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在江面上掙扎着,釋放着屬於今天的最後一絲灼熱。
此時的海景用當下最流行的一句詩來形容一點也不過:秋水共長天一色。
我看着此時如畫的風景,內心恬淡。
而旁邊一對三十幾歲的夫妻爲了孩子的事情發生了爭吵,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男人轉身離去,留下一臉驚愕的女人和哭泣的孩子。
這一幕,真像一年前的我啊。
一年前的我其實說白一點就是一個非典型的怨婦,之所以說是非典型的,那是因爲我有自己的工作罷了。
我叫歐陽岸芷,今年三十二歲,老公叫齊子城,比我大六歲。我們是同事,最開始的相識其實簡單單純,一起上班,互相覺得有好感,在一起聊天的時間漸漸的多起來,周圍上班的同事都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開始起鬨,他順水推舟的追求了我,落花有意流水有情,我們就這樣在一起了。
當時我們兩個的感情還被公司的人一陣羨慕,畢竟齊子城人長的挺帥的,專業技術也過硬,我呢,也是男生們當時公認的公司第一美女。至於是否有錢,說真的,那個時候家底還真不是我們衡量愛情的重要標準。
談戀愛這件事,在大家眼中都是幸福的,一開始的我們也是一樣,一樣幸福甜蜜,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那是一段年少不知愁的時光,本來我以爲這個戀愛至少要談了幾年才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但是沒想到還是出現了意外。
那是我23歲生日的時候,因爲我們公司距離縣城比較遠,所以他提議到縣城給我過生,畢竟那是我們交往以來的第一個生日,他可能希望隆重一點。
我呢,因爲想着下午就可以趕車回來,也就沒有多想,那天我穿着一件可以兩面穿的白色羽絨服,那個年代特別流行可以兩面穿的衣服。
之所以記得如此清楚,是因爲那件衣服一直被齊子城珍藏了幾年才丟掉。
那天中午吃的什麼,因爲時間太過久遠,我已經不
記得了,只記得那天下午我們回公司的必經之路塌方了。
或許一切是恰如其分的天意,既然是天意,齊子城肯定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我們去了酒店,一切事情都發生的那麼自然而然,我成了他的女人,落紅灑在了我白色的外套上,所以他纔將衣服珍藏。
兩人發生了關係後,他對我更好了,記得有一次我上夜班,人不舒服,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他半夜十二點敲開了鄉鎮醫院的大門,爲我買了藥,送到公司來。
一直守着我,直到我吃過藥,好轉纔回去休息,當時我們雖然在一個公司,但是就職的部門不同,所以宿舍也不同的,他們宿舍距離我們上班的地方至少要走半個小時。
半夜十二點,一個男人走半個小時爲你送藥,這份感情對當時的我來說,是真心想和他走一輩子的。
幾年前,人們對物質的要求還沒有那麼強烈,我在不知道他家朝南朝北的情況下,就把自己交給了他,那是一段單純的用情感堆出的兩情相悅。
可是多年以後,我才知道,什麼叫懷璧其罪。
那段時間特別迷戀席慕蓉,而且特別喜歡她的《抉擇》:
假如我來世上一遭/只爲與你相聚一次/只爲了億萬光年裡的那一剎那/一剎那裡所有的甜蜜與悲悽/那麼就讓一切該發生的/都在瞬間出現吧/我俯首感謝所有的星球的相助/讓我與你相遇/與你別離/完成了上帝所作的一首詩/然後再緩緩地老去
現在拿着日記本在看這首詩,覺得有些酸了,但是那個時候就是瘋狂的喜歡席慕蓉,就好像喜歡齊子城一般無二,讀這首詩的時候,就覺得來這個世界上就是爲了和他相遇相知。就覺得一切美好的東西都適用於我和他。
一次意外就懷上了孩子,齊子城比我大六歲,雖然我不是特別着急,但是他父母聽說我懷孕,一定要他帶我上門。
也是這一天,我才知道,原來誤打誤撞竟然找了一個出生在官宦之家的孩子。
他的爸爸是市委辦公室主任,他的姑媽則是組織部的部長,據他自己說,他的爺爺以前是這個市的副市長。
對我來說,他家裡應該算是很不錯了,因爲我爸媽是地地道道的農民,爸爸是一家火鍋店的廚師,媽媽則是在店裡面打雜。
爸爸這輩子唯一的希望就是有錢自己開一家火鍋店,只是這個希望一直沒錢實現。
第一次到他們家,就被他們家的大房子吸引住了,是在市中心,房子雖然外牆有些舊,但是裡面裝潢卻是格外的高檔。
其實去之前,我還以爲他的父母就是一般的單位職工而已,但是看着他們家能在城中心地帶有一套四室兩廳的房子,就覺得他們家肯定不錯,因此心裡有些忐忑。
畢竟如果他家真的挺有錢的話,自己也覺得配不上,雖然每個女人都幻想嫁給有錢人,當時還沒有高富帥這個詞,如果有的話,對當時的我來說,齊子城應該就是標準的高富帥了。但是真的遇到這樣的事情,其實內心還是希望兩家人門當戶對的,就算不能真正的門當戶對,也至少不能將差距拉的很大。
所以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裡的一個結,墨菲定律說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它就更有可能發生,這句話真的應驗了,不過這都是後話罷了。
第一次去他們家,有一個極爲深刻的印象就是他的媽媽勤快又賢惠,但是對爸爸唯一的印象就是太大男子主義。
有人說選老公,其實家庭因素也挺重要的,不過當時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完全忽覺了這些細節,以至於爲後面的婚姻生活埋下了禍根。
婚禮如期舉行,很快迎來了我們兒子的預產期,同時也迎來了我們相識以來第一次考驗,如果孩子生產順利的話,我想我們的感情應該更牢固一些,至少他的缺點不會那麼快的暴露出來。
在懷孕8個月的時候,我開始不規則的發燒,只能到醫院躺着,懷孕生過病的人或許才能特別理解我,因爲孩子的緣故很多藥不能隨便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