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需要我們刑警隊去做的?”馮從雲看着我,認真地問道。
“查一查樺夏房地產公司提供的安置費,最後去了哪裡,現在來看,這筆安置費肯定沒有交到拆遷戶的手裡。”我看着他,沉聲說道。
馮從雲想了想,苦笑一聲:“查貪污啊,那我得去找經偵,我們刑偵還真不在行。”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我點點頭。
馮從雲深深吸了一口氣,對我肯定道:“行,這件事就交給我吧,我盡力去調查一下。”
制定了下一步的計劃,我們就等着明天的拆遷施工現場,看看能不能給我們帶來驚喜了。
施工現場的混混雖然被抓了,但並不影響拆遷隊,因爲那羣人本來就是臨時工,並不是什麼技術工人。
第二天一早,我們重案組把警車遠遠停靠,然後步行來到了施工現場附近,隱蔽起來,暗中觀察。
現場傳來各種機器運作的聲音,幾輛挖掘機和推土機也開始工作,任憑那對老夫妻如何反抗,終究逃不過自己房屋被拆的命運。
提到拆遷,在很多人的想象中,都是一個合法的一夜暴富途徑。
但對於有些人來說,拆遷,是讓自己無家可歸。
我們已經使用重案組的權限,將這對老夫妻的情況層層上報,但是拆遷辦公室以這次的拆遷工作,是外包給拆遷公司爲由,不負責。
於是我們又繼續上報,對於這對老夫妻的妥善安置工作,依然在開會討論中。
最後平鶴市公安局副局長出面,說他準備聯繫一下樺夏房地產公司,商討一下安置費的事情,總不能讓這對老夫妻露宿街頭吧。
這些事情就超越我們重案組的權限了,希望能有一個完美的結果吧。
隨着挖掘機和挖鬥重重落下,這對老夫妻居住多年的房屋,瞬間坍塌。
一瞬間化爲烏有。
城市化的改建,是一個城市發展的必經之路,政府也給這些拆遷戶提供了回遷樓,還有賠償款。
問題就出在多方共同運作的情況之下,一旦有一方的工作沒有及時落實,都會出現嚴重後果。
就好比這一次,樺夏房地產公司因爲工期的延誤,回遷樓沒有定期完工,這才引發了這起暴力拆遷事件。
暴力拆遷的事情,是永遠查不絕的,只能想辦法從根源上避免這件事。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之後的事情了,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偵破這起殺人案件。
這次的施工現場,在平鶴市的郊區,周圍人流量不大,除了偶爾駛過的汽車,幾乎看不見人。
這種環境之下,任何一個對施工現場感興趣的人,都會成爲我們的嫌疑人,這也是我們現在蹲在路邊斜坡草叢裡的原因。
江聽白依舊沒有參與,我們兩兩一組,用對講機保持通訊,分別蹲守在不同的地點,尋找着可疑人員。
沒一會,薛杭通過對講機,給我們帶來了一條線索。
在施工現場往東,大約一百米外的距離,停着一輛黑色轎車,這輛轎車今天一早就停在那裡,一動不動。
這裡是郊區,雖然不涉及什麼違章停車的事情,但也不會有人把車停在這裡吧。
因爲這附近根本沒有人家。
如果是車子壞了,車主一定會下來修車或者叫拖車,但現在一個小時過去,我們始終沒有看見車主的身影。
“秦隊,需要去看看情況嗎?”對講機裡傳來了林子凡的聲音。
車子停靠在我們這一側,所以我和黎夢的地方,是沒有觀察角度的。反而在我們對面的林子凡和薛杭,都可以看見。
“先不要動,記下車牌型號和汽車型號。”我淡淡說道。
這時,黎夢忽然說道:“車主不會有危險吧,萬一他突發疾病呢?”
這個問題我倒是沒有想到過,聽黎夢說完,我一時間有些動搖,萬一真如她所說,鬧出人命就不好了。
“子凡,你去看看汽車的情況,看看車主有沒有出現突發情況。”我通過對講機,認真地說道。
“好的。”
林子凡剛要起身,忽然從警用望遠鏡監視設備中看見,那輛車的車窗緩緩降下,從車窗探出來一個專業的長筒拍照設備。
“秦隊,車裡的人在對拆遷施工現場拍照。”林子凡急忙通過對講機向我傳達了一下車裡的情況。
“拍照?是記者嗎?”我忽一皺眉,急忙問道。
“這個不清楚,因爲車身沒有任何記者的標記,我沒有看見車主,只看見了從車窗探出一個長筒照相機,感覺這個照相機還是比較專業的。”林子凡認真地說道。
“這個人是誰呢?怎麼對拆遷施工現場這麼感興趣?還拍照?”我喃喃了一句。
“這個人不會就是兇手吧,他在收集暴力拆遷的線索,然後通過照片鎖定他的作案目標。”黎夢急忙對我說着。
“確實有這個可能,但是咱們現在沒有證據,物證只有一個鞋印。如果我們貿然上前,沒有發現關鍵的證據,就麻煩了。”我沉思了一會,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慮。
“江聽白說兇器是一個金屬棒球棍,如果能在他的車上發現兇器,案子就直接破了。”黎夢幽幽說道。
我想了想,拿起對講機,說道:“子凡,薛杭,你們盯緊那輛車,特別是車牌和汽車型號。等那輛車離開之後,立刻開車跟上去,看看他到底是什麼來路。”
“好的秦隊。”對講機裡傳來了林子凡堅定的應答聲音。
不管怎麼說,這個人對拆遷這麼感興趣,那麼和本案一定脫不了干係。
今天的拆遷工作比較順利,畢竟那對老夫妻已經放棄了抵抗,但現場依然有七、八個混混模樣的人,他們依然時刻準備應對所謂的“釘子戶”的“抵抗”。
這幾個人都是熟面孔,昨天他們好像就在現場,但是後來跑了。
我的目光在他們每個人的身上仔細打量着,但總感覺似乎少了一個人。
少了一個昨天踢老大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