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鬆齡也不敢自認爲自己就是一個爲國爲民的人物,可是從他接受的思想來說,自己必須得爲這個破敗不堪的中華民國做一些事情。自己能做什麼呢?別看自己現在掌握
着奉系最精銳的軍隊第三軍團,可是自己什麼都做不了,他只能帶領着這支戰無不勝的軍隊去打自己的同胞。郭鬆齡已經很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一個軍人,應該報銷國家,抵禦賊寇,可是現在呢,賊寇就在自己的家門口看着中國人自己的同胞打的你死我活,還時不時的在門口拍
拍手。更甚者還對中國人發號施令,教他們怎麼打纔是最痛快。
張作霖張大帥的身後有日本人這已經是整個中華民國都知道的事情,早就不必再說了,可是這次孫傳芳組織五省聯軍進攻山東,難道就沒有日本人的影子嗎?郭鬆齡根本不會相信!前幾天還在張宗昌的軍隊下屁滾尿流的江蘇軍隊,這才短短的幾天就有了進攻山東的實力?槍支彈藥是哪裡來的?他孫傳芳又哪裡來的那麼多的軍
費?郭鬆齡看着手中“支援山東圍殲孫傳芳”的軍令冷冷的笑了起來。弄了半天,真個中華民國打的你死我活的,還不是在爲他人作嫁衣裳。這種事情,他郭鬆齡看不下去,他
也不幹!
而中華民國成了現在的局面,都要“歸功”與張作霖張大帥,一心想要南下,固執己見的佔領江蘇上海,這下可倒好了,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弄了個一團糟。
要想徹底解決這樣的局面,就要先從張作霖張大帥動手。沒什麼好說的,爲了中華民國不再內亂,那就直接反了他吧。
郭鬆齡的表情越來越冷漠,他望着奉天的方向,心中默默地念着:“六子,對不住了啊
!”他郭鬆齡唯一對不住的就是張學良張六子。想當初他作爲張學良的老師,親自教張學良的戰略戰術,兩人雖然名聲上是學生和老師,但是隻有他們自己心裡知道,他們與
其說是師徒,不如說是朋友。張學良向來也沒有那自己當外人。當年第三軍團只有二十七旅和二十八旅的時候,張學良就把兩個旅的軍事訓練全部放心的交給了自己,那可是他手中唯一的兵權啊。既
然六子能這麼信任自己,他郭鬆齡當然是不遺餘力的訓練這支部隊,不到一年,第二十七旅和二十八旅就已經是整個奉軍中最強悍的兩個旅。而當二十七旅和二十八旅擴建成爲二十七師和二十八師的時候,張學良又把這兩個師的軍事大權交到了自己的手裡,這對自己又是何等的信任啊。雖說張作霖張大帥與楊
宇霆二人對自己向來都有意見,可是在張學良的據理力爭下,自己還是坐上了第三軍團軍團長的位置。
可是現在,自己要打倒張作霖,這無疑是說明他張學良看錯了人,自己的生死放在一邊先不說,怕是會冷了六子的心啊!一九二五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註定是個不平凡的日子。韓百航率領着奉系張作霖所能抽調出來的十萬軍隊在山東菏澤與五省聯軍總司令孫傳芳的反奉聯軍對峙着。先前的
戰鬥中韓百航用盡了自己能夠想到的一切計謀,在面對勇猛有餘而決斷不足的謝鴻勳面前取得了前所未有不可思議的巨大優勢。
可是儘管如此,面對孫傳芳的二十幾萬五省聯軍,在人數上他還是遠遠地落於下風。好在對方目前應該不會肆意進攻,他終於有機會好好地歇一歇了。遠在奉天的張作霖張大帥給韓百航發來了電報。電報上的消息讓韓百航很是興奮:念你于山東拼力抵抗,軍事艱難,現派遣郭鬆齡處第三軍團前往援助,望一舉殲滅敵軍
。韓百航手裡拿着電報,緩緩地舒了一口氣。這下,自己終於可以好好地打回去了。可是事情並沒有韓百航想象的那麼順利。他回頭看了看手錶,又問了問旁邊的警衛今天的日子。他用自己的記憶換算了一下,公元一九二五年十一月二十二日,他的心中
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可是究竟哪裡不好,他一時半會兒還想不起來。作爲一個對於軍事十分熟知的軍事愛好者來說,對於歷史上的大事件他多多少少都有些記憶的,可是隨着時間越來越久,他也越來越感覺到自己對於以前民國的事情好像
記得不是那麼清楚了。難道自己的記憶力越來越差了?韓百航搖搖頭,這不可能啊,自己這些年來到民國發生的事情可是一清二楚。或許自己越來越像民國的人了吧。或許有一天自己終於會忘掉自己帶來的記憶,成爲一個真正的民國人,創造屬於自己的歷史!可是這算是好事呢還是壞事?他也說不清
楚,既然這樣的話,那就隨它去了吧!
郭鬆齡一路帥兵朝着山東而來,路經過河北灤州。他命令部隊緩緩停下休整。而這一休整,就是三個小時。對於第三軍團這樣的精銳軍團來說,兵貴神速,更何況自己是前往山東支援友軍的,更不應該在路途上耗費太多的時間。可是郭松林偏偏安排兄弟們在灤州這裡休息,而
且這一休息就是三個小時,看樣子還要繼續休息下去。士兵們纔不管這些,只要聽長官的就是了,有了什麼問題也責怪不到自己的頭上,他們才巴不得如此呢。可是其他的軍事長官就有些不同的意見了,畢竟這裡還是有些人
也郭鬆齡的意見不同的。其中,第五師師長趙恩臻、第七師師長高維嶽、第十師師長齊恩銘、第十二師師長裴春生這幾人就是十分不願意這樣的拖延下去。可是幾人又無可奈何,畢竟最高軍事權
不在自己的手裡。幾個人對視了一眼,緩緩地從身後走到郭鬆齡的面前,假裝不經意的問道:“軍團長,兄弟們也都歇夠了,你看是不是要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