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刀鋒悄悄來到王天身邊時,王天消耗的精神元力正巧復原,眼睛一睜,神光大射,望向刀鋒。
刀鋒一個趔趄,跌倒在地。
刀鋒不必說話,王天其實已知道刀鋒要說什麼,起身走向口紅。
“大老婆,你沒事吧。剛纔我正處於緊要關頭,雖然能感應到周圍的奇蹟變化,可是手腳四肢卻不聽使喚,無法幫到你,還請見諒。”王天語氣中露出極爲明顯的歉疚之意。
口紅“噗嗤”笑了,“你的事情,我知道,所以我纔沒敢打擾你,區區一個忍者我還是能對付的。”
王天深吸一口氣,精力充沛飽滿,朗聲道:“沒想到日本鬼的速度這麼快,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追上我們了。”
口紅的神色卻很淡然,絲毫沒有顯露出憂心忡忡的跡象,莞爾笑道:“每一個忍者都有屬於自己最擅長的絕技,比如僞裝、追蹤、竊聽、潛游、遁地,林林總總,都是些令人意想不到的獨門絕技。”從口紅的話語裡聽來,她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王天說出自己的疑惑。
口紅掠掠鬢髮,在清水中將腳洗乾淨,穿好鞋子,冷靜平淡地道:“既來之則安之,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怕什麼,我們何必自亂陣腳?給暗中的敵人可趁之機呢?”
王天伸出右手大拇指,翹起,“我真是崇拜你。”
口紅卻咯咯笑道:“其實刀鋒這小傢伙也蠻不錯的,危難關頭,沒有表露出半點慌亂神色,假以時日,必然能成一代人傑。”
刀鋒聽到口紅在誇獎他,雖然不知道口紅的意思是什麼,但臉上依然露出極爲激動歡喜的神色,“媽媽,那個壞人是什麼人。”
口紅微笑道:“你只要知道他是壞人就行了。”她當然無法給刀鋒解釋忍者的來歷和底細,年紀這麼小的孩子,對很多事都無法理解。
王天卻白了一眼刀鋒,事實上,他也很喜歡這個孩子,儘管他自己在別人眼中也還只是個半大孩子,“刀鋒,我不是跟你說了很多遍,你不能叫她媽媽?她也不是你媽媽?”指着口紅說道,神色很認真。王天能接受刀鋒,但就是不能接受刀鋒口口聲聲將自己心愛的女人成爲媽媽的事。
更令王天險些氣炸了肺的是,刀鋒小腦袋一偏,像是在思考,片刻之後,訕訕道:“哥哥,我……”
王天手一揮,無限憤怒地道:“你不要叫我哥哥,我不是你哥哥,他也不是你媽媽……”說着說着,連她自己都覺得彆扭,無法再解釋下去,只能乾瞪眼。
口紅則在一旁笑得花枝亂顫,看着王天此時的窘迫神色,她不由得心花怒放,忙打圓場道:“好了,你們都別說了,老公啊,小傢伙不懂事,他愛叫什麼,就隨便他,你何必跟他一般見識。”
王天無奈的道:“如果他叫我爸爸,叫你一聲姐姐,你會介意嗎?”
口紅搖頭道:“這是兩碼事。反正小傢伙跟我們的時間也不會很長,等他離開了,你就眼不見心不煩了。”
遠處的密林中,黑壓壓一大片人羣,提着砍刀、西瓜刀、鐵棒向河邊殺氣騰騰而來,人數至少也有兩百人之衆,清一色的灰襯衫,黑褲子,白色運動鞋。
爲首一人,是個胖子,滿臉橫肉在矯健飛快的步伐下,劇烈的抖動紅着,眼中閃爍着猙獰的冷光,雙手都拎着雪亮的三尺長刀。正是在帝國大廈內那個主動請纓的胖子龜田。
龜田身後跟着兩個西裝筆挺的中年人,手中也提着手槍,滿臉殺氣。
在後面則是四個看起來有點頭目氣質的青年,嘴上叼着煙,手中提着刀,滿臉謹慎小心的神態,跟在日本人身後。在他們四個身後纔是集結了兩百人的黑道幫衆。
龜田身後左邊的槍手,此刻正在接電話,掛斷電話之後,快步走到龜田身邊,與龜田並肩而行,壓低聲音道:“現在可以確定的是吉野君一行人全軍覆沒了。”語氣中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恐懼和慌張心緒。
龜田一聽,快速行走的步伐也不由得停頓下來。他這一停頓,身後兩百人同時止步不動,站在原地。
“吉野那小子真是自尋死路,帶着十個人就想把王天拿下,他活該,不自量力。”龜田低低咒罵一句,又沉聲道,“菊池的消息可靠麼?”
槍手壓低聲音在龜田耳邊道,“菊池在二十分鐘前和口紅交過手,下頷骨被踢碎,所幸得以借水逃脫。菊池的追蹤術,在組織內稱得上第一,他也不可能說假話,按照菊池說的那個方位來看,就在前面兩公里外,那裡有一條河。”
龜田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小的導向儀,方圓十里之內的山川平地原野跡象盡在電子屏幕上顯示,按照比例計算,距離此地二點三公里外就有一條小河。
“嗯。”龜田輕輕哼了一聲,收起導向儀。沉聲道:“告訴後面的那些兄弟,要他們保持安靜,目標就在前方,事成之後,自然不會虧待他們。另外通知從西邊過來的廣川君,十分鐘後我們在小河兩岸會師,他那邊也有三百人,兩邊五百人,我就不行還不能拿下區區一個王天。”
槍手低頭轉身向後跑去,向四個青年轉達了龜田的原話,然後又掏出電話,給另一路人馬打電話。
隊伍的行進速度又加快了幾倍,雖然人多勢衆,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更沒有驚起林中的飛鳥走獸。
絲毫沒有黑道勢力的跡象,儼然是一支久經訓練軍隊。
快步行進五分鐘,龜田又很不放心的拿出導向儀來觀看。
身後的槍手胸前掛着對講機,發出嘟嘟的聲音,與另外一方勢力隨時保持在通話狀態。
忽然對講機裡傳來一個尖銳的有些刺耳的聲音,“龜田君,你距離目標還有多遠。”
龜田自然聽得到對講機內傳出的聲音,看了一眼導向儀,測算一下,沉聲道:“還有半公里。”
槍手將龜田的話,對着對講機重複了一遍。
“我這邊也是半公里。”對方的聲音極爲低沉,掩飾不住內心的慌亂和緊張。“動手嗎?龜田君。”
龜田緩緩揚起手,站定身形,身後的隊伍嘎然止步,手掌忽然向下一斬,“動手。”低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