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鬼王的手下是不能撒謊的，你明明是般若的人，可當初卻指正是我偷了不滅之火，身上也沒有受到蠱蟲的撕咬，這是爲什麼？”
“我說的是蘇綿，可是我沒說是哪個眠。”戈易倒也不撒謊。
我恍然大悟，“是蘇綿叫你來陷害我的？”心中早已確定了答案，一旦確認反倒沒有任何波瀾了。
北冥蕪澤冷笑，“看來蘇家真的是一點都不會消停。”
“蘇家出了一個蘇綿自然是要當寶貝。”我一點都不意外這件事的發生。
蘇家的冷漠還用說嗎？爲了一點陰陽師的希望一定會不擇手段。
“我原本就是蘇家的舊部，現在蘇家有了新的當家人自然是要聽她的話。”戈易苦澀萬分，因爲太冷了，上下的牙齒就在不斷地打顫，聲音聽上去也是斷斷續續的，“她掌控了蘇家怎麼會放你在冥界逍遙？自然是要讓你在冥界也呆不下去。不滅之火是冥界最重要的東西如果這個不見了，就算是冥王也不能保你。”
“還真的是惡毒的法子。”我忍不住讚許，“這些我也算是知道。”
“長明燈……在你手裡嗎？”戈易忽然間開口，眼裡全都是淚水。
“你的記憶不是恢復了嗎？”我很奇怪。
“我便是當初的蘇哲。”戈易痛苦的看着我，顫抖着跪在地上，衝着我磕頭，“冥王妃大人，求求你行行好讓我看一眼這長明燈吧！漫漫歲月我一直想要找回自己的記憶。我一直都想要找回那個關於她的記憶啊！”
我很詫異，原來這個人便是將鮫人帶回蘇家的蘇哲？
長明燈裡早就沒有關於他的記載了，卻不知道他在萬千世界裡面不停地輪迴想要找回自己的記憶。
真的是可悲。
原本的怒氣就在這一瞬間不見了，說到底也是一個可憐的人，我將長明燈從捆鎖裡面拿出來，遞給他。
戈易雙手顫抖的接過長明燈，眷戀的撫摸着這一盞燈，一個大男人在我眼前哭的稀里嘩啦，“阿阮，阿阮，我回來了。”
長明燈居然也發出了嗚咽的聲音。
他們本就是一對戀人。你走過了奈何橋喝下了孟婆湯可是我一直都在等你，生生世世。
“蘇哲前輩……”我想要安慰他。
“當初若不是我把她帶回蘇家便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蘇哲抱着長明燈，目光空洞的喃喃“是我眼睜睜的看着蘇家這些變態將她折磨，是我！”
“我親眼看着他們把阿阮按在池子裡，挑斷手筋腳筋，割開她的皮膚，獲取她的鮮血。她在池子裡掙扎想要上岸，可是蘇家的那幫畜生！在池子邊上佈下陣法。阿阮只能不斷地接受折磨。”
字字句句都在我的腦海裡面轟炸，我無法想象這樣一個少女在蘇家人的折磨之下最後變成什麼樣子。
這簡直就是地獄。
“那個時候你在哪裡？”我問。
“我？”戈易的眼睛裡快速地凝聚起兩道水霧，“他們將我綁起來，關在禁地裡，他們怕我說出去，便封住我的記憶……”
“可是我忘不了，怎麼也忘不了……他們爲了讓阿阮不死，便將她的神智剝離，喂她吃下人肉。以蘇家之人投喂。真的是血淋淋。”戈易抱着長明燈痛苦無比，“這都怪我！怪我！”
“蘇哲前輩！”我拉住快要癲狂的戈易，於心不忍，“這都不是你的問題。”
“我好恨啊！”蘇哲仰着腦袋。
“叮！”長明燈突然間發出了細小的聲音。
蘇哲驚訝的看着懷裡的長明燈，呢喃，“阿阮？”
眼前突然間出現一個身影，婀娜多姿，五官精緻，這便是傳說中的美人魚？
“阿阮？”蘇哲叫起來，整個人站立，雙手顫抖想要伸手撫摸卻最終還是不敢觸碰。
“你終於來了。”阿阮笑着，“不要再難過了。我一直都在等你。”
經過了漫長了歲月，這個飽受折磨的鮫人卻依舊溫和，身上沒有一點怨氣。
就連我這個陰陽師都覺得詫異。
“阿阮？”呢喃着，戈易站在原地。
“蘇哲，以後我都會陪着你的。”鮫人走進，靠在他的胸膛。
影子化爲素無縹緲，最後變成了一顆珠子。
鮫人泣珠，這便是這些年她對蘇哲的愛吧？
戈易撿起那一顆珠子，怔怔的看着。
我站在一邊，感受着他們悲傷和愛情，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
“蘇眠。”戈易忽然間開口，問我，“你說，阿阮會投胎轉世嗎？”
“鮫人原本就不是凡人。”我晦澀不知道如何開口，北冥蕪澤卻幫我回答了，“他們的魂魄並不歸我們管。”
戈易苦笑，低頭看着手裡的珠子，“我知道了。”
長明燈依舊在蘇哲的手裡，安靜的燃燒。我忽然想起來，長明燈可以燃燒一萬年，是不是就算這樣，這個叫阿阮的鮫人還要忍受着萬年的痛苦？
“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說。”戈易道出了一件事，“蘇綿打算飼養楚池體內的邪祟之氣。”
“什麼？”這件事就是天方夜譚，飼養邪祟之氣？這算什麼事？，“她這是要拿邪祟之氣對付我嗎？”
“癡人說夢，邪祟之氣是說飼養就可以飼養的嗎？”北冥蕪澤也被氣笑。
“蘇家的靈泉不是枯竭了嗎？”戈易搖了搖頭，慢慢地解釋，“她想要讓邪祟之氣成爲蘇家新的靈泉，這樣子，蘇家就有機會再培養出陰陽師。”
“胡鬧！”我激動的叫起來，一口氣就吸進了冷氣，劇烈的咳嗽起來。
北冥蕪澤立馬將我摟過來，幫我順氣，目光深幽，“你的意思是蘇綿的野心是一整個蘇家？”
我推開他，“邪祟之氣怎麼可能成爲靈泉，這培養出來的陰陽師還能是正常的陰陽師嗎？”
戈易表示認同，“想法是真的很瘋狂。邪祟之氣最主要的成分是陰氣跟怨氣，如果要飼養邪祟之氣就得讓楚池吃掉無數陰年至陰之人的魂魄。”
以陰補陰？
蘇綿這是瘋了嗎？這世界哪裡來那麼多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