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箭無虛發

亞特被搖醒了後,睜開朦朧的眼睛:“傑蘭特?要出發了嗎?”傑蘭特嘆了口氣說:“大人如果覺得疲憊,我們可以再休息會兒。”亞特搖了搖頭,艱難地爬起來,碧兒趕快扶着他關切道:“大人,不然再休息會兒吧?”

亞特拍了拍臉,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下:“不了,我準備好了,出發吧!”衆人收拾好了東西由傑蘭特打頭金力斷後從第四層角落處的階梯向第五層前進。這道階梯詭異地很長,傑蘭特抽出了武器囑咐了騎士們要小心警惕一些。

向上走了很久,一道鐵門出現在階梯盡頭。傑蘭特用力推了推沒有推開,金力走上前來嘟囔道:“老傑蘭特,你這樣不行,看我的!”他揚起戰錘重重地砸在鐵門,轟隆一聲,鐵門應聲而倒。金力向傑蘭特做了個示威的表情,率先走進來黑暗的第五層。

面對鐵門裡的黑暗和金力的眼神,傑蘭特無奈地聳聳肩膀,示意大家小心進入。突然黑暗裡金力發出一聲痛嚎,衆人一驚便衝了進去。傑蘭特點燃火把,四周還是一片黑,大家摸索着找到了躺在地上的金力。

只見金力躺在地上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掙扎,他的咽喉處,一支羽箭還在發着顫。碧兒立馬上前扶住金力,施展治療術,在蘭帕德的幫助下,金力咽喉處地羽箭終於被拔掉,血也成功地止住了。

金力遭到這種突然的攻擊,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令騎士們感到在黑暗之中一股強烈的危險。嗖!一支羽箭直撲傑蘭特面門,傑蘭特長劍一揮將羽箭打落在地上:“立盾!做好防禦,該死的!是阿徹爾!”

遊俠大師阿徹爾,第一批同時信仰至高主和月神的精靈,來自一個小型的部落。第一次神聖戰爭開始後他加入了精靈的軍隊,那個時候他只是一名很普通的精靈遊俠,說不上實力高強,也說不上低微,總之是一個天賦一般卻很勤勞的精靈。

阿徹爾的改變來源於一次高等精靈的伏擊。當時阿徹爾的遊俠小隊被十倍於己的高等精靈逼到了懸崖邊上,爲了不被俘虜,阿徹爾射完最後一支箭縱身跳下了懸崖。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這支遊俠小隊覆滅了一個月以後,阿徹爾以一個聖階的身份重新出現在了聯軍的視野裡。

有傳說表明,阿徹爾掉落懸崖後被一羣稀少的鷹身人所救,一個月之內,阿徹爾得到了鷹身人的聖物羣星墜落之弓並獲得了鷹身人的守護神伊戈爾的賜福,從而擁有了強大的力量,一躍四級成爲了聖階。

也有人說,阿徹爾是掉入了迷失之湖,在那裡得到了羣星墜落之弓和湖上天使的祝福。獲得了至高主的首肯,成爲了一名聖階。儘管關於阿徹爾的傳說有無數個版本,但最多的還是他成爲聖階之後跟隨達達尼爾成爲了著名的七聖堂之一。

阿徹爾的力量成長的很快,在他跟隨達達尼爾的五年中,他的實力隱隱能夠排在聖堂的前三位。教廷方面地言論是阿徹爾註定追隨救贖之子,只有追隨了救贖之子他的實力才能提升得如此之快。

達達尼爾被處以火刑之前,阿徹爾就不滿第一騎士蘭斯爾和異教徒莫翰德而出走。達達尼爾死後,阿徹爾將憤怒發泄到了教廷的身上,連續屠殺了七個教堂之後,阿徹爾在教廷附近徹底墮落隨後便消失了,從此再也沒人見過他。

現在傑蘭特可以確認黑暗之中的就是遊俠大師阿徹爾,教廷的秘密檔案裡稱他爲“墮落的黑暗遊俠”。傑蘭特朝着羽箭射來的方向觀察着,除了一團黑暗以外什麼都看不到。他可以確信的是,阿徹爾一定不在剛纔那個地方了。

蘭帕德支起一面大盾將衆人護在身後,他警惕地不斷改變着防禦的位置,黑暗之中他根本感覺不到阿徹爾的位置。嗖!又是一陣破空聲,傑蘭特迅速將那支羽箭打落在地,突然一股危險的直覺涌了上了。

另一隻羽箭無聲地緊跟着射了過來,傑蘭特眼看着那支劍掠過自己的臉龐朝着自己身後飛去。沒錯,阿徹爾的目標正是亞特!“大人!”護在亞特身旁的碧兒緊急之中伸出了手臂擋在了亞特的前面,羽箭刺入了碧兒的右手臂中。

亞特樑莽扶着碧兒,碧兒咬着牙也不呼痛:“大人,幫我把箭拔出來!”亞特臉上沾上了碧兒的鮮血,他似乎被這支突如其來的箭嚇了一跳。戴維嘆了口氣,看着發呆的亞特走上去將穿透過來的箭頭剪掉。

“大人,大人!”戴維推了推亞特,將發呆狀態中的亞特喚醒:“大人,扶着碧兒,我要拔箭了!”亞特一陣慌張的點頭,緊緊地扶住碧兒。戴維說道:“碧兒,這箭上有倒刺,拔得時候有些疼,你要忍住。”

碧兒點點頭,左手死死地抓住亞特套在盔甲外的袍子。亞特拿了根木棒讓碧兒含着,碧兒點點頭,示意戴維可以開始了。戴維深吸了一口氣,右手拿着箭尾,左手緊緊地壓住碧兒的血脈,用力一拔。“啊!”碧兒痛得喊了出來,冷汗已經沁溼了她的秀髮。

碧兒順勢倒在了亞特的懷裡右手臂上的傷口依然血流不止。亞特慌亂地替碧兒止血,碧兒虛弱地念了句咒語,一道金光從她的傷口處閃過,傷口終於止住了血。碧兒虛弱地說:“諸位,接下來我可能幫不了什麼忙了。”

傑蘭特朝她安慰地點點頭,現在只剩下了四名還保有戰鬥力的騎士。四名騎士各守一個方向,將亞特和傷員圍在當中。亞特突然朝黑暗中喝到:“阿徹爾!你好歹也是一個聖階!也是傳說中的聖堂!難道只會躲在暗處朝高貴的騎士放冷箭嗎!?”

黑暗中傳來一聲沉重的嘆息:“騎士?達達尼爾也是一名騎士呢,他的下場可令人惋惜啊!”話音一落四周一下就亮了起來,亞特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照的眼一花,等他適應了光線後,一個身材修長的精靈持着長弓倚在一個柱子旁正冷冷地看着他們。

阿徹爾對亞特說:“很好,人類,你抓住了我的弱點,我對達達尼爾的友情讓我不得不從黑暗之中顯露出來,以表示對騎士的尊重。”他邪邪地一笑,蒼白的臉上一道魔紋閃過:“不過,你們的好運到此爲止了。”

他拉起羣星墜落之弓,一道星忙在弓弦上聚成。阿徹爾微微擡起弓:“人類,已經有一萬年沒有人見過這一招了,羣星墜落,這副弓賜給我的禮物。”嗖!那道星芒離弦而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着亞特他們飛了過來。

砰!星芒在騎士們的頭上猛然爆開,無數道星芒從天而降!戴維猛喝一聲,一個光圈以他爲中心擴散開來將騎士們包裹在內。阿徹爾一皺眉:“光輝之盾?看來是教廷的聖騎士,不錯,聖階的聖騎士足夠讓我收起輕視之心,和你們好好打一打了!”

阿徹爾一拉弦,四支羽箭已經搭在了弦上。傑蘭特大吼:“衝上去,和他近身作戰!”蘭帕德一聽,支起大盾就朝阿徹爾靠近。阿徹爾輕蔑一笑,四支羽箭朝着四名騎士飛了過去。羽箭刺中蘭帕德的大盾,巨大的力量使箭頭穿過巨盾出現在蘭帕德眼前,蘭帕德一歪頭,羽箭透過盾牌插在了地上。

一支羽箭飛向戴維,戴維在金光的包圍之中將這支羽箭彈開,而歐文這是在半空中詭異地翻了個身躲過了羽箭。傑蘭特長劍當空劈下,聖階鬥氣閃耀,將朝他而來的羽箭斬成兩段。

看着向自己衝過來的四名騎士,阿徹爾絲毫不慌張,向後滑行一步身子一輕就漂浮在了半空中居高臨下地看着四名騎士。阿徹爾雙手一揮,身後一個巨大的黑洞出現,一支支泛着寒光羽箭從黑洞中浮現出來。

阿徹爾狂笑:“接受來自深淵的禮物吧!”無數羽箭隨着他話音一落密密麻麻地朝着接近他的四名騎士飛了過去。戴維高聲叫道:“靠近我!”他撐開光輝之盾將自己和其餘的三名騎士擋在後面。

羽箭一支支打在光輝之盾上,顯出一陣陣波紋。戴維咬着牙,維持光輝之盾耗費了他大量的鬥氣,他不斷地催動自己體內的鬥氣維持着光輝之盾。阿徹爾笑道:“聖騎士,你雖然是聖階,可是又能維持光輝之盾多久呢?我的羽箭還有很多哦!”

阿徹爾一揮手,又是密密麻麻地羽箭衝黑洞之中冒了出來。戴維倒吸一口冷氣沒有辦法只能硬着頭皮繼續維持着光輝之盾。蘭帕德大吼道:“這樣下去不行!戴維會支撐不住的!傑蘭特!快想個辦法!”

“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勞,你們的命運到此終結了!”阿徹爾高呼一聲,拉起長弓,一支羽箭閃着寒芒對準了戴維。支撐着光輝之盾的他鬥氣劇烈的消耗,使他有些脫力的眩暈。嗖!寒星劃過虛空,一道殘留的明亮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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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不過了啊!戴維嘆息了一聲。這支羽箭包含的巨大力量足以擊碎自己的防禦,刺穿自己的心臟,到時候即使是教宗也救不了自己。他閉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來臨的那一刻:“偉大的至高主,我已經完成了我的義務,作爲一名爲您而死的騎士,請您接引我進入永恆榮耀的天堂!”

轟!一道閃電從虛空中劈下,將那支羽箭劈斷,“雷霆一擊!”巨大的戰錘包裹着雷霆與閃電衝向了飄在半空中的阿徹爾,阿徹爾手一揮,無數支羽箭朝着戰錘衝了過去,在半空中展開一場劇烈的爆炸!

“金力!”傑蘭特吃驚地望着身後,金力踉蹌地站起來,咽喉處地傷口再度崩裂,他悽然一笑:“老傑蘭特,我盡力了啊!”山丘之王轟然倒地,亞特感覺淚水衝破了眼眶,作爲第一名前來效忠的玫瑰騎士,金力一直都是以亞特的長輩出現在身邊的。

他抱住金力,竭力地呼喊他,碧兒掙扎着艱難地念誦着治療術。治療術的光輝在金力身上閃過,卻起不了任何效果。亞特握住金力粗糙的大手,金力已經停止了呼吸。亞特顫抖着說:“老傢伙,你又在開玩笑,再不起來我要生氣了,你快起來啊!你是山丘之王,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倒下?起來!老傢伙!你還要爲我繼續戰鬥啊!”

眼淚從亞特的眼眶裡掉落到地上,濺開成一朵水花。阿徹爾居高臨下冷冷地說:“正是自不量力,中了我的箭還敢這麼不要命地催動鬥氣,真的是活該!”亞特憤怒地盯着阿徹爾抽出自己的細劍大喊着衝了過去:“阿徹爾!我要殺了你!”

阿徹爾冷哼一聲,一支羽箭就朝亞特衝了過去:“就是連聖階也不得不正視我射出的箭,就憑你這樣的弱小,還敢如此放肆!”傑蘭特心中頓時焦急,看着羽箭離亞特越來越近,自己卻沒有一點辦法他突然地嘶吼:“大人!”

砰!羽箭射中亞特的胸膛,他倒飛出去,一道柔和的光芒包裹着他,羽箭被他身上的光芒之牆彈開,亞特重重地摔在地上。“大人!”傑蘭特扶起亞特,亞特咳嗽了一下,示意自己沒事:“傑蘭特,殺了他!殺了他!”

亞特掙扎着站起來,阿徹爾疑問道:“光芒之牆?哼哼,阿爾託利亞的鎖甲竟然在你的身上,就算是阿爾託利亞,她的光芒之牆也不能擋住我的攻擊!羣星之怒!”阿徹爾拉開長弓,弦上是一支黑色霧氣凝成的羽箭,他身後也浮現出大批的羽箭,目標直指亞特。

亞特身上的光輝猛烈的盛開起來,耀眼地光芒使衆人閉上了眼。一個巨大的身影從光輝中踏了出來擋在亞特的前面。阿徹爾驚道:“達,達達尼爾!”那個光輝的身影舉起了手中的長劍,猛烈地朝着阿徹爾一揮,鬥氣破開虛空,整個巴別塔第五層被光輝所閃耀。

光輝散去之後,亞特脫力地倒在了地上,阿徹爾跪在地上,胸前一個可怕的傷口。這時候哪裡還有達達尼爾的影子?阿徹爾跪在地上斷斷續續地說着:“達達尼爾,我,我纔是你最忠誠的朋友,可就算,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原諒我的墮落嗎?”

傑蘭特扶着亞特,仔細觀察阿徹爾已經死去了,他化作了一抹金色的光輝消失在了空氣中。蘭帕德嘆道:“阿徹爾把他對達達尼爾的友情看的比什麼都重要,甚至是信仰或者是道德,都不能超越,這或許也是他的悲哀吧。”

——

“達達尼爾大人!”阿徹爾挺起胸膛看着那個光輝中的身影,四周都是向他歡呼的士兵。傳聞中他走到哪兒,哪兒就能獲得勝利。那是阿徹爾第一次看到達達尼爾,那個時候達達尼爾只是一個實力一般的遊俠,他只能遠遠地看着被人羣簇擁的達達尼爾。

懸崖邊上,自己的小隊已經損失殆盡,面對逼上來的高等精靈,阿徹爾腦海中又浮現出達達尼爾的身影:“如果達達尼爾在的話,自己能不能狗獲得勝利呢?”阿徹爾不免嘲笑了一下自己的這個天真想法,達達尼爾怎麼會和自己這樣平凡地遊俠在一起呢?

阿徹爾絕望地射出了最後一支箭,縱身躍下了懸崖。一片冰冷和黑暗讓阿徹爾昏了過去。等阿徹爾再度醒來的時候,一個溫柔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達達尼爾!他醒了!”阿徹爾努力地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美麗的女孩,一個高傲騎士,和正跑過來一臉和藹的達達尼爾。

達達尼爾正帶着阿爾託利亞和蘭斯爾尋找羣星墜落之弓,碰巧救下了墜入懸崖的阿徹爾。“我已經用治療術替你治療過了,你沒事了吧?”達達尼爾和藹地對着發愣的阿徹爾說道。阿徹爾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勉強點了點頭。

“達達尼爾!不行的!我們之中誰也無法進去的!那裡是禁地!”蘭斯爾高聲呼到,達達尼爾冷冷地看着湖中央的璀璨光輝,卻被結界阻擋。躲在他們身後的阿徹爾說道:“大人,我可以試試,我感覺裡面的東西在呼喚我。”

阿徹爾舉起了羣星墜落,一股力量從他身體中涌了出來,達達尼爾嘆道:“羣星墜落的真正主人,其實早在命運的計劃之中!”從此,阿徹爾的力量開始飛速地進步,他跟隨在達達尼爾身邊,最終成爲了達達尼爾的聖堂。

“達達尼爾,你會原諒我的墮落嗎?我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啊!”阿徹爾的聲音在空曠的巴別塔第五層,隨後四周便安靜了下來。亞特幽幽地醒來,衆人圍着已經停止呼吸的金力默哀,亞特猛然想到自己懷中的東西。

晶瑩剔透地瓶子被亞特拿了出來,具有絕對防禦和復活能力的“神聖護甲藥水”。亞特掰開金力的嘴,往裡面倒了一大半藥水,然後期待着奇蹟的出現。“咳咳咳!該死的,這酒是不是摻了水!怎麼這麼沒味道!”金力劇烈地咳嗽起來。

“金力!”亞特一把抱住他,金力痛呼一聲:“噢!老爺!我還受着傷呢!”金力雖然暫時保住了性命,可是傷還是很重,全身使不出力,傑蘭特只好留下他和碧兒相互照顧,決定休息一下再往第六層前進。

“在阿徹爾的心中,達達尼爾到底是個什麼角色?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有可能是父兄長輩的存在,也可能是恩師的身份,也許是摯友,也許是一種難以啓齒的情愫。總之作爲達達尼爾的聖堂,阿徹爾是優秀的,他僅僅是達達尼爾的聖堂,而不是人類的聖堂。”——亞儂•海斯崔•洛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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