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之絕代商女 八十八 栽贓 泡書吧
清晨之始,忽然有一羣人闖進了督軍府,他們高舉着拳頭,聲討陳晟祥。
“督軍無良!走私煙土!”
“督軍無良!走私煙土!”
……
柳紫萱站在閣樓上,望着底下黑壓壓的人羣,心裡着急萬分,急忙下樓給衆人倒茶請好。
站在頭排的是一個魁梧的中年漢子,嗓門大得出奇。
“大哥,請問,這是發生了什麼?有什麼事等督軍回來了再說好嗎?這裡是私人宅院,影響不好……”柳紫萱向來賢淑,尤其是對待這種大問題上,一絲也不敢馬虎。
“影響不好?你們也怕這個?督軍大人若是知道自己的行爲影響不好,那就不應該走私煙土!”那中年大漢看上去是個魯莽之徒,沒想到說起話來倒是很順溜。
順溜的有些虛假,彷彿那話不是從自己口中說出的,而是提前背好的。
“對!不該走私煙土!我們蘇州城不需要無良的督軍!”
“不需要無良的督軍!”
衆人開始起鬨,跟着大聲嚷嚷。
柳紫萱一看情勢很危急,她一個婦道人家是攔不住的,轉眼看向閣樓之上的陳晟和。
陳晟和低頭,看着腳底,他當了那麼多年鴻興錢莊的總經理,對這種聚衆鬧事的事情早就司空見慣了。
自然有他一套對付的手段。
沉思了片刻,他下了樓。
衆人見出來的人是陳晟和,有些人膽怯了,畢竟他曾是凌謀天的天才兒子,掌管了大半個蘇州城的商業流通,雖然現在被撤職了,可是外人不知道他是否還有些不見光的地位。
“啪嗤——!”
茶盞摔到地上的響聲。
“想鬧事嗎?!”陳晟和嗓門大的驚人。
他眼睛銳利,嗜血殷紅,眉頭緊皺成一股,右手因爲摔茶杯的時候用力過猛被割破了,正滴着血。
他顧不上擦拭,食指尖銳的指着鬧事的人羣,說,“誰想鬧事?站出來!”
人們開始面有難色,有些人開始往後退。
也有些膽子大的彪形大漢不怕他,說道,“我們不是鬧事,陳督軍他走私煙土,證據確鑿!”
陳晟和傾身向前,瞪着眼珠子說,“證據確鑿?!”
他攤開手掌,“證據在哪裡?拿出來我瞧瞧。”
大漢答不上來。
陳晟和繼續說,“誰認爲督軍走私煙土,可以進督軍府內部搜查!我陳晟和今天就給你們這個權利!隨便搜!進去啊,進去搜!”
那些個膽子稍大的人竟然挪開了一點點步子,真的想要進府裡搜查。
此時,陳晟和又補了一句,“搜查可以,不過……若是什麼都查不出來,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私闖督軍府邸,這個罪名可是不小的!”
陳晟和輕吹手指,輕描淡寫的說。
挪步的人開始踟躕了,頓住步子,不敢向前。
柳紫萱懸着的一顆心放下了一半。
陳晟和接着說,“讓你搜你又不搜,擋在門口……呵呵……根據民國新律法,民衆私自堵在政府官員門口,超過一個時辰,便可以抓你們去坐牢的。”
衆人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他們都是一些愚昧民衆,根本不懂得什麼律法規矩,聽陳晟和這麼一說,倒有幾分信了。
陳晟和朝着柳紫萱眨了下眼睛,示意她可以回房了。
正當衆人將要離開的時候,忽然空中傳來兩聲槍響!
“啪啪!”衆人都捂着腦袋,亂作一團。
“是誰在我府上撒野?!”聲音渾厚威嚴。
衆人回頭,是陳晟祥腰間扛着一把槍剛從外邊趕回來,身後跟着十幾個貼身護衛。
小老百姓哪裡見過這種架勢,早嚇得縮成一團。
陳晟祥隨手把槍扔在一旁,朝着最魁梧的那個大漢走去,上前,捏住他的下巴,問道,“是誰派你來的?”
大漢看着他犀利如針的眼,不敢說一句話,支支吾吾半天。
“是誰派你來的?”聲音又大了一倍。
“沒……沒有人……是我們自己來的,有人看見你偷偷往督軍府裡藏煙土,有人看見的……”
明顯,大漢的聲音有些發顫。
“我再問最後一遍,是誰派你來的?”陳晟祥冷俊的五官幾乎要沏進大漢的眼。
那大漢不知是心虛,還是真的被陳晟祥的樣子嚇着了,一個趔趄,退後了好幾步。
陳晟祥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
霎時,就有一百多號士兵從督軍府大門外井然有序的衝了進來。
個個持槍,威風八面。
“限你們三分鐘時間!從我眼前消失!若果你們中還有人敢踏進督軍府半步,子彈可沒長眼睛!”陳晟祥毫不留情的說道。
衆人紛紛逃竄。
柳紫萱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陳晟祥快步上前扶住,“娘——你沒事吧,快上樓歇着。”
陳晟和也過來,伸手扶着。
陳晟祥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兩人安頓好了柳紫萱後,站在廳內。
陳晟祥先開的口。
“謝謝。”
“沒什麼。”
“這個家……,你習慣了嗎?”
“還行吧。”
陳晟祥擡頭看了他一眼,“有時間的話,多去娘房裡,多讓她給你講講父親生前的事情。呵呵。”
“會的。”
聊了一會兒,陳晟祥重新將槍別回腰間,“我覺得此事有詐。今天來的那些人,不像是碼頭上的人,碼頭上是有很多魁梧大漢,但是今天來的這些羣衆我仔細觀察過了,他們身上的皮膚並不是很堅實,而且也不是正常的黝黑色。”
“你懷疑他們根本就不是碼頭上的工人?”陳晟和問道。
陳晟祥點點頭,“煙土要想運進陸地,必須走水路,而碼頭便是重中之重,倘若真是有人走私煙土,那必定是碼頭上的人第一個知道。可這些人,不像。”
“那你覺得他們是什麼人?”
陳晟和這一問,還真把晟祥給問住了。
他剛到蘇州城,官場上的人打點的都很好,貌似沒有跟什麼人結下過樑子。
“莫非是……”他腦中閃過一個人。
除了他,就再沒有別人了。
凌謀天。
“走私煙土……虧他想的出來。”陳晟祥說。
陳晟和好似也明白了,幽幽說道,“看來,多年的父子情他是完全不顧及了,我本以爲他不會報復,可終究還是……”
“去地窖!”陳晟祥沒理會他的話,兀自說完,便朝着地窖奔去。
陳晟和跟在後面,來到書房。
書房桌上擺着一個關老爺的銅像,容貌威嚴。
陳晟祥上前,輕輕轉動銅像的脖子,本是一大片雪白的牆壁之處,竟然開了一道大口子。
確切的說,是一扇門。
門上光溜溜的,什麼也沒有。
陳晟和看的眼睛都呆了,他以爲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古代小說裡,沒想到他弟弟的書房裡竟然藏着一個地窖。
關老爺是所有人敬重的偶像,所以,沒有人會去碰他,就算碰,也不會去擰他的脖子,這個機關還真是巧妙極了,要不是親眼看見,陳晟和一輩子也猜不到那個銅像竟然就是地窖的機關。
“跟我來!”陳晟祥喊了一聲發呆的哥哥。
“你確定?確定要讓我進去?我可是當了將近二十年凌家的兒子了。”這個時候,無論裡面藏着什麼東西,只要陳晟和邁進去了,督軍府與他的聯繫就更加緊密了,他必須攤牌,把雙方的心跡徹底袒露出來。
陳晟祥輕笑,“你是我哥,我不信你,信誰?”
有了這句話,陳晟和就放心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地窖。
地窖裡安的是聲控電燈,人剛走進去,便亮如白晝。
順着白色大理石的階梯往下走,大約十幾分鍾後,纔到了底。
藉着燈光,陳晟和看見了他弟弟臉上閃過一絲異樣。
“怎麼?有問題嗎?”
陳晟祥指着地上擺着的四個大箱子,說,“這四箱,以前沒有。”
陳晟和從角落裡撿起一塊大石頭,使勁朝着箱子上的鐵索砸去。
“不要!”陳晟祥及時制止住,“不用打開也知道,裡面裝的,肯定是煙土。”
陳晟祥神色安然,說道。
“這……那……這下該怎麼辦?今天我還差點讓那幫人搜查督軍府,幸虧他們沒敢動手,萬一……”陳晟和有些後怕了。
這可是四大箱煙土,若真被搜出來了,別說督軍這個官帽不保,就是小命估計也得搭進一條去。
“凌謀天!你夠狠!”陳晟和咬着嘴脣,罵道。
“我就知道他不可能善罷甘休。”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需要把這些煙土運送出去嗎?我在碼頭有些商界的好友,可以藏在他們的貨物底下,興許可以掩人耳目。”陳晟和提議。
陳晟祥搖頭,輕笑一聲,“沒用的,既然他敢使出這一招,就證明他早就將碼頭一帶打點好了,一旦你有所動靜,他們正好可以抓你個正着,到時候,可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還是陳晟祥想的周到,對待凌謀天,就不能從商人的角度出發。
他盯着那四大箱煙土,陷入了沉思。
他覺得自己過去低估了凌謀天了,這麼嚴實的地窖,凌謀天是從哪裡找出的破綻,這一點陳晟祥還暫時想不清楚。
不過……
就在那靈光一閃之間,他想到了一個對付凌謀天的絕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