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講故事的老回頭

這是風清醒後第一次來到雷常說的訓練場,沿着石屋旁的上山路只要走半個辰指的時間,這裡是祖山的山腰,地勢平緩,要叢林的邊緣處分出若干處的空地,每處空地都有兩三個足球場大小,最外面的一處空地是給未成年的孩子訓練的,靠近叢林裡的幾處是成年戰士訓練不同的技能的的場所。

三人從最外側的訓練場邊緣走過。遠遠的看去訓練場裡立了些些樹樁子,也有是砍去樹冠的樹杆,幾十個圓球樣的少年人在投矛,射箭,也有人在打着嗚啪。三三兩兩的有的一起,有的單獨練習。有幾個成年戰士來回走動,不時的指點一下。

穿過訓練場地,不遠處就是一排石頭房子。其實更象是用石頭壘起來的大棚子,是給在訓練場訓練的戰士休息吃飯,喝水的地方。

在石頭房子不遠處有一棵十幾人圍抱的大樹,茂密的樹冠如一把巨傘遮擋了大片的陽光,地面上粗大的虯根如怪蛇般的蜿蜒延伸,最後深深的紮在泥土裡,橢圓形的葉子,孔洞交織的樹杆,非常象一株巨大的榕樹,卻沒有氣根,雷說這叫祖山榕,整個祖山只有五棵,是一種比較少見的樹種,其它四棵都長在祭祀地,這是山下唯一的一棵,祖山榕會從樹枝的叉丫處結出一種青綠色的果子,吃着很是酸甜,有通氣排便的功能,部落人要是吃撐了,或不消化,吃上兩粒很快就通暢了。平時空腹吃上一粒沒事,要是吃上兩粒,會拉上一整天的肚子,

大樹下的裸露樹根上坐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圓胖子,足有三四十人,宛如一羣擠在一起曬太陽的雞崽。在小胖子前面是一塊巨大的臥牛石,上面盤坐着一個目光慈善,黑紅臉膛,鬚髮花白的老者,脖子上纏着繞了五六圈的獸牙串,一旁放着幾隻栩栩如生的泥偶野獸。老者正拿着一隻狼形的泥偶給小胖子們講着什麼。

這就是部落里老回頭,年青時曾是部落的一名頭領,據說非常英勇善戰,雖說現在年紀大了不能出去狩獵了,但身體非常健康,自詡不比部落任何一個年青戰士差,老人非常健談,常常講自己年青時的狩獵故事給孩子們聽,是部落裡孩子們最喜歡的人。這棵祖山榕就是他講故事的地方,只要天氣晴好,他都會過來給部落的孩子講他的傳奇故事。部落戰士們大多都是聽着他的故事長起來了。

雷帶風與雲過來就是來聽老回頭講故事的,哪怕有些故事雷已聽了幾十遍,甚至都能背了出來,但還是喜歡聽,從故事裡能瞭解到祖山外的大千世界,各種各樣的飛禽走獸,這對雷及其它從沒出過祖山的孩子們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三人來到樹下,輕手輕腳的找了個地方坐下,坐在石頭上的老回頭早就看到了三人,見到坐下,衝三人輕點了一下頭,繼續慢條斯理講着他年青時的英勇事蹟。

老頭聲音洪亮,中氣十足:

我跟着那頭鹿追了有小半天,竟然沒有察覺跑出熟悉的獵場,追到了一處山坳裡,正看到那隻鹿在一小溪邊喝水,我悄悄的摸上去,看距離差不多了,就把手裡的長矛拋了出去,結果一下就刺中鹿的心臟,鹿直接倒在水裡,你們知道鹿的心臟在哪嗎,

雷搶着說:在前腿後面,肚皮向上一掌的距離的地方,

風見雷準確的說出位置還真有點吃驚,自己都不知道這個,雷竟然知道!

老回頭很滿意,繼續說,對就是這個地方,我一矛就刺在這個地方,我見鹿倒下了,我高興壞了,正要跑過去,卻被一隻手抓住了,我回頭一看是首領山(此首領山非雷的父親首領山),還沒等我說話,首領就把我摁在那了,並示意我不要出聲,首領的話不能不聽,我就趴在那不動看着,過了好一會什麼也沒有發生,我快忍不住了,正想問首領怎麼回事,首領往前指了指,我看過去,才發現有一隻蒼狼正在舔那隻長矛處流出來的血,隨後開始咬着鹿的腿向後拉那隻鹿,我見只有一隻蒼狼,以首領的本領,一矛刺中那隻狼的心臟不成問題,而且首領身後還趴着兩個年青獵手,對付這隻蒼狼容易,怕驚動狼,我向首領打手勢殺了那頭狼,這樣即能得到鹿也能得到狼,哪知首領卻非常緊張的讓我不要動,讓我往前看,我只好往前看,眼睜睜的看着那隻狼把鹿拖走,一直拖的很遠,我再拋矛也夠不到時,從草叢裡躥出二十幾只狼來,嚇出了我一身的冷汗,怪不得剛纔首領那麼緊張,原來首領早就發現了狼羣,當時如果我衝過去,肯定會被狼羣圍攻,首領後來告訴我,我在追鹿時,狼羣就也在守獵,發現了我出了熟悉的獵場,離開了其它人,就一路跟着我,狼羣的頭狼是個非常狡猾的傢伙,就等我殺死鹿過去時,把我殺死,這樣輕鬆的吃到鹿還有我,沒想到被首領發現沒讓我動,頭狼就派一隻狼過去拖鹿當餌,如果我這時要是去殺狼,狼羣就會同時向我們進攻,見我們沒上當,狼也把鹿拖到安全區了,這纔出來去吃鹿,狼羣的頭狼不比人笨,可能還會比人更聰明,至少它們沒花一點力氣就把我們的獵物搶走了,還差點讓我們也成爲獵物,而我們白白爲狼幹活,還差點送命。

記得我跟你們說過,去守獵,一定要花最少的力氣得到最多的獵物,就象狼一樣,寧願放棄獵物也不能讓自己受傷,更不能把自己搭進去,你們想想你打到了獵物也只能吃幾天,但是命沒了,那就什麼都沒了,所以出去打獵一定要聽從頭領的安排,不能離開族羣,否則就象我一樣,如果首領沒有追上我,那我早就變成一堆狼糞了。

孩子們都哈哈大笑起來,同時都大爲贊同老回頭的說法,讓自己學會守獵手段馬上就想抓一隻山虎的雄心冷靜下來,學會了思考衡量得失。

風聽得大爲心動,沒想到這部落人也能把這道理講的這麼清楚,自己原來的的想象一直以爲部落人天天與猛虎博鬥,與巨熊撕殺,原來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人家只是獵殺食草動物,根本不去招惹吃肉的兇獸,就是被兇獸佔了便宜也不去惹,想想也是,如果天天去與猛獸打鬥,那還能活下幾個人,早就滅絕了,誰要把部落人當傻子那他自己就是大傻子。

老回頭又開始講各種野獸的特點,如果哪天真的與兇獸遇到不得不戰時,要怎麼打,怎麼樣能最快的殺死它,它的要害在什麼地方,特別是遇到狼,一般來說,遇到了,千萬不要馬上動手,或馬上跑,要一動不動,這樣狼弄不清你要作什麼,一般也不會動。這時你要用眼角餘光查看四周,看看還有沒有其它狼埋伏在附近,同時看看是否有能讓自己逃生的地方,比如大樹,狼不會上樹,人到樹上就會安全了,只需等其它人過來找到自己就可以了,如果狼沒過來,一定不要轉身就跑,要面對着狼,慢慢的向後退,一直退到樹邊或退到更遠的地方,如果狼向你逼進,只能開戰了,也不要害怕,先選有利自己的地形,比如高處,或石頭上,造成你從上向下攻擊,那怕只高一點點,也是優勢,與狼離的遠就用烏啪打它的眼睛,如果能確定長矛能一下射中狼的要害,就用長矛拋過去,如果不能確定能中,千萬不要拋,長矛在手,纔是唯一能與野獸打鬥的武器,只要頂到狼的面前,狼就不能近身,如果沒有長矛在手近身很難有優勢與狼打鬥,真的與狼抱在一起了,有刀用刀,沒刀用石頭,棍子都可以,石頭棍子都沒有,用手摳,用牙咬都行,要打狼的眼睛,打不到眼睛就就要打狼的柔軟的肚皮 ,還有蛋蛋,及糞門,這些地方是狼的要害,打就打要害,打其它地方是沒有用的還浪費自己的力氣,

老回頭說的很慢,卻讓這些半大孩子聽的熱血沸騰,彷彿自己正在與一隻狼博鬥,風除了在動物園看到過那一隻只象狗的狼外,還沒見過真正的狼,到這世界還沒出過部落更別說見過狼了,感覺這裡的狼,老回頭嘴裡說的狼應該比自己那個世界的狼大,卻也是一樣的狡猾,聽了老回頭講的實戰經驗,竟讓自己聽的有些熱血沸騰,

老回頭又講了長矛怎麼刺更有殺傷力,石刀怎麼砍,飛石阻怎麼拋,各種各樣的武器讓風真是大多眼界,原始社會的不是隻有石頭木棍,而是遠程的,近程的,束縛的,近身的,肉博的,非常之多讓風有一探究竟的想法,瞭解的越多,越發現部落人的聰明,僅僅用那麼簡單的東西就製作出這麼多簡單有效的武器。

有一些快成年的孩子問老回頭自己使用什麼武器更好,及自己在使用時遇到什麼樣的問題,應該怎麼怎麼處理,找哪位部落人指導自己更好,雷也湊上去,詢問自己學習什麼守獵技能更好,老回頭捋了捋花白的山羊鬍,看着雷說: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你應該去問你的父親,他是部落的首領,所有的狩獵本領都是上代山親自教授的,同時也是部落裡最出色的獵手,當初這片訓練場周圍的動物可不少,我每天都能捉只山雞吃,是你父親在這學習時帶人打了個乾淨,我已好多年沒吃山雞了,老回頭的話引的衆人大笑,雷也有點不好意思的乾笑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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