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景帝二年十二月,我在這個地方呆了快一年,卻已經參軍了半年。
細想想在這兒的人生比起還在現代時,算過的更有價值,那個時候是拼死拼活,日做夜做爲日本人賣命,現在我可是爲國家做貢獻。
可是這參軍吧,就和現代也差不多,起先我以爲一參軍就要上戰場幹架了,現在才發現,原來我們是一幫子備胎,除了白天練練兵時要流點汗,其他時間坐吃等死閒得慌。
期殊羽這小子,我以前他長這模樣應該是沒脾氣的,沒想到他脾氣倒是比我還大,都幾個月過去了,他居然都沒和我說過一句話,哼,懷疑我是奸細是吧,你以爲玩三國殺呢?老子還不樂意奉陪了!
古代的冬天到底是真傢伙,哪像我們現代,又有保暖內衣又有羽絨服,還有愛心熱湯什麼的。
在這兒,我只能穿着一層說薄也不薄,穿着十分臃腫卻還是冷得我全身結冰的衣服,縮在牀腳,抱着棉被,倚着牆發顫。
此時此景,我能想到的只有三毛流浪記裡的三毛。
古代的硬件設施真的有待增強啊。
是,我是吃不起苦頭,到底是女人身體,昨天只不過白天晚上,一冷一熱,這會兒就生病了,換了我以前……
你大爺的,我想回去!
冷啊,真是冷啊,哎,他們又全去練兵了,連個關心自己的人都沒有。
還有點暈。
說暈還真是特暈啊。
什麼都不知道了。
真暈過去了。
有知覺的時候,我好像是躺在一張陌生的牀上,身體覺得暖意融融的,周圍有柴火爆裂的聲音,還有一股很幽幽的藥香味。
被子上壓的東西好重……咦?這是皮草吧?高級貨啊我去……我這是死了嗎?竟然在這種古代的窮地方還有機會能穿皮草?
想伸手摸一摸,卻發現一隻手被一個冰涼的東西拴住了,動也動不了,整個手毫無知覺,我滴奶奶呀!不會是斷了吧!
顫顫巍巍地側過頭,終於是鬆了一口氣,我的手還在……只是被期殊羽的手壓得麻木不覺了而已……
吸了吸鼻涕擡頭看他,他應該是睡着了,睡得挺和諧的,還是睡着的時候比較好看,一睜眼一張嘴,只知道衝着我沒頭沒腦的說喜歡,聽着都煩,他說他知道,能知道什麼呀?能知道我是從現代穿越過來的嘛,能知道我穿越前還是個男人嘛?
什麼都不知道!要真知道的,怕他也得受太大打擊四肢乏力,腦殼崩裂,七竅流血什麼的。
不過睡着的樣子也確實是好看,皮膚白淨柔和,睫毛長長的跟女孩子似的……不過他幹嘛皺着眉頭呢,看起來老可憐的樣子。
我擡頭看了看,火爐是朝着我的,他身上穿的十分單薄,我被子上的皮草應該是他的衣服吧,都給我蓋了,他不得着涼嘛……怪不得皺眉呢,原來是冷的。
這麼想着就準備把手從他手裡抽出來把衣服給他披回去了,這大概是一種父愛吧!
可這頭手剛剛有了點動靜,他那頭就皺皺眉,你再抽一下,他再皺一下,跟機關似的,點一下動一下點一下動一下。
可帶勁兒了,玩着玩着我自己傻笑起來,笑到一半也就僵了,我這是做什麼呢,我早晚是要回現代的人,而且我還是個男人雖然現在不帶把,我給他蓋衣服,不是增加誤會嘛,萬一這麼一蓋,他以爲我對他也有什麼,那可是跳到漂白水裡也洗不清了。
一咬牙一狠心,還是裝沒看到吧,對敵人的心軟就是對自己的仁慈,雖然他也不是什麼壞人,可是如今的狀況下,我們的立場也差不多。
在手被他拽着壓得接近麻木的情況下,我繼續佯裝睡覺,結果就這麼真的一覺睡到大天光了。
第二天起來,我竟然是在自己的營帳,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就是早上練兵的時候,我發現期殊羽有幾聲咳嗽,大概是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