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暫時還撐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多往銀行跑跑,爭取拿到銀行的貸款,只要資金到位了,什麼事情都好解決!”
“行,我知道了!”
“那這事兒就交給你負責了,動動手上的關係,我估計這貸款沒那麼容易!”賀文淵沉着而又憂心的說。
楊岸飛點點頭,“嗯”了一聲。
他當然也知道不容易,賀氏貸款,那一定是巨大的數字,而賀氏貸款,也更加暴露出賀氏的危機,賀氏的危機,除了滅頂之災,還有什麼是它挺不過去的?
而如果是滅頂之災……呵呵……又有誰會冒血本無歸的風險?
雖然對銀行來說,一家企業貸款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但現在的賀氏正處於風口浪尖具體狀況不明的情況下,突然要大額的貸款,自然會令很多模糊的消息變得更加清晰。
“對了,這次大興和中天約賀氏談項目,華笙也有份!”
“華笙地產?”
“嗯!”
“那剛興起沒多久的小公司,他怎麼也跟着摻和進來了?”楊岸飛疑惑,那是根本就不足以和賀氏抗衡的公司啊。
“那你知道公司的幕後者是誰嗎?”賀文淵問。
楊岸飛蹙了蹙眉,反問:“不是周醒嗎?”那個長得肥頭大耳的胖男人,常搞些噱頭博版面的。
“哼!”賀文淵冷哼一聲,“你還真以爲是他。”
“那你的意思是……”
“周醒不過是名義上的法人代表罷了,真正掌權的我的好弟弟,賀文策!”
“文策?”
楊岸飛驚訝出聲,這個他還真心地不知道。“那你又怎麼知道的?”
“只要有心,要知道這種事還不容易?”賀文淵笑笑,反問了一句。
楊岸飛也跟着笑着搖了搖頭,的確,真要嚴格說起來,這也不是什麼大秘密。
“呵……那就難怪了。看來他是想跟人聯手吃掉賀氏麼?”
賀文淵哂笑:“有多少人想吃掉賀氏,可又有多少人有那本事?一個賀文策而已,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賀氏再不濟,也輪不到他一個小小的華笙來興風作浪!”
次日,賀文淵跟路兮琳一起回了賀家。
原本就很冷清的賀家別墅,自從賀文淵搬走,安寧被趕出去後,這個家就越發地冷了。每天白天都只有莫嫂和楊管家兩人。
即便是週末,謝嬌容和鄧琪母子也常常有自己的事情或者活動而不在家。
“大少爺大少奶奶,你們回來了!”
看到二人,莫嫂顯得有些意外,也很開心。
“莫嫂,好久不見了,最近好嗎?”路兮琳也跟着招呼她。
說起來她跟賀文淵真的很久沒有一起回來了。最近一次出現在這裡,還是安寧離開賀家的那天。從那之後,她就一直沒再回來。
也不是她不想回來,實在是……她越來越不喜歡這個地方。
本來從一開始就不喜歡,加上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她自然是能避則避。
當然,對自己和賀文淵的那個房間,她還是很留戀很喜歡的。
而整個賀家別墅,也只有那一片小小的地方屬於她。
“很久沒回來了!”
剛進房間,路兮琳就趴到牀上,狠狠地吸了一口被子上的味道,懷念地說。
“想這兒嗎?”賀文淵問。
“嗯!”路兮琳翻身過來,仰躺着看向他,“這是這個家裡我唯一喜歡也唯一想念的地方了!”她說得很真誠,也說得很直白。
也就是說除了這
裡,這個家其它地方對她來說都不重要。
“那要不要搬回來住?”賀文淵又問。
路兮琳眨了眨眼,連忙搖頭:“還是不要了,我更喜歡我們現在的小窩!”
想念歸想念,卻並不代表她願意繼續住在這裡。
傍晚的時候,楊岸飛也來了,他來看莫嫂和楊管家。
由於三人的到來,當天晚上的賀家總算稍微有了些許生氣,儘管同桌吃飯時,大家幾乎仍是不言不語,但畢竟人多,加上鄧琪和路兮琳兩人還能聊上幾句,所以氣氛比往日熱鬧很多。
比起鄧琪,謝嬌容對路兮琳回來依舊顯得淡淡的,漠不關心。
雖然安寧的事情讓她對路兮琳有一些歉意,但也僅此而已,她不可能會向路兮琳道歉,甚至不願將那種歉意表現出來。
平平淡淡的一頓飯,路兮琳只覺得自己和賀文淵一起回來完全是爲了應付自己身爲賀家兒媳的義務與職責一般,走一個形式而已。
週一到來,楊岸飛便按賀文淵的意思第一時間去了各大銀行。
如果只是貸款,其實用不着這麼麻煩,但因爲現在賀氏正處於特殊時期,所以賀文淵纔會讓楊岸飛親自去談。
但遺憾的是,一連跑了幾家銀行,銀行方面給出的答覆都不盡如人意。
他們的話說得很婉轉,但楊岸飛一聽就聽出來了,那是在婉拒。
銀行不願貸款給此時的賀氏,雖說是預料之事,但楊岸飛還是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挫敗感,當然,更重要的是,如果沒有貸款,賀氏即使暫時還能支撐住目前的局面,但垮塌卻是早晚之事。
這讓他十分懊惱,也十分地着急,可是眼下他又沒有別的辦法。
在外面跑了半天一直到中午他纔回了公司。
一回到公司他便直接去了賀文淵的辦公室,賀文淵連午飯都沒去吃,就爲了等他的消息。而他一個上午都沒有給賀文淵打電話,只是不想讓他失望,雖然自己帶回來的結果本來就是一個失望的結果,但這種事晚一點知道,至少可以晚一點影響心情。
聽到楊岸飛的彙報,賀文淵輕嘆一聲,揚起一絲苦笑。
“文淵,這事兒也不能這麼早就下定論,現在賀氏正處在風口浪尖上,銀行也許只是在觀望,回頭我再去跑跑看,事情一定會有轉機的!”
看着賀文淵愁容不展的模樣,楊岸飛心裡亦是憂心忡忡,連忙出聲安慰他。
賀文淵還沒接手賀氏,他就已經跟着賀震做事,賀文淵接管後,他又跟着賀文淵,這麼多年下來,他對賀氏的感情不比賀文淵少到哪裡去,所以他又怎麼忍心看到賀氏就這樣衰敗下去呢?
他的話說完,賀文淵只是笑笑。
沒人比他更清楚賀氏的情況,也知道楊岸飛這麼說不過是爲了寬他的心。
牆倒衆人推,樹倒猢猻散,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道理,銀行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做賠本的買賣。
不過想歸想,他還是應道:“行,回頭再看看吧!”
隔天,到了跟中天預約好的時間,賀文淵想了想,還是準時赴了約。
中天的孫總孫正渠見到賀文淵的時候一副客氣謙笑的模樣,只是那樣子看起來真是要多虛假有多虛假。
這次的見面無非是爲了賀氏手頭的項目而來。
“賀總,雖然外界的傳言還沒有得到完全的證實,但賀氏眼下的狀況你應該很清楚。我今天代表中天約你出來,也是真心實意地想跟賀氏合作。”
孫正渠的話說得很客氣,可是語氣卻帶着幾分強勢。
什麼合作,說到
底還不是想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想以最低的價格收掉賀氏手上的項目。
賀文淵又不是傻子,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孫總不妨談談怎麼個合作法?”賀文淵問他。
“聽說賀總手上有好幾個項目,現在因爲資金問題停滯不前,不僅如此,賀氏的財務也出了問題,使得賀氏陷入困境。如果賀總願意把手頭的項目分出來,那賀氏所有的問題也都迎刃而解了!”
大家都在商場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什麼樣的人沒有交道過,所以孫正渠也不跟賀文淵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明了來意。
只是賀文淵聽罷,卻是微微一笑,說:“原來孫總所謂的真心實意的合作就是想要賀氏手上的項目?看來今天孫總又教會了我一課,讓我重新認識了‘合作’這個詞的含義。”
他的語氣不急不徐,卻分明帶着濃濃的諷刺之意。
孫正渠一張老臉怔了怔。
雖說在Y市中天也是響噹噹的企業,但跟賀氏之間卻素無合作,也一直在暗中暗暗較勁,無耐賀氏總是力壓中天,讓中天始終只能跟在賀氏的後面,怎麼都出不了頭。
而因爲沒有合作,自然和賀文淵的接觸也是很少的,偶有什麼大型的會議和活動碰到一起,也只是場面上的打個招呼,加上交際這種事,有其他人負責,哪裡需要賀文淵親自出面。
今天的見面說起來還是賀文淵和孫正渠,或者說是賀氏和中天的第一次正式接觸。
可是沒想到就是這樣的第一次,卻並不是一個友好的開始,相反更是帶着幾分對立之勢。
而被賀文淵這麼一說,孫正渠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不過畢竟是老薑一塊,心裡再不屑再不爽,面子上還是做得十分漂亮。
“不管賀總怎麼理解‘合作’這個詞,但賀總不得不承認,現在賀氏的狀況想要得到緩解和解決,首先要解決資金的事。至於資金從哪裡來,賀總也不會不清楚吧?現在以賀氏的情況要想向銀行貸款,那可是比登天還難,再說跟賀氏合作的那些單位,如今哪個不是急着想要抽身自保,又怎麼可能跟賀氏同舟共濟?那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還各自飛呢,更何況是利益掛勾的事情,有哪個公司願意陪着你們賀氏去死的?你說是不是啊賀總?”
孫正渠語速沉緩,臉上自始至終都帶着淺淺的笑意,看起來一派儒雅,卻只有賀文淵看得到那藏在兩片薄薄的透明的玻璃鏡片後面的精光。
而他一番話明裡大義幫扶,暗裡,卻是將賀氏目前所處的困境一一羅列出來,以警示賀文淵,現在的賀氏就是一隻紙糊老虎,只要輕輕一動,便是動一發牽全身,唯一的選擇就是接受中天的提議。
賀文淵不得不承認孫正渠說的話,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賀氏的確沒有任何可以昂首的資本。
像孫正渠這樣的提議,的確是拯救賀氏目前狀況的辦法之一,除卻誠水的那個項目,另外的幾個項目只要出手其中一個,都可以爲賀氏帶來極大的收益。
可是這“極大的收益”僅僅只限於之前的賀氏,現在卻是隻能任人宰割,一旦賀文淵鬆口,這幾個項目就只有虧到姥姥家的結果。
虎視眈眈了賀氏這麼久的中天,怎麼可能真正的給賀氏喘息的機會,他只會用最低的價格來收購賀氏的項目,不過只是想趁火打劫罷了。
別說賀文淵沒這心思,就算有這心思,在聽他孫正渠的話後,他也絕對不會如孫正渠所願。
“那我就先謝謝孫總的好意了!”賀文淵意味不明地應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