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文眉心一皺,不明白她的意思,行琬琰便解釋道:“姐姐,你曉得你爲什麼會早產嗎?”
“……”白秋文緊抓着牀單,耳邊充斥着行琬琰的話,產婆和太醫就在一旁,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們。
行琬琰淡淡一笑:“姐姐,你大抵不知道,給你安胎的兩個太醫,都是妹妹的人。”
白秋文登時瞪大了雙眼,她沒有想到,自己處處小心,卻在太醫這件事情上着了行琬琰的道道,險些葬送了這個孩子。
“你的身子的的確確是不好,但是也沒必要催生,是妹妹告訴太醫,務必要讓你用催生之法。”
“爲何?”白秋文艱難地吐出兩個字,雙目含着弄弄的恨意,她真的好想殺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但是她沒有力氣,現在的她幾乎任人宰割。
“你想知道?”行琬琰故意吊她的胃口,話題:“呀!姐姐,孩子就要生出來了呢。”
白秋文心下一陣欣喜,只要這個孩子生下來,她就有了,可以和這個女人對抗的手段了!
“姐姐,”行琬琰見她一副放鬆了樣子,便道:“妹妹有了一位公主,還缺一位皇子,想同姐姐借,不知姐姐肯不肯……”
“行琬琰!”白秋文怒道:“你別欺人太甚,等我生下皇子,我一定……”
行琬琰握住她的手臂,打斷了她的話:“姐姐,那不是你的孩子。”
白秋文只覺得行琬琰的樣子十分可怖,但是她又不敢與之較量,畢竟現在她正處於弱勢的一方,若是行琬琰有心,只怕她和她的孩子都活不下來。
“姐姐,你還記得那個晚上嗎?”
行琬琰笑着看向她,然而她卻不明白這笑中的深意,她費力地張開脣:“你說……什麼?”
行琬琰擡起頭看向產房一側緊閉的房門處:“那個晚上,你從我宮裡把陛下請走的那個晚上,陛下臨幸你了吧?”
白秋文心下一緊,不知道她說這些是爲何。
“正是因爲那個晚上陛下的臨幸,導致你後來身子不適,太醫建議你催生你才答應的對吧?”
話說到這裡,白秋文看向行琬琰的眼神已經變得可怖起來了,不僅僅是可怖,還夾雜着一絲絲的恐懼:“你到底想說什麼?”
行琬琰看着她焦急的樣子,偏生是不肯說了,只是道:“姐姐,你怕甚麼?妹妹又不是什麼豺狼猛獸的,怎麼你倒是害怕起來了?”
白秋文不想和她對視,甚至是害怕和她對視。
行琬琰卻非要逼她看着自己。
“姐姐,那日陛下在我宮裡,我點得香料裡頭加了點能身燥情動的東西。”
行琬琰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在白秋文的心裡劈開。
“你到底想怎麼樣?”白秋文死盯着她,似乎這個時候,已經沒有那麼痛了,她的眼神裡都是恨意,恨不得將行琬琰囁骨噬肉!
行琬琰很喜歡她這副模樣,她甚至覺得,這樣的白秋文最好看了,她那一副猙獰的面孔,真的讓她覺得很喜歡。
“姐姐,你的孩子,不妨借給我吧。”
“你做夢!”白秋文恨恨道。
行琬琰對她的這個態度也不覺得惱,只是道:“姐姐,或許還有一件事情你不知道,讓我告訴你吧。”
“冬兒,她也是我的人。”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幾乎要了她的命。
冬兒居然是行琬琰的人!冬兒竟然背叛了她!
這是第二次了,被自己所信任的人欺騙背叛,她早就知道紫朵不會是第一個背叛她的人,但她沒料到,冬兒竟然也……
她只覺得痛苦,除了身體上,心靈上也是痛苦不堪的。
就在她快要暈過去的時候,突然聽見了嬰兒的啼哭聲,一開始只是一點點兒,逐漸大了起來。
“恭喜小主誕下皇子!”
一屋子的人跪了一地。
白秋文鬆了一口氣,行琬琰卻笑道:“還不把孩子抱出去給陛下和看看!”
白秋文還沒來得及看孩子一眼,孩子便被抱走了。
“孩子……我的孩子!”白秋文掙扎着想要從坐起身來,但是卻被行琬琰按住。
她的眼中有淚,抑制不住地流下來,她有一種預感,她活不久了。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她卻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滾下了牀,但是卻沒有人去扶她。
行琬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嘴角揚起一抹報復的微笑。
“好事成雙吶姐姐,”行琬琰伸出一隻腳,用足尖輕輕擡起她的下巴,看着她這副可憐的樣子:“妹妹有件事情沒有告訴你,”她着自己的:“其實妹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白秋文的腦中轟然一響,頓時無力地倒在地上,她逐漸不能呼吸了,耳畔卻傳來行琬琰清脆如銅鈴的笑聲:“姐姐,你的孩子,我會視如己出的。”
她走了。
白秋文無力地閉上眼睛,再睜開,她看到了,一個面如冠玉的男子,他溫潤的眼角有醉人的笑意。
“白小姐。”
那是致遠的聲音,他依舊是多年前那般溫柔,白秋文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擡起手,她想要抱住致遠,她想要和致遠在一起。
離開了致遠這麼多年,她一直以爲,她愛上了皇甫曜,直到這一刻,她纔想起她曾說過的話。
生是致遠的人,死是致遠的鬼。
時至今日,她才發現,她愛得仍是致遠。
“對不起。”
白秋文聽到了這三個字,是致遠說的,然而卻還有另一個聲音也在說。
她感覺到了,致遠將她抱在懷裡,緊緊地抱着她,讓她喘不過氣來。
致遠用力收緊臂膀卡住白秋文的頭頸,又將手放到她的面上,先是,再死死地按住她的嘴。
她覺得好難受,卻不想離開,因爲致遠的懷抱好溫暖。
她閉上了眼,卻沒聽到耳畔的聲音。
“小主,對不起。”冬兒抱着她哭成了淚人。
宮人抱着白秋文的孩子走出產房,緊接着就跪下:“恭喜陛下,賀喜陛下,清嬪小主爲陛下誕下了一位皇子。”
說完把手中的嬰兒舉到心神不寧的皇甫曜面前。
聽到這話,等候在產房外的人都圍上前來,氣氛異常熱鬧。
皇甫曜從宮人手中接過皇子,低下頭看着懷中的嬰兒,摸着他的眉眼,欣喜地道:“太好了,這次清嬪可是立了大功,給朕生出了一個皇子來!”
圍在身旁的蘇漣漪雖心中不喜,也狀似高興地恭賀道:“恭喜陛下,清嬪生的這皇子眉眼也與陛下十分相似呢!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皇甫曜聽了這話,看着眼前的嬰兒之覺着越看越順眼。
“陛下可有想好這孩子的名兒叫什麼?”蘇漣漪撫着嬰兒的臉,向皇甫曜問道。
皇甫曜沉吟片刻,道:“這孩子就叫皇甫幸吧!望他以後是個幸運,幸福的孩子。”
隨後就把孩子交給了孩子的乳母。乳母抱着皇子退致一旁。
過了片刻,皇甫曜微微擡頭,疑惑的問抱着孩子出來的宮人:“妙妃與清嬪怎麼還沒有出來,清嬪怎麼樣了?可還平安?”
宮人的臉上佈滿了驚慌,低下頭正準備答話。
只是這時,產房的門砰的一聲打開了,只見行琬琰從產房中走出來,小聲嗚咽着,原本嬌嫩的小臉上佈滿了淚水,臉上滿是悲慼。
皇甫曜看到行琬琰這個樣子心中不由咯噔一聲,涌現出十分不好的預感,連忙問道:“愛妃這是怎麼了?怎麼哭的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