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可可並沒有從睡夢中醒來,呢喃着又順從的將兩隻胳膊吊搭在他的脖子上,頭輕輕的垂在他的胸前。
這一晚,他攬她入懷,比任何時候都要溫柔,甚至連平日裡囂張的呼呼聲,也在睡夢中收斂了不少,他怕吵醒,這是屬於他一個人的夢境。
早起的好習慣已經養成了三年,今天有個業務需要他出去面談一下,這對於他來說,是生活中的一個小插曲,偶爾出出差,原本都是新一段的獵奇。
只是這一次,他並沒有流連打扮妖豔的美女,生意談完了,他便有離開的衝動,這種情況在他的冰凍的生涯中從未有過。
越來越渴望家庭的生活,尤其是隨着年紀的增長,尤其是一個人在外吃遍了美味佳餚,反而覺得昨晚的雞蛋薈萃甚是美味。
以前母親在的時候,他總是不願在家裡吃飯,也只有失去之後,才懂得餐桌上的溫馨,這幾年來,無數次回想,都已經回不過去。
上海飛往江城的航班還有兩個小時才起飛,歐厲並沒有如那些人一般捧着報紙打發時間,不遠處的商場成了他最佳的選擇。
他並沒有逛商場的習慣,也從未領略過女人們所說的購物的快感,他不需要在這些說不出牌子的專櫃前糾結。
只是今天,他想買一件禮物送給喬可可,對於一個拜金的女人,恐怕只有物質才能讓她更加心甘情願的付出。
衣服之類的東西,歐厲只看了一眼,就做出了放棄,顏色款式的搭配,他覺得Jame要比自己更專業。
後來看到一樓的珠寶專櫃,他倒是眼前一亮,女人是不能少了這些首飾的,站在人潮涌動的大廳裡,他忍不住嘴角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
黃金白銀這樣的東西,銅臭氣息太過濃重,他覺得這樣的東西會隱沒她清水出芙蓉的氣質。
玉的醇厚與清質,原本是他的最佳選擇,可是看完了那些形狀各異的東西,又覺得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掛着玉更像是墳墓裡走出的古董。
那串珍珠項鍊,原本並沒有被他察覺,只是偶然回頭,便看到它在盒子裡閃爍着柔和的光芒,想象着她的樣子,竟覺得只有珍珠方能襯托出她的美麗。
買下那串項鍊,時間剛好還有半個小時,算是打發掉了等待的焦急,心中欣喜,腳步也輕了,之後便覺得時間彷彿停滯了一般。
回到江城的時候是凌晨一點,他並不覺得餓,也未覺得累,只是想早點回到那間有了家的味道的房子。
于山在機場等候着他,看到他出現,便穿過人羣,朝他跑去。這一幕歐厲已經習慣了,他從未幻想過有一天于山的位置,會被另外一個女人取代。
“歐總,現在去哪裡?”于山將車倒出來,這個時候是江城最爲安靜的時候,當天也是夜色下那些精靈最爲活躍的時候。
若是在以前,現在不用他說,于山便會將他送到明珠夜色,那裡總是有幾隻獵物會讓歐厲流連忘返。
“回家。”他說完,便閉上了眼睛,整個身子仰靠在椅背上,疲倦爬上了眉梢。
于山有些驚訝,歐厲突然這
樣眷戀那棟空蕩蕩的別墅,恐怕是有了情況。只是他知道歐厲的規矩:女人與狗不得入內。
喬可可一覺醒來的時候,才發現空蕩蕩的屋子裡只剩下她一個人,歐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好奇心的驅使,她將這棟別墅所有的地方都轉了一個遍,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的東西,衣櫃裡也只有男人的物品。
她很驚訝,那麼花心的他怎麼會不留下女人來過的痕跡?隨即明白,即使有恐怕也早就清除了。
冰箱裡剩下的那點東西,她並沒有嫌棄,雞蛋泡麪也能吃出另外一番滋味。雖然有想出去購物的衝動,可是找遍了屋裡的角落,居然連一塊錢都不曾有。
找不到她也懶得找,反正不願意出去,宅在家裡沒有什麼不好。將就着吃下泡麪,整整一天的時間不是在牀上,便是在電視機前。
歐厲推門而入的時候,她正抱着抱枕爲午夜檔的電視劇銷魂,因此並未聽到門外鑰匙插動的聲音。
只是感覺到背後一團黑影襲來的時候,喬可可還是嚇了一跳,她並沒有想到這麼晚了,這個人還會出現在她的面前。
她本能的朝旁邊退了一大步,兩隻眼睛直直的盯着歐厲,做好了一副防範的準備,
歐厲忍不住想笑,這個女人恐怕是把自己當成了魔獸,每一次見到他都如同一隻刺蝟一般,彷彿他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餐桌上並沒有吃的,有一點小小的失望,換下身上的衣服,進廚房便聞到一股子泡麪的味道,胃裡的饞蟲倒是靈敏,抗議似的叫個不停。
“給我弄點吃的。”歐厲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說道。
聽到他說要吃東西,喬可可打開冰箱才意識到沒有泡麪沒有雞蛋,沒有任何可以果腹的食物。
“沒有了。”喬可可理直氣壯的說道,本來就只有幾包泡麪,這一天她可是全靠這些條條度過的。 Wшw.ttκan.C〇
“沒有了?”歐厲顯然很驚訝,爲什麼在他想吃的時候就沒有了?他認爲她是故意的,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喬可可倒是坦白,將冰箱的門全部打開,裡面空空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快,去買些吃的去。”歐厲皺着眉頭,從錢包裡掏出一疊錢遞給喬可可,也不管現在是深更半夜了。
還好,街對面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仍舊是幾包泡麪,並沒有雞蛋。
可是就是兩包泡麪,歐厲也吃的很是滿意,飢不擇食看來就是形容他這種狀態的。喬可可在一旁遠遠的看着,直到那一碗麪連湯都沒有剩下一滴。
吃飽了肚子,歐厲倒是和顏悅色了許多,將碗遞給喬可可,多餘的一句話都不說。喬可可自是不願意跟他呆在一個屋子裡,拿着那隻油膩的晚便進了廚房。
洗碗原本是她最討厭的事情,只是現在要在與歐厲獨處和洗碗中選擇,她還是寧願選擇後者。
一切處理完畢,歐厲並沒有入睡的意思,他全身心的靠在沙發上,兩隻眼睛盯着電視,顯然是被劇情吸引了。
“把我的外套拿過來。”歐厲突然衝喬可可說了一句話,屋子裡的沉
默被打破了,她噘着小嘴,一臉的嫌棄將他的西服拿過來。
給她買的禮物還放在口袋裡,只是不知道該以哪種方式給她,手在衣兜裡鼓搗了許久,終於鼓足了勇氣。
“這個給你的。”說完將盒子遞給喬可可,自己站起身將衣服迴歸原位。
什麼啊?喬可可並沒有接,只是從那個並沒有包裝的盒子上,她看清楚了藍蔻的標誌。
“打開看看。”歐厲不由分說的將東西遞到她的面前。
喬可可接過東西,臉刷的紅了,他送她東西,這算是什麼?
只是當那串潔白泛着柔和光彩的珍珠項鍊出現在她的眼前時,她的眼神呆住了,失望、痛苦、憤怒,凡此諸種都在臉上交集着。
歐厲從未想到她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他心裡有些憤怒,難道她是嫌棄自己送給她的東西不夠貴重?
拜金女,十足的拜金女。永遠都不懂得什麼叫心意,一串珍珠項鍊怎麼了?難道就比不得一沓鈔票放在眼前讓她開心?
喬可可愣在那裡,她只覺得心裡已經癒合的傷口又被生生的撕開了,這串珍珠項鍊,與她十八歲成人禮母親送給她的那串一模一樣。
有好些年她已經拒絕所有的珍珠製品,只因爲那是母親給她專屬的記憶,她埋藏在心底,從不對人訴說,也從不讓旁人觸碰。
可是,偏偏是歐厲,他爲什麼就這樣大大咧咧的將她的傷疤揭開,而且還是這樣殘忍的方式。
“你不喜歡是不是?”歐厲走過來捏住她的下巴,眼神犀利的問道。他沒有想到一串項鍊根本就打動不了她的心。
“是的。”喬可可直視着歐厲的眼睛厲聲說道,她不喜歡珍珠,不喜歡別人用這種方式侵犯屬於她一個人記憶的東西。
拜金女,歐厲在心裡嗤之以鼻。
看到她憤怒的眼神,他只覺得心裡堵得慌,這些物質化的女人,渾身都泛着銅臭味,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從她手中奪過那一串項鍊,在她的眼前用力揉碎。既然不喜歡,那就沒有資格擁有。
喬可可看着他瘋狂的舉動,面無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什麼話也不說。
怒目相對,劍拔弩張,空氣頃刻間凝固了,“不要用這種眼神望着我,你不配。”
歐厲憤憤的說完,便扔下喬可可一個人進了臥室。喬可可杵在那裡,心裡一片荒涼,卻倔強的將委屈的淚水流進心裡。
這一夜,她並沒有入睡,蜷縮在沙發上盯着窗外整整一夜。
清早歐厲醒來的時候,看到喬可可還在沙發上,只是此時她如同小貓一樣蜷縮着身子睡着了,他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出門的時候力道比平時要輕一些。
公司裡的事情依舊是繁多,尤其是現在突然增多了這些訂單,所有的人都更加忙碌起來,在這場戰役中,歐厲相信隨着時間推移,那個連宇坤一定會哭着來求他。
歐厲已經囑咐過於山了,這段時間的業務一定要保證質量,無論如何都不能出現任何差錯,他要給連宇坤來點心理壓力,否則他也過的太輕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