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書說到,苗金鳳向警方說道:“他說——他說,我今天就要撞死它!”
“什麼!——撞死它?老周所指的是豹子嗎?”
“是的。”
“那你當時說什麼了?”
“我說,老周你可不能胡來啊!”
“那老周呢?他說什麼了?”
“當時,老周猛一扭頭,給了我一個惡狠狠地眼神,瞬間,擊穿了我心理的安全底線。就在老周扭頭的瞬間,再看那頭豹子,已經趴到在地,一動不動了。”
“什麼?不動了?”坐在苗金鳳對面的三名警察,聽到此處,也是一驚。
“是的,這時候,這一下可把我給嚇壞了。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發生的一切,那真的太快了。正當此時,老周第一時間反映了過來,他迅速的打開了車門,跳下了車,衝到豹子的近前。就當老周距離豹子還有不到一米的距離時,就見那頭豹子,突然,一個縱身,竄到了一旁的樹上。其迅捷的速度,讓老周當時就是一激靈。我呼喊着老周,老周!——快回來!我這回反應過來了,從老周下車,衝到豹子的近前,再到豹子突然間的一縱,竄上樹,我把全過程看的清清楚楚。我的心理再也承受不了了,我呼喚着已經失去理智的老周。老周則似乎對眼前的一切不以爲然,他還要繼續追趕驅逐那頭聰明的豹子。我繼續呼喚着老周:“老周!——快回來!那裡太危險了。可是——可是老周,此時似乎是真的瘋了,他從地上見過一根又粗又長的樹枝,向豹子的方向揮舞着,看樣子是想把豹子從樹上給打下來。但是,那頭豹子卻是越爬越高,老周手中的樹枝根本就夠不到豹子。這時,我再次提醒老周,老周!——太危險了!——快!——快回來!老周這次聽見了我的呼喚,但是,仍舊不爲所動。只是看了我一眼,接着,又轉過頭,抄起樹枝衝向豹子。這時候,我也急了,我拼了命的呼喊着老周,一遍又一遍,但是不管我怎樣喊,老周連頭都不回了。我開始意識到,似乎大事不妙了,老周已經徹底失去理智了。此時,我朝樹上看了看,發現,那頭豹子並不是竄到了樹冠上,而是在一棵較高的樹杈上,衝着老周不停地呲牙,我知道,這是豹子的一種防禦手段,顯然,豹子並不想長期滯留在樹上,而是想等老周撤離後下來。我意識到豹子是要下來的,既然它要下來,那麼,現在老周在樹下就十分危險。當我再次朝老周看時,才下意識地發現,防護車的車門竟然沒有關。這可把我給嚇壞了。她知道,一旦,豹子衝下樹來,老周根本跑不了,只能進到防護車裡來,而豹子爲了追老周,也會趁機進入到防護車裡來,這是有可能的,要是那樣,後果將不堪設想。”
“等等!——你說這時候你發現車門沒關?”
“是的。”
“也就是說,老周走下車的時候,忘了關車門?”
“因爲他當時已經失去理智了,所以沒關。”
“好,繼續講。”
“這時,老周仍舊是繼續着自己的瘋狂之舉,他繼續以僅僅數米的距離,挑逗着一頭重達150斤的成年豹子。此刻,已經陷入瘋狂的老周還沒有意識到一個細節——豹子已經失去耐心了,它已經不想繼續跟老周玩兒下去了。它開始試探着向樹下挪動,但是它仍然顧忌老周手中的“武器”,似乎上顯得十分膽怯,每向下挪動一步,都十分的小心翼翼。我看到了豹子的一舉一動,她意識到,豹子要下來了。我拼了命的喊老周,老周!——快!——快上車!——它要下來了!——你聽見沒有啊!老周仍舊是不爲所動的繼續着自己的戰鬥。他仍舊揮舞着樹枝。我真是再也忍不了了,我壯着膽子,想要下車,去把老周拽上來。但是,正當我剛想往車外衝的時候,那頭豹子有了行動,它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了下來,老周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豹子按倒在地。”
“按到地上?”
“是的,豹子將老周整個人,按到了地上。”
“你親眼的見?”
“我親眼見證了全過程!但是,我起初也沒反應過來,當我發現老周被按倒在地,已經是兩秒鐘以後的事情了。”
“那後來怎樣了?”
“那一刻,我簡直連呼吸都停止了。這時候,我的自保本能指使我——將車門關上。我以及其迅速的身手,將車門反鎖。將自己完全封閉在了防護車內,也將老周完全的隔離在了車外。”
“你關門了?”
“是的,我當時的第一反應就是就把車門關上。”
“那,老周呢?他有什麼反應?”
“當時,我只記得老周不停地再喊。”
“老周喊什麼?”
“他在喊我的名字,小苗!——小苗!——小苗!此刻,老周的呼喊聲已經差了音兒,但是,爲時已晚了。”
“那你做了什麼舉動沒有?”
“沒有!——我只是在車裡坐着。”
“你說他,已經喊岔了音,是怎麼回事兒?”
“我感覺,當老周被豹子那以上勢下的巨大沖擊力,撞倒在地之時,他就突然從方纔的瘋狂中清醒過來了。此刻的老周,應該已經顧不上身軀的劇烈疼痛,一心只想得到靈魂上的一時安慰,所以,他不斷地呼喚着我的名字。在老周面前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只有我。在老周看來,只有我,才能就自己。他不停的呼喊着,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而當時,我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驚呆,則孤獨的坐在防護車裡,一動不動,防護車的寬大的前擋風玻璃,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顯示屏幕,此刻,則正在向我現場直播着,自己朝夕相處的師長,是怎樣一步一步的,命喪猛獸之口的。”
“什麼?——你是說,你看見了豹子殺老周的全過程?”
“沒錯!——整個過程,一清二楚。那一幕,比以往任何時刻都來的震撼。現場只有三個生物——豹子、老周、自己。而當豹子和老周,正在上演一場極其血腥的曠世悲劇之時,自己是唯一的觀衆。這種場景、這種畫面、這種身臨其境的震撼感覺,完全可以在瞬間將任何一個人融化。當時的我,完全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我似乎已經蒸發了,之時靈魂依舊留在人間,跟眼前的一切對話。開始時,老周還在呼喊着我,但是,僅僅隔了幾分鐘,老周的聲音,就消失在了凝固的空氣中,再也聽不到了。”
“你是說,整個過程只有幾分鐘?是的,幾分鐘。”
這時,三位警察對了一下眼神。說道:“可是,監控中,對你說的這段過程的錄像,只有4秒多。”
“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時間,只是感到過去了很長的時間,具體是幾分鐘,我也說不清楚。”
警察見苗金鳳仍舊認爲自己看到畫面維持了幾分鐘,便沒有在這一個問題上與苗金鳳糾纏。接着又往下問:“那再之後呢?”
“這時候,一個聲音出現在我的耳畔——老周也拋下自己走了。這個聲音,不停地在我的潛意識層縈繞。我當時聽不到老周的呼喚、聽不到豹子的進食聲音、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我似乎什麼也聽不到。如果從遠處看過去,整個畫面,好像一副油畫——樹林裡,食物、豹子、車和自己。”
“那再之後呢?”
“在之後我就聽見——聽見,三輛車子的轟鳴聲,瞬間,破壞了一副慘烈的油畫。我不知道坐了多長時間。在之後的事,就是你們都到了 。”
這時,三位警察對視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對苗金鳳說:“好了!——哭空錄完了,感謝你的配合,就這樣吧!”說着,其中一個警察,將臨時訊問室的門打開,示意苗金鳳,可以走了。
苗金鳳謹慎的往前走,試探着走出訊問室,當苗金鳳剛剛邁出門,彷彿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兒。
苗金鳳彷彿又看到,一頭雄獅眼睛直勾勾的,朝着馮師傅員走來,苗金鳳不自覺得倒退了三步。她的這一舉動,彷彿又被明察秋毫的老飼養員馮師傅瞬間的捕捉到了。她看見了馮師傅,一邊熟練而又仔細地檢查着那頭獅子是否有何異常,一邊說:“小苗啊,你不要害怕。別看這些龐然大物盛行兇猛異常,但是,只要它們在籠子裡,就都你構成不了絲毫的威脅。這點你完全可以放心。”這一切都那麼的真實。
苗金鳳彷彿又聽到了馮師傅的話,一時間心裡似乎是放鬆了些。
接着馮師傅又跟苗金鳳語重心長的說:“其實我也是從20多歲就開始擔任起動物園猛獸館的飼養員工作。只不過我是先飼養了7年的斑馬,後來纔開始到猛獸館來的,剛分配到這個崗位時,想到要照顧老虎,我也曾有過恐懼,當然,我那時候也是不知道今後自己該如何和這些龐然大物相處。不過,經過一段長時間的適應,還是可以做得來的。現在,這裡的許多老虎和獅子就像我的孩子一樣。”
苗金鳳一聽,聽到了這一切,彷彿就在幾秒鐘以前,甚至連猛獸館的回聲,都那麼清晰。
這時,老飼養員馮師傅檢查過了第一頭獅子,便轉過神來看着苗金鳳。
苗金鳳看到馮師傅的眼神中透着幾分自信和讚許,於是苗金鳳又接着問:“那您是什麼時候才適應過來的?”
“大概四五年吧!”
苗金鳳一聽這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四五年?要那麼久?”此刻,苗金鳳心中甚至有些緊張。
“當然,如果沒有四五年的時間你根本沒法真正的瞭解這裡的每一頭猛獸。”
“那麼,您對他們都很瞭解嗎?”苗金鳳開始自言自語起來,像是在跟誰說着什麼。
“當然,如果不瞭解的話,接下來的工作就根本沒有辦法開展下去。”說到這裡,馮師傅的眼神中透出一絲專注,“要了解他們首先要從認識它們開始。”
“你怎麼認出它們的?是從身高塊頭上認出他們的嗎?”
老飼養員馮師傅聽到苗金鳳略帶幼稚的發問,不由得欣然一笑,道:“當然不是,你看。”說着,馮師傅指着西北角籠子裡的一頭成年東北虎,說:“每頭老虎眉形都不一樣,我們通過識別這些眉形來辨認沒一頭老虎的。”苗金鳳聽到這裡,頓時恍然大悟。心中暗道,原來如此。
正在苗金鳳暗自欣喜之時,馮師傅有人真的說:“能夠辨認老虎的眉形,從而識別出它們,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的事還多着呢。”
苗金鳳聽到這裡,又有些憷頭了。老飼養員馮師傅真是明察秋毫,瞬間就從苗金鳳的眉宇之間察覺出了苗金鳳心裡頭又打起了退堂鼓。邊安慰的說:“其實像老虎獅子這樣的猛獸並不像你想象的那麼兇,畢竟事你之前沒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過它們,如果你接觸久了,等跟它們熟悉了以後, 你就能感覺到猛獸有時候也挺溫順的,只是,有時候在看到生人、外人的情況下,感覺比較兇。那也只不過是它們的一種防禦性的行爲,等你待時間久了,就懂了。”
接下來,馮師傅就開始給苗金鳳介紹起了猛獸館裡的情況:“如今,咱們動物園的猛獸館裡有3頭孟加拉白虎和6頭東北虎,以及3頭獅子總共就這麼12頭動物當然這只是猛獸館裡展出的獅虎。淡然,你只對着12頭獅虎負責,其他的跟你就沒有什麼關係了。”苗金鳳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咱們每天早上的工作主要分爲兩個部分一個是掃獸舍,再有一個就是餵食。其中掃獸舍是最危險的,當然,你也不必害怕。今天你只需跟着我看我做就可以。”說着,老飼養員馮師傅就開幹了。苗金鳳目不轉睛的盯着師傅掃獸舍。苗金鳳不看則已,這一看,不由得魏師傅捏着一把汗。等馮師傅將所有的獸舍都清掃乾淨之時,苗金鳳發現自己的手心裡,已經被汗水浸透了。
緊接着,餵食工作開始了。此時,就見馮師傅麻利的走進了配料室。不一會兒,手裡拉着一輛平板車徑直走進了猛獸館的後臺餵食區。馮師傅走到苗金鳳的面前,指了指平板車上的肉塊,說:“這些都是餵它們的,老虎的料——9份,獅子的料——3份。一共是9頭老虎和3頭獅子的料都在這裡。”
“這裡是多少肉啊?”苗金鳳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的肉。
“一頭老虎10斤料。一頭獅子8斤料。總共是114斤料。”
“爲什麼老虎吃的比獅子吃的多?”此刻的苗金鳳,雖然已經在猛獸館工作了些許時日,早就對此事見怪不怪了,但是,她仍舊是這樣問着。
“那是因爲老虎總是不老實,一天到晚都溜來溜去,消耗就大。獅子就不一樣,獅子比較懶,一天都不怎麼動。在野外,如果獅子不捕獵的話,他們會整天躺着一動不動。因爲消耗少,也就吃得少。”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爲是獅子吃虧了。”
“那是不可能的,動物園是不會讓任何一隻動物吃不飽的,尤其是像獅子老虎這樣的大型猛獸,如果因爲食料不夠,而導致獅子、老虎吃不飽,生病了,那動物園花在爲它們治療上的錢遠要比買這些鮮肉貴得多。所以動物園沒有必要從獅虎的口糧中省錢。況且,它們要是吃不飽的話,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對咱們飼養員構成一定的安全隱患。”
苗金鳳一聽“安全隱患”瞬間又緊張了起來,便問:“能造成什麼安全隱患?”
“你想,獅子老虎吃不飽,自然會因爲飢餓而勾起它們的原始捕獵慾望,而離他們最近的肉食就是飼養員。如果飼養員出了事,園方同樣要擔責。你說動物園有必要節省它們的口糧嗎?”
苗金鳳這才明白那些新聞上說的動物園不給動物吃飽,只是個別的,其實絕大部分的動物園,從自身利益角度考慮,也是一定要餵飽這些動物的,這樣不僅對動物有利,對動物園也是有利的。
苗金鳳又接着問:“那您這麼多年,在給獅子老虎餵食的時候,沒出現過什麼情況吧?”
馮師傅聽到這話,臉色瞬間變得凝重,眼神中透出一絲感傷。老飼養員馮師傅這纔要講起一樁往事。
當老飼養員馮師傅想起當年的往事,表情一下子就凝重了。
只見,馮師傅長嘆一聲,言道:“你看,咱們猛獸館的獸舍裡有那麼多道門,就因爲獅子老虎都是猛獸,所以,日常的每一項工作都必須按規定鎖門,和老虎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就在16年前,咱們猛獸館裡的第一隻自己繁殖的虎崽出生了,可是就在出生的3個月的時候,意外卻發生了。那是一個深秋的早晨,跟往常一樣,我和3年前已經退休的一位老飼養員錢師傅一起,照例做着掃舍餵食的日常工作,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就在我們餵食工作結束,又觀察了一陣獅虎的近視情況,發現並無異常,準備離開之時。我跟錢師傅幾乎是同時發現那隻剛剛出生3個月大的虎崽突然行爲有些古怪。等我們湊近了一看,可不得了,原來是那隻虎崽因爲吃肉時,吞嚥過猛,結果喉嚨被肉給卡住了,這要是不及時搶救,肯定會有生命危險。錢師傅見狀,立刻轉身就往外跑,去叫動物園的獸醫。我則繼續觀察着虎崽的情況。此時,只見那虎崽掙扎的十分痛苦,以至於嚇壞了一旁的成年母虎,就見那隻母虎見此情形,只是呆愣愣的站在一旁。就在這時,虎崽的掙扎不像剛纔那麼痛苦了,慢慢的躺在地上,就不怎麼動彈了。我一看,心裡就有一種不詳之感。憑藉多年的經驗,這時的虎崽已經接近休克,若要使再不來人及時搶救,虎崽就死定了。就在這危急時刻我知道等不了獸醫了,必須當時就對虎崽進行及時施救,隻身深入虎舍,虎口奪食。”
“虎口奪食?那籠子裡不是還有一隻成年母虎嗎?這要是進去,那還得了!”
“不錯!當時的那隻母虎就站在虎崽的一旁,目不轉睛的瞪眼看着自己的虎崽。但是,這時的它除了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虎崽意外,什麼也做不了。這時,我回頭看看猛獸館的大門,仍不見錢師傅和獸醫的身影。當時就壓抑要,心一橫,決定隻身入虎穴。要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像老虎獅子這樣的大型貓科動物的領地意識是很強的,一旦有外來動物進入他們的地盤,他們會立刻毫不留情的將入侵者置於死地。我當時也是更瘋了似的,不管不顧,繞到館舍後臺,用鑰匙打開門,推門就進去了。由於那隻母虎的注意力都放在虎崽身上了,故而,我用鑰匙開門時,母虎都沒有察覺。但是,就當我推開門的一剎那,我用餘光掃視了母虎一眼,就見母虎當時嚇得打了個激靈,往後倒退了半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都年的經驗告訴我,跟獅虎狹路相逢,千萬不能盯着他們的眼睛,那是挑釁的意思,會引起他的攻擊。所以我剛進去的時候有意將自己的目光避開它的眼睛。但是,又不能背對獅虎,因爲那樣也會遭受攻擊。所以,我是以身體的正面對着它,而眼神卻看着別處。就這樣,我們大約僵持了30秒,我見它的情緒並沒有太激動,既沒有衝我呲牙,也沒有什麼表示攻擊的動作。只是依舊警覺地看着我。我見局勢不那麼緊張了,便趕緊湊到虎崽的身旁,令我感到意外和欣慰的事是,那母虎見我接近虎崽並沒有對我發動攻擊,似乎它知道我是來就虎崽的。就這樣,我也沒想那麼多,過去了以後,就直接把虎崽的嘴給掰開了,一隻手伸進去,想把卡住虎崽喉嚨的肉塊給掏出來。但是,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我並沒有摸到肉塊,這下我就有點慌了。然後我輕輕地將虎崽放在地上,但是虎崽依舊還是絲毫不動彈,這時,距離虎崽被肉塊卡住喉嚨已經過去了三四分鐘了。我當時也是一時情急,提起虎崽的兩條後腿,就把虎崽給甩了起來,不知道甩了幾圈,我就感覺自己的頭有些暈了。這才把虎崽輕輕地放在地上。可能是我這一甩起了作用,當我把它放在地上的時候,我驚奇的發現它輕輕的一咳,一條後腿就開始往回收了,過了片刻,另外一條後腿也收了回去。由於是緊張過度了,又過了幾秒,我才意識到虎崽似乎是緩過來了,便趕快轉身出來,把鐵門一鎖。”
“那你當時就沒感到害怕?”苗金鳳此時已經聽得瞪大了眼睛。
“嗨!這會兒都出了虎穴,還害怕什麼,只是感覺情緒特別緊張,全身的肌肉一直在不停地顫動,根本停不下來。”
“那您當時是怎麼想的要捨身救虎崽。”苗金鳳這次並沒有用敬仰的目光看着馮師傅,改而換之的是十分驚恐的眼神。這時,苗金鳳再也沒有——往下接着說下去。
“啊——啊!”此刻,苗金鳳突然間大喊起來,將剛剛做完問訊工作的的三名警察嚇了一跳。他們聞聲而至,見到苗金鳳,竟然都傻了。
不錯!——苗金鳳她徹底的瘋了,剛纔的幻覺,竟然連她自己都已分辨不清。
她立刻被轉送到了醫院,雖說是刺激性的突發疾病,但是她仍在醫院呆了整整三天,才漸漸的恢復了神智。
經過了這一次的刺激,苗金鳳跟從前顯然是判若兩人。於是,她從此回家靜養,直至幾個月以後的一天,這天早上醒來,她突然感到頭腦似乎清醒多了,接着,又經過了一段很長時間的康復治療,這才徹底的恢復。
但是,從此以後,即便是家人,也再沒有人從她的口中聽到過有關“猛獸館”三個字,大家都以爲她失憶了,但是,醫生的診斷證明卻清楚地顯示,苗金鳳並未失憶。想必此刻的苗金鳳已經把“猛獸館”這三個字,永遠的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