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區的大合唱排練還在進行,大家都很得意。用郭敏的話來說,有宇宙無敵大帥哥明浩羽的親自指導,一定出師大捷。排練過後,大家都依依不捨地離去,只剩下藍雪在接受明浩羽的“審查”。
藍雪很賣力,一曲完畢,靜靜等待。明浩羽故意矜持了好一會兒,才連連點頭:“不錯,過關!”
藍雪總算鬆了口氣,這樣合唱時的伴奏問題總算解決了。她高興地整理好樂譜,看來今天可以提前回家了。剛合上琴蓋才發現,明浩羽正坐在旁邊,眼睛眨也不眨地在看着自己。周圍突然變得好安靜,又被他這樣看着,藍雪覺得很不自在,不自覺地迴避他的目光。
前不久,自己竟莫名其妙地被他吻了,到現在依然後悔。無論如何,她都無法接受他所說的戀人關係!這還是那件事後他們的第一次獨處,藍雪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和別人獨處。一想到那個熱吻,藍雪就後怕。倒不是爲別的,她生怕他們的關係更混亂、更牽扯不清。
“怎麼了,你在想什麼?”
混亂的思緒突然被打亂。
“沒什麼!”藍雪繼續收拾東西。
“以前都沒發現,原來你長得這麼單純清秀。這麼觀察起來,比起平時那個幹練的護士長簡直派若兩然!”他一副欣賞的表情。
“那你看夠了嗎?”藍雪的眉角不禁抽動了一下,他從來不忘時時挑戰她的耐心。
“還沒開始,怎麼能說夠呢?”他慢慢地湊了過來,清秀俊美的臉龐,白皙勝雪的肌膚,似微微散發着銀白瑩光一般。“我們還是有可能開始的,是吧?”一雙媚人的眼睛任何人看了都會不自覺淪陷。
藍雪只露出無奈的神情,她都乏於辯解了,“我下班了,要不要一起走?你要是不走,我可先走了!”
要說他們唯一的進展,就是說話比以前自然了,起碼能像正常同事那樣。其他的,據明浩羽體驗,好像還和以前一樣!
“好啊,走吧!”他溫柔地笑着,看起來單純可愛。
藍雪也笑了笑。
這時郭敏推門走了進來,她是來找藍雪的,想是護區又有什麼事了。
“護士長,可找到你了,幸好你還沒走!”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也沒什麼事,就是那個‘特殊病人’想讓你去換藥,讓我來叫你一聲!”
“反正我也沒事,我過去一趟吧!”
藍雪急匆匆地離去,明浩羽倒是有很多迷惑,問郭敏:“什麼樣的病人,還得護士長親自去換藥?不會是爲難人吧?”
“呀,浩羽你還在啊?”郭敏就像纔看到他一樣。只想着找護士長了,都忘了她身邊有沒有人的事了。見到帥哥,郭敏又驚又喜。
明浩羽無奈地笑了笑:“我一直都在!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啊,想起來了,你問那個病人,是吧!其實也不是別人,就是上次你和護士長救的那位!”
“是他呀!誒,他沒爲難你們護士長吧?”
“爲難,怎麼會!一開始總覺得他大事小事都叫我們護士長,是有點兒不可理解。不過現在都明白了,他肯
定對我們護士長有意思!”
“啊?”明浩羽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什麼事都不用我們,專找護士長!而且,我仔細觀察過了,他看護士長的眼神一閃一閃的,還有……誒,人呢?”
郭敏說得正來勁兒,明浩羽卻不知何時離開了。其實說到一半的時候,明浩羽就已經聽不下去了。他急匆匆地去追藍雪,就在剛纔說話的功夫,藍雪已經不見了。他又奔着韓允才那兒去了,因爲一時匆忙,竟忘了自己從來也不知道他住的病房。
他又問了值班的護士,一刻不停地趕了過去,好像晚到一秒就會出什麼事一樣。一進病房,明浩羽便愣住了。優雅舒適的高級病房裡,只有他一個人躺在病牀上打吊針,藍雪並不在。
“哎呀,這不是大恩人嗎?”韓允才完全換了個人似的,熱情地招呼明浩羽,“正想找機會感謝你,卻打聽不到你在哪!快請進,快進來!”
明浩羽頭腦一熱,完全沒想過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辦!“啊,不用客氣!你還好吧,一直也沒機會來看你!”還算反應快,能應付上。
“我一切都好,再有幾天就出院了!多虧了你和藍護士長,要不……”他露出羞愧的神色。
“現在不是很好嗎,總之一切都不晚,以後有的是時間打拼!”明浩羽微笑着鼓勵他。
“對,以後還有很多時間!”韓允才提起精神應着。
這時,藍雪推着藥車進來了,一眼望見明浩羽,驚奇地說:“你還沒走呢!”
“啊,我也想過來看看!醫院也沒規定不許我來!”
藍雪沒理會他,拿出輸液瓶給韓允才換上。果然,藍雪一靠近,韓允才就用“色迷迷”的眼睛直盯着她,完全不管周圍有沒有人。
“我有點口渴,麻煩護士長幫我倒杯水,可以嗎?”
“你等着!”藍雪一臉溫柔的微笑。
明浩羽也跟到飲水機旁,一向和善的臉上微微蒙上一層陰影,“給我,我給他倒!”
藍雪還沒反應過來,杯子就到了他手上。藍雪又檢查了一遍輸液管,韓允才的目光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哦,對了,這裡有水果,護士長吃一點吧!”
“不了,謝謝!你手不方便,我幫你削個蘋果吧!”
“那就不好意思了!”
藍雪坐在椅子上,剛拿出水果刀,明浩羽正接完水回來。他把水放在桌上,奪過藍雪手中的刀子,依然是一臉微笑,“我來吧!你不是很忙嗎?”雖然面無波瀾,可是內心已經暗濤洶涌。
“沒關係,反正我也下班了,現在也沒什麼事!”藍雪沒有一點知覺。
“那就坐下來聊聊吧!”韓允才順勢說道。
“好啊!”
韓允才倒會抓時機,難得藍雪有空兒,像這樣聊天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他早就忽視了明浩羽的存在。明浩羽表面上看起來還是那麼平靜有風度,手裡卻狠狠地一片一片地削着。他把削好的蘋果遞給韓允才,藉機打斷他們“熱乎”的談話。
“啊,對了!”明浩羽忽的想起什麼事來,“纔來的時候郭敏在找你,好像是說503的
病人有不對!”
“503?”藍雪想了想,不禁皺起眉頭,變得冷靜嚴肅,“可能是四牀病人的心臟病又發作了!你們先坐着,我得過去一趟!”
“你去忙吧,這裡有我!”明浩羽滿臉陽光。
可是等藍雪正推着藥車走到廊上,明浩羽就從後面趕了過來。實事證明,他又在捉弄她!
“……這是能開玩笑的嗎!你到底想幹什麼?”
他倒好,一副乖相聽她訓斥,明媚的雙眸放出誘人的魅惑。
“算了,我也不想和你多說!”
他急忙拉住轉身要走的藍雪,“我是看不慣他老折騰你!再說了,義務奉獻也該有個限度吧!我不喜歡你總去找他!”
藍雪終於明白了,不禁平靜下來,像哄小孩子似的心平氣和地說:“他情況特殊,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院裡也囑咐要特別照顧他,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
“他看你的眼神不對,而且你還對他笑!”他一直在抱怨,連自己也沒發現。
“他是病人,我當然要微笑!”
“可你從來不對我笑!”
“我……”
藍雪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她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對他作出任何表情。在她的潛意識裡,他已經不是別人。人往往都是這樣,越是珍視,就越不想靠近,越不想擁有。不知何時,她已無法止住自己飛揚的思緒,就像止不住歲月的流逝。空曠的原野上,她渴望那個身影的出現。即將燎原的草色青青,亦如那朦朧的蔓延的思緒,無邊無際地擴展着……
“我只是個護士,我會對每一個病人笑!”她小心翼翼地隱藏着自己那不爲人知的秘密。
“如果是這樣,那我也來當你的病人!”
生死一線的那個畫面再度浮現腦中,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的手臂突然被緊緊握住……
藍雪的表情讓明浩羽也嚇了一跳:“怎麼了?”
藍雪清醒過來:“沒事!”
她把手收回,推着車繼續走。明浩羽內心是得意的,想着想着竟然笑出了聲。
“你笑什麼?”
“沒有!只是覺得奇怪,你爲什麼向我解釋這麼多?”
藍雪的臉“唰”的一下紅了,讓他問的啞口無言。
他嘴角漾出一抹微笑,“還以爲你不關心我呢,這麼看來,原來我一直是被愛着的!”
藍雪愣住了:“我很奇怪,你是怎麼聽才能理解成這樣的?”
“字裡行間!”
兩個人就像是在打情罵俏的情侶。
就在此時,不遠處迎面走來一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儀表堂堂的,像是個有身份的人。他向藍雪問了句:“請問537病房怎麼走?”
藍雪一擡頭,一瞬間整個人被冰封住。那人也表的表情僵硬,一臉震驚。
“你是……雪曼?”他雙眉緊蹙,眼神中閃現濃郁的陰沉,低沉的聲音再度擊碎了藍雪平靜的世界。他在次確認了,“沒錯,是你!好久不見!”
藍雪的臉上忽而脆弱忽而嚴冷,最後滿是剛毅冷漠,掉頭而去。明浩羽和他全都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