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紅開着警察帶着警察風馳電掣般將警車開入車站,七個警察在車站裡來回巡視,如臨大敵,卻是什麼動靜也沒發現。
一看見警察停下,一個小頭目立刻幾步跑過來,拉開車門。
胖警察跳下車,問道:“怎麼樣?”
小頭目一臉失望地道:“什麼變化也沒發生。平靜得很。”
口紅也下了車,跑到售票廳一看,哪裡還有王天的蹤影?聯想到王天昨天要返回省城,卻由於路上發生交通事故,道路不通,耽誤了,此時不見王天,很可能王天就在開往省城的車上。
怒氣衝衝來到警車旁,沉吟着道:“前往省城的車開走了嗎?”
小頭目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回答,“走了,十分鐘之前。”
口紅不顧優雅形象,低聲罵道:“他。媽。的,趕快追。我們要找的人就在車上。”轉身飛快上車,胖警察帶着他的手下也上了車,對那個小頭目道,“你也趕快帶着你的人,跟我們走。”
那小頭目還在雲裡霧裡,完全沒有醒悟過來。
口紅已經開着車衝出了車站。
身邊的五個日本人,沒有一個回答王天的問題,全都緘口不言,集體沉默。車廂裡播放着無聊的香港黑幫電影,其他乘客卻看得津津有味。
王天如坐鍼氈,險些亂了方寸,不住地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冷靜,再冷靜;心中念頭百轉,思考着該怎樣脫離這些人的擺脫。心中暗道自己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若不是善意的欺騙李曉紅說,自己要乘車會省城,也就不會出現如今這樣身不由己的局面了。
越想越覺得後悔!
十分鐘過去。
客車已經把龍虎縣城遠遠地甩在了身後。王天原來的打算是,車子啓動十分鐘之後,就找理由下車,反正司機不可能強行讓自己留下,空出一個座位,司機還可以在路上捎帶一個人,賺筆小費。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經驗主義害死人吶!
王天身邊的中年男人相比其他幾個男子說的中國話都要標準得多,只聽他忽然溫和地道:“其實我們盯住你,已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一箇中國人不做自己該做的事,卻處處和我們日本人作對,我們日本人的手段想必你也聽說過。”言辭之中的得意和威脅之意,溢於言表,昭然若揭。
王天的精神反而逐漸平淡下來,嘴角居然浮現起一絲冷笑,“先生,你不要忘記,你現在是在中國,而不是日本,現在的中國也不是你們日本人當年可以橫行霸道的那個中國。就憑你們區區幾個日本人想要在中國搞起風浪,簡直是癡人說夢。”
日本男子原本白皙的臉孔上陡然露出一絲慍怒之色,眼中閃過殺氣,森然道:“王天,我勸你最好想清楚現在你所處的環境,我要殺你,易如反掌,我們日本人秘密殺了你區區一箇中國人,想必ZHONG?GUO?ZHENG?FU也不會爲了你向我們的國家KAI?ZHAN吧。
王天心神一顫,這個日本男子說的倒是實話,這些人把自己秘密殺了,誰也不知道。但還是不動聲色地道:“你們究竟想幹什麼?”
日本男子看看周圍的乘客,顯然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這才壓低聲音在耳邊說道:“交出火鳳凰身上畫着黃金分佈圖的人皮,我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王天這一驚,非同小可,聯想着昨晚發生的事,火鳳凰的人皮被流浪漢羅老歪帶走,而殺了羅老歪,取走人皮的,難道不是這羣日本人?或者說還有另外一股日本人勢力插手其中?
一時間,王天心中思緒萬千,忽然心生一計,暗忖道:“眼前的日本人不知道羅老歪已死,所以誤認爲人皮在我身上,可是我和蓮花會八竿子打不着,他們又怎會盯上我?不管怎麼說,他們對我的誤會,也許還能就我一命也說不定呢?”當下慢條斯理的道:“先生,你說的什麼人皮,我可聽不懂?”
日本男子眼中精光爆射,手掌忽然多出一把無聲手槍,手掌連着手槍一起縮入袖子,然後就抵在王天的腰間,輕聲道:“王天,我勸你最好不要惹惱我。”
誰也不會知道王天的腰間正有一根槍管子抵住。
前、後、左邊三個方向的六個日本人,以及身旁的一個,總共七個日本人環繞在王天身邊。
王天的感覺得到自己的衣衫已經被後背的汗水浸溼,猶自鎮定如常,“你若殺了我,就一輩子也別想得到那張黃金分佈圖的人皮。”他故意將“黃金”二字的語氣說得極爲意蘊深遠。其實心中也是惴惴不安,身邊的日本表現出不知道羅老歪已死、人皮不見的舉動,是不是故意在試探自己?
話一出口,王天瞬間得出結論,身邊的日本人根本不知道人皮的真正下落,因爲他的眼神出賣了他——?當王天冷冷的說出這句有恃無恐的話之後,王天感受到抵在自己腰間的槍管也輕輕顫抖了三下,而身邊日本人的眼中更是流露出一閃而逝的慌亂。
王天在心裡深吸一口氣,忖道:“難怪人們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媽。的,古人說的話,就是有理。”
日本人換了一副語氣,顯得有些溫和,但溫和之中卻還是蘊含着些許脅迫之意,“如果你把人皮交出來,那可是關係到萬億元美金的巨大利益,我們會給你百分之一。你想想,萬億美金的百分之一會是多少,年輕人,足夠你吃喝不愁幾輩子了。”這樣的誘惑極具煽動力。
若是王天不怦然心動,那是假話,可是人皮真的不在自己手中,臉上卻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我還想考慮考慮,才百分之一的利益,就要收買我?就因爲百分之一的利益,我很可能就要背上一個出賣國家利益的罵名,到底值不值得呢?”
王天廢話一大推,目的就是爲了暫時穩住身邊這七個日本人。
——虛以爲蛇,說的就是這種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