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出了這輩子永遠都不會說的話:“李大師我跟你說,老孃就算是死也要和他們死在一起。”其實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後悔,完全違背了老孃一貫的風格,從李大師驚異的眼神中,我看到我的癲狂。看來我這輩子是沒啥出息了。
“那算了。你好自爲之吧,”李大師根本沒給我後悔的機會,就走了出去。事後想起來,我好懷念五十萬啊。當時咋腦袋就進水了呢。我懊悔啊,我傷心啊,我絕望啊。我倆手捶腦袋。
“小花,你這是怎麼了,腦袋疼?”常歡扶着常言正好看見我咣咣捶頭呢。
“沒啥,李大師利誘我,說給我五十萬,讓我棄你們而去我毫無疑義的拒絕他了。”既然錢沒了,咋地也要撈個好名聲不是。所以我極力的要把自己美化的義薄雲天,爲朋友是金錢如糞土,幾十萬眼睛都不眨一下。
“常歡啊,還是找李大山過來給小花看看腦袋吧。檢查是不是腦袋上也捱了一槍。”常言這傢伙嘴還是那麼不老實,跟剛纔那一瞬間咋就像是倆人呢。
“好,我去找。”常歡這二百五也是,真跑出去了。我靠,是他腦袋中彈了吧。還是腦袋抽筋了,咋玩笑和真話都聽不出來呢。常言這傢伙也不攔着點。哎,常言這變態真是救過我,還跟我說了那麼動人的話,不然我還踹他。
“我腦袋沒事。李大師真要給我五十萬。我都沒要。”我說的是真話啊,確實我沒要,後來想要來着,但他跑了。
“誰是李大師,這裡只有一個李大山,所以你別胡說八道了好不好。”常言說啥,沒有李大師那剛纔我見鬼了?早知道我要着那錢多好,現在仁義的事做了,沒人領情。
“謝謝你,謝謝你吸走我身上的毒,也謝謝你說了那樣的話、”我不是忘恩負義的妖,我一向都這麼認爲,雖然大學同學和那些死去的故友聽我說這話時都吐裡稀里嘩啦的。
“什麼?你還真傷到腦袋了吧。都出現幻覺了,我什麼時候吸你身上的毒了,如果可以,我寧願吸你的血。”常言媚笑的看着我,我傻了,難道我腦袋真有毛病了?
“你抽我耳光?你沒說是你該保護我。”我盯着常言,很認真的盯着。
“沒有!”常言的眼神有一瞬間是錯愕的,但很輕鬆也很認真的告訴了我一個另我心安的答案。
“很好,我這人不怕欠人家錢,就怕欠人家情。所以,既然你沒救過我,就給我擋槍子的補償吧。流那麼多血得吃多少東西補回來。這玩意也沒準傷着心啊,肝啊啥的,保不齊以後就有個後遺症啊。”我儘量把我的情況說的很嚴重。訛詐老闆其實也是一種技巧,就我這兩招用出去鐵公雞身上都拔一層毛。
“保鏢就是擋槍子用的,你也就這點用途了。而且你也知道,在我這裡要錢沒有,要命你有本事就拿吧。我不怕你。”常言云淡風輕的看着我笑,說完這些話時我就要吐血了,這種忘恩負義,沒臉沒皮,生熟煮不爛的賤人真是絕世少有啊。
“你,你個變態。你不是人,你是吸血鬼。”我想用最惡毒的話罵他,但說出來也就這點創意了。(主要大家都說我罵人是不對的,所以爲了貫徹我一貫的淑女形象,所以以後我忍着點,少罵人。)
“隨你怎麼說。我來告訴你,你早點走吧。在這裡你太礙手礙腳的了。”常言說完扭着水蛇腰就要往外走。這個沒良心的,老孃剛纔還救了你的命,看來跟老闆講理,就等於勸狗不要吃屎一樣艱難。
“哥,問過李大山了,他說小花腦袋沒事。”常歡這個白癡氣喘吁吁的跑回來就告訴常言這麼一句屁話。我腦袋當然沒事了,我最大的事兒就是遇到這個極品兄弟。
“恩,我忘記了,張小花腦袋從來沒正常過,跟槍擊沒什麼關係。我們走吧,給她叫個車讓她滾,別影響咱們正常調查。”常言邊說邊把常歡拉了出去,剩下我一個人唧唧歪歪的罵娘。
“賤人,你個人妖。”實在不解氣,拿起枕頭衝着門就扔了過去。
結果被人穩穩當當接住,枕頭後面是犬夜神那張冰棍臉,
“你又犯瘋了。”犬夜神面無表情的把枕頭往牀上一扔。閃身進來後,身後跟着流着哈喇子的藏獒兄。我就不明白了,這幾隻狗妖咋看見我就流哈喇子呢。
“我沒犯瘋,我是逼瘋的。”老孃我怎麼了,替人家擋命了還嫌我不中用。我死了是不是就中用了?
“好點了嗎?”犬夜神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以爲神經了呢。那張冰冷的臉根本配不上這句話的溫柔啊。
“哦,暫時還死不了。不過再被常言那變態氣幾次我就嗝屁了。媽媽的,老孃是不是跟他前世有仇啊。”我使勁咬被子,就當是常言那賤人了。
“你什麼時候出門能帶着腦袋出來呢。讓你離開還不是怕你受傷。”犬夜神的話在這一瞬間讓我覺得溫暖。果然常言是個好人,看來我沒看錯他。
“那,我昏迷的時候是不是他抽我耳光了,還說保護我的應該是他。”如果犬夜神說是,我就和常言化窩頭爲鮑魚,從此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就像是窩頭升級成鮑魚一樣珍貴。
“沒有!”犬夜神的話把我所有的幻想都熄滅了,鮑魚沒了,窩頭也快要發黴了。
“就知道,我跟這傢伙根本就只有工資牽扯着了。走就走,送死的事我還不願意幹呢。”可惜啊,要是李大師給我五十萬的時候我就這麼識時務該多好!窮命啊!
犬夜神不說話了,我感覺很累,在考慮是不是要離開還是留在這裡跟常言唧唧歪歪的。老孃很傷心,所以不伺候這個超級變態。
迷迷糊糊中,我依然能聽見我幻想出來常言的話。跟一羣羣蒼蠅一樣在耳邊嗡嗡亂叫。弄得我連睡覺都不踏實。
“行了,別吵了,你明明知道那都自欺欺人的謊言。”我喊了一聲,然後看見坐在椅上的犬夜神放下書,平靜的看着我。不平靜的是他身後蹲着的那些狗大哥們又開始流哈喇子了。
“你說什麼謊言?”
“啥謊言,我做夢了。沒啥事。”我死也不說在意自己的幻覺,在意幻想出常言說的那些話。這賤人都不在意我,我幹嘛在意他。
“那好,一會接你的車子就來了。”犬夜神繼續拿起書看,這讓我想起來第一次去他家時,他讓他的狗兄狗弟看着我,他熟視無睹的做飯做菜,還跟我一堆的貓糧吃。我恨他!
“你們真覺得我是累贅。”雖然我怕死,當我也不想當廢材,好像以前我挺牛逼的,啥時候變得這麼窩囊來着,腦袋裡都是一堆的漿糊啥也想不起來。
“是的!”犬夜神很誠懇的說了句讓我想扁死他的實話。
“那我走了,你們是不是就能處理好這些鬼怪的事?你們啥時候回來?”我有點擔心,快到開工資的時間了,萬一常言回來晚了,那又影響我開工資了。對於拿錢這種事晚一分鐘我都鬧心。
“回去?我也不知道。行了,車一會就來了。你收拾收拾吧。”犬夜神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扔給我一張卡。
“密碼是123456,這裡的錢歸你了。”犬夜神說完轉身就走了。我拿着卡那叫一個忐忑啊,犬夜神不是得瘋狗病了吧。我拿着這張卡,看着犬夜神的背影我腦袋有點轉不過彎了。我拖着疼痛廢材的身體,收拾他媽的一堆的垃圾。被嫌棄的妖怪,我是千年第一妖。哈,不過幸好我得到犬夜神的銀行卡了,白得一筆錢天下掉個餡餅砸我腦袋上了。我努力的微笑,卻滿臉的淚水。
拎着我的小包,來到小院門前,一個拖拉機車,突突的冒着濃煙。這就是我要離開大部隊的交通工具。常言等賤人都來送我了,不過我看見他們就煩人,我恨不得駕着直升飛機滾遠點。離他們越遠越好。
“我走了。”我再也不用從這裡吃帶沙子的飯菜了。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常歡拉着我的手,一臉的捨不得。
“那我走了。”我要永遠的離開這個弱智女長得像鬼的地方了,對了,還搶我火腿腸吃。
“去吧,別嘮叨了。”常言的樣子看起來像朵含苞待放的菊花,真想抽他幾巴掌。
“我可真走了。”太幸運了,終於要離開這個沒有公交,沒有超市,沒有自助的窮山溝了。
“行,快滾吧,你還有完沒完了。”常言皺着眉頭,使勁盯着我看,就像是我臉上有蒼蠅似的。也許我在他眼裡就是一羣蒼蠅的化身。
“我會滾的,我真滾了。”我把屁股放在拖拉機上,我要回大城市享清福去了,讓他們都變成原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