說點什麼,宋星晚已經轉頭。
"我恨王衡,但是不恨你,當初是我自己非得喜歡你,但是你從來也沒給過我任何迴應,是我太年輕,不懂……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