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雪漫的確掐錯了地方,儘管劇痛無比,可沒過多久,權慕天便沒事兒了。
打開手提,點開二樓書房的畫面,看到小女人蜷在沙發上,一副驚慌失措的可憐相,幾絲壞笑浮上臉頰。
本打算耗她半個小時,權當給她個教訓,可幾通電話讓他忽略了時間。
“少爺,趙氏集團已經與華氏達成了收購意向,明天召開記者招待會以後,雙方會在華氏集團總部簽約。今天,華氏的股票開始大幅度升值,鼎泰的人請示還需不需要繼續壓低華氏的股票?”
情勢急轉直下,林聰怎麼也想不到趙氏集團會突然冒出來。
“鼎泰聯合了幾個投行一起低估華氏的股票,如果在現在的點位進行拋售,那麼我們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可要是現在不拋,不僅給鼎泰,也會給其他幾個投行造成損失。”
手指有節奏的敲擊鍵盤,權慕天沉聲說道,“讓鼎泰的人把紐約和幾個離岸市場的華氏股票和期貨全部清倉。”
“您的意思是……圍魏救趙?”
跟了他幾年,林聰總算有了點兒長進。
“趙氏集團救得了海都的華氏股指,其他的地方他救得過來嗎?”
“好,我立刻去辦!”
這個辦法好!
倒要看看顧晉陽會不會爲了一個華氏集團搞得自己傾家蕩產。
“少爺,他這時候站出來已經說明了一切,海都日報的事還需要繼續查下去嗎?”
“不必了。”
顧晉陽一定聽到了風聲,否則他不會這麼着急從幕後走到臺前。
他製造媒體輿論,把華氏僞裝成受害者,然後以救世主的姿態拉華氏一把,華華麗麗出現在公衆面前。
別以爲這樣就能把老底抹乾淨。
想踩着權氏的肩膀往上爬,最好想都不要想!
沉了片刻,權慕天冷冷吩咐,“通知歐陽川和各大媒體的記者,讓他們明天下午去華氏總部。”
“是!”
調出顧晉陽的資料,他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
這個人真的不是海都人嗎?
資料上顯示,他現年四十二歲,生於北川,在英國留學時候認識了現任太太趙子琳。
他的夫人是美國趙氏財團的唯一繼承人。兩人結婚以後定居舊金山,趙父死後,顧晉陽接手了財團的生意。
五年前,趙子琳患上了眼疾,從那時起,顧晉陽才正式成了趙氏財團的一把手。
入境資料顯示,他從沒來過海都。
既然如此,他爲什麼會對這裡感興趣呢?這個人突然跳出來攪局,又有着怎樣的目的?
正想着,白浩然的電話打斷了他的思路。
“有事?”
“蔣斯喻不知從哪兒聽到了風聲,讓她的律師送來了一封律師函,說我們侵犯了蔣氏藥業的知識產權。”
微微蹙眉,權慕天反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查過了,她給嫂子的脫敏藥配方已經在瑞典申請了專利。”
“但是,作爲國內的製藥企業,我們有權仿造,這跟他們沒有利益衝突。除非蔣斯喻打算把這種藥引進到國內。”
重重嘆了口氣,白浩然繼續道。
“你猜得沒錯。藥品已經到了海關,正在辦理相關手續。即使我們能搶在她前面,把新藥推上市場,等原裝藥品一進來,我們也會受到衝擊。到時候,她再落井下石,把我們告上法庭,豈不是賠大了?”
難怪蔣斯喻今天會來找陸雪漫,原來她打算先禮後兵。
一旦權氏旗下的化妝品公司根據配方研製藥妝,也會受到相同的律師函。
原裝和山寨版的案子一旦鬧上法庭,沒有三、五年無法結案。真到了那一步,藥妝不但不賺錢,反而會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
萬一官司輸了,不但會讓權氏名譽掃地,集團的生意也會遭到重創。
蔣斯喻這麼做無非是想逼迫權慕天做出讓步。
可是,她想要什麼呢?
電話另一端的男人一直沒有說話,白浩然被律師函鬧得心煩意亂,打給他是想討個注意,現在他不說話,這算什麼?
“我說,你倒是說句話呀!”
他把陸雪漫的手機調成了震動,看到屏幕上閃過的號碼,薄脣勾起一抹冷笑。
這麼着急打過來,她還真沉不住氣!
“新藥的事繼續推進。蔣斯喻那邊我會處理。”
白浩然不懂了,“如果你搞不定,那損失算誰的?”
“算我的。”
“有你這句話,我心裡就有底了。”他話音未落,聽筒裡就傳來一陣忙音,“丫的,居然掛我電話!”
按下接聽鍵,權慕天沒有說話,直到電話裡傳來蔣斯喻的聲音,他纔不緊不慢的開了口。
“司徒夫人,你找我太太有事嗎?”
“權先生,既然是你接的電話,想必白先生已經跟你說過律師函的事情了。”
“開個條件吧。”
她沒想到權慕天會這麼直接,對他的態度深感意外。頓了片刻,才緩緩說道,“讓權太太到我的公司上班。”
“不可能。”
他一口回絕,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不答應這一條沒關係,但是她想要的東西沒人能阻止的了。
“我需要她的一樣東西,只要你答應,我立刻讓人把海關的藥品退回瑞典。如果你拒絕,該清楚會給權氏和白氏帶來多大的損失。”
冷哼了一聲,權慕天不冷不熱的說道,“在蔣公館的時候,我太太的態度很明確。而我不會強迫她做任何她不喜歡事情。除非你能說服我太太,否則就請自動放棄。”
“權慕天,你別後悔。”
“司徒夫人,下不爲例,請你離我太太遠一點。”
蔣斯喻憤怒的掛斷了電話,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走着瞧!
放下電話,權慕天揉了揉眉心。
形勢惡化的很快。
他沒想到一個華家能牽連出顧晉陽這條大魚。而蔣斯喻又盯上了陸雪漫,得想個辦法把她的注意力引開。
不然的話,兩面夾擊會讓權氏和五大家族陷入被動。
爲了表達森森的歉意,某女走進廚房,準備把下午茶端上去。
徐大姐知道她右胳膊受了傷,急忙阻攔,“少奶奶,你一隻手不方便,還是我來吧。”
“我想給他端進去。”
“這樣吧,我幫您端到門口,然後您自己端進去。”
主僕二人一前一後來到三樓臥室,直到走進門廳,徐大姐才把托盤交給她,“少奶奶,您跟少爺感情真好。”
尷尬的笑了笑,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權慕天躺在躺椅上,放下托盤聽了聽,他呼吸均勻,好像睡着了。
陸雪漫從牀上拿來一條毯子,本想展開給他蓋上,可一隻手不方便,正在發愁,他已經睜開了眼睛。
“吵醒你了?”
接過毯子,放在一旁,他微微一笑道,“我在想事情,沒睡。”
“徐大姐準備了下午茶,你要不要吃一點兒?”
小女人侷促的站在那兒,垂着眼睛,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眼底閃過一抹狡黠,權慕天沉着臉擺擺手,蓋上毯子躺回去,閉上了眼睛。
大叔,已經過了三個小時,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要不要這麼小氣?
坐進躺椅旁邊的椅子,她開啓認罪模式,低聲嘟囔。
“老公,對不起哦……我好像捏錯了地方,可我真不是故意的。”
男人靜靜的聽着,沒說話。
居然沒有反應?
大叔,這是我第二次給你道歉,你還想怎樣啊!
對了會兒手指,她垂着腦袋,繼續碎碎念。
“撒謊是我不對,我也不該把你關起來。當時,我腦袋一熱,想不出別的辦法。如果承認撒謊,一定會被你整得很慘,所以就……”
權慕天偏過頭,遮住了嘴角的笑意。
大叔,你真的好難搞哦!
我都給你道歉了,居然還不理我!
你這麼傲嬌,真的好嗎?
陸雪漫被打擊到不行,心裡酸酸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呆呆的望着地毯上的花紋出神。
臥室裡安靜下來,甚至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漸漸的,她覺得氣壓太強,呼吸都有些困難,便站起身,想出去透口氣。
“……下午茶放這兒了,我走了。”
幽深的眸中迸出一抹寒意,權慕天板着臉說道,“我還沒原諒你,你跑什麼?有你這麼認錯的嗎?坐下!”
哀怨的掃了他一眼,陸雪漫嘟着嘴,極不情願的坐了回去。
“知道錯了?”
“剛纔你不都聽見了嗎?還問……”
蚊子哼哼似的嘟囔了一句,可被他冰冷的目光一望,小女人立刻沒招了,只能乖乖認罪。
“知道了。”
“以後還撒謊嗎?”
“不了。”
“萬一你沒忍住,我會看着辦的!”
颳了下她肉呼呼的鼻頭,權慕天語氣雖冷,但眼中滿是寵溺。只可惜,她只顧着抓狂,完全沒有注意到。
男人的話讓她死的心都有了。
憑什麼每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難道我真的智商不夠嗎?
大叔,人家真的好心塞,伐開心!
陸雪漫一臉可憐相,他也不捨得欺負她了,拿了一塊蛋糕遞到她嘴邊。
由於男人在生氣,她眼巴巴看着精緻的糕點,卻不敢動嘴,還要低眉順眼的認錯,那叫一個鬱悶。
現在吃的就在嘴邊,讓她的心情瞬間陰轉晴。
而權慕天接下來的話讓她陷入了森森的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