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暗叫一聲苦,如今她是徹底困在這裡了。
她與王秉德等人趕到出事地點時,天色己暗了下來,還起了霧,因四面環山,不時有滑石落下,王秉德嚇得冷汗連連,不時擡頭觀望,那有心思查案,縣丞一門心思的護着縣令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只有縣尉硬着頭皮指揮着官兵打理現場。
狹窄的官道,幾百具屍首,有官兵的,有災民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氣中讓人作嘔,久久未散,大多官兵是被滑石砸死,而災民皆是被刀劍所殺,從現場勘察看,不難推測,官兵們先是遇上滑石,然後災民哄搶銀兩,雙方人似曾發生激戰。
宋玉蹲下身子查看了一個官兵的屍首,其僵硬程度斷定死了十二個時辰以上,也就是事發在昨日清晨。
“哎喲喲,這些災民呀,真是膽大包天,連震災的銀子也敢搶,簡直是反了反了。”
王秉德大聲嚷嚷着,宋玉轉過身去狠狠的瞪他一眼,爲何會民反,還不是官逼的,若地動發生時便能做好安撫,那有今日之禍?
宋玉長嘆一口氣,雖是如此,卻是法不容情,這些災民的所作所爲,犯了國法,是死罪。
“宋大人?”王秉德小心翼翼的來到她身旁,“現在該如何是好?”
宋玉閉上雙眼,“告之知州,告之朝廷。”
“那些亂民,還有官銀?”
宋玉心情沉重,“封鎖官道,水路,陸路,徹查城內外災民,看能否獲其線索。”
“是,是,下官這就去辦。”
宋玉回到客棧又是深夜,這兩日讓她疲憊不堪,“小玉,如今我們還能離開嗎?”
王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她沒有回答,她不知該如何回答,來到裡縣短短几日,竟發生了這麼多事,己讓她無法應付了。
她知道在這裡多呆一日,便多一份危險,若謝玄到來,就是她的死期。
人當真不能做好事,會害死全家。
她悲哀的想着。
店小二留了門,迎二人進了店,大堂有一盞燭火,若隱若現,宋玉有氣無力的爬上樓,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宋大人,我家公子有請。”
“嗯?”她一個激靈,但見一人站在樓下,直直的看着她。
無衣,臉上掛着笑。
那人還不死心嗎?無衣不比早上那小白臉好糊弄,宋玉笑了笑,“這麼晚了……”
“大人不防去一趟,有關文先生之死,難道大人不想知道?”無衣輕聲說來,大人二字說得順溜,令宋玉一怔。
片刻,宋玉己來到那間亭子,站在了木容面前。
他換了一件紫色衣衫,仍是玉冠束髮,風度翩翩,他朝她看來,目光裡好似攢了墨,她不由得心跳快了兩拍,暗罵自己沒出息,每次見他都會被美色誘惑,隨後又釋然,在她的生活裡,何時見過這麼標誌的美人,多看兩眼又何防?
於是宋玉迎上他的目光,又感到一種壓迫之感,她頗有些不自在,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雖然他不知她是女子,她可不能不當回事,她朝四周看了看,他的護衛不見了,院子裡靜悄悄的,只有兩盞燈,在風中搖曳。
她輕咳一聲,“木公子要與我說先生的事?”她帥先問道,以打破心中的不安。
誰知他不答反問,“今日堂審曾員外一案以及官銀被劫一案,你如何看?”
“嗯?”宋玉愣了瞬間,他去了公堂?“這……”她很快反應過來,呵呵一笑,“木公子在取笑我,以我的身份能有什麼看法?這都是朝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