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說如此,廖宇只是驚奇片刻,隨即眼神中卻出了不可思議的眼神。
“正香,你,他真的把你救回來了嗎?”
廖宇有些語無倫次,的確,就他認知,他曾經探查過李正香的身體,她全身的經脈都已經不知不覺間枯萎了,尤其是生你氣息更是枯竭,如果說,能夠爲李正香續命的話,那也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主動將自己的生命氣息過度給她,然而,時間能夠有如此奇蹟出現嗎?
廖宇看向秦霜七的目光有些複雜起來,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越來越感覺自己看不透這個男人了。
秦霜七隻是咧嘴一笑,道:“我說過,我不會讓死神帶走正香,這可是我親口承諾嘛。”
從秦霜七的目光中,廖宇似乎看出了一絲坦然和虛弱。
一瞬間,廖宇似乎明白了什麼。
不過,當李正香反應到自己此時的狀況時,一臉頓時又是一紅,連忙推開秦霜七,蚊子一般細膩的聲音道:“可以讓我把衣服穿上嗎?”
“額。”
秦霜七不禁尷尬一笑,連忙走下了李正香的牀,並一副無辜的樣子走出了房間。
李正香噗嗤一笑,看向廖宇的馬上杏仁眼中,滿是天真的笑意。
廖宇突然發現,自他認識李正香以來,似乎李正香對任何人都習慣的一副冷漠的樣子,沒有任何人能夠干擾她的喜怒哀樂,就連自己都沒有這個能力,而秦霜七卻總能夠做到。
深深看了李正香一眼,廖宇無奈了的搖了搖頭,便走了出去。
茅屋外,秦霜七靜坐在木墩之上,這一刻他的臉上更體現出了一種蒼白之色。
廖宇走上去,被長長的衣領遮住的半張俊秀的臉龐,看不出隱藏着什麼情緒。
“你爲什麼這麼做?”走到秦霜七面前,廖宇問道。
秦霜七淡然聳了聳肩,把玩起石桌上的小茶杯,道:“不爲什麼,難道我要救活她,你不高興嗎?”
廖宇有些語塞,秦霜七這麼說,似乎並不無道理。
最終廖宇點了點頭,道:“我承認,這一次是你救了她,這一點多虧你,只是我更想知道,爲什麼當你傷她這麼深的時候,居然會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以自己的本命去對她相救,雖然這種事情我無法做到,但我能夠知道,現在的你,虛弱的肯定連我,你都不是對手了。”
秦霜七眺望了一下天邊,眉頭稍稍皺起,他也清楚,他將自己的生命過度給李正香,其中又消耗了多少的真龍之氣,營救楚榮雪已經就在眼前了,他要儘快恢復實力才行。
“廖兄,這些你操心的話就多餘了吧。”頓了頓,秦霜七眼神變得深沉了起來,又道:“也只有你是最關照正香的了,我的確是個很壞的人,因爲曾經自私的仇恨傷害過她,所以這一點我不如你,所以…希望你能夠對她一如既往的好吧。”
說完,也不等廖宇回話,秦霜七便擡起身來,走回了茅屋。
廖宇默默的看着秦霜七的背影,莫名的嘴巴撇了撇,哼了一聲,道:“切,讓我照顧正香就照顧被,耍什麼酷?”
嘀咕一句,廖宇也連忙走了進去。
此時李正香穿上了一身白色的衣織小衫,聳俏的胸脯看起來飽滿而青澀,躺在牀上的她,看起來就如剛剛被喚醒的人兒一般,並沒有表現出一副病態的模樣。
秦霜七腳步輕盈的走到李正香的面前,深沉的眼神看了李正香幾眼,看着已經恢復甚至的她,秦霜七感到安定了許多。
雖然如此,卻沒有任何人能夠理解,此刻的秦霜七的內心究竟是怎樣的焦急。
如果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仍舊沒有得到那最後一張羊皮殘卷的話,當李正香再次陷入絕境之後,他就沒有任何辦法去拯救她了。
更何況,這一次去營救楚榮雪等人,他更是凶多吉少了。
如此想來,也許他只有把李正香託付給一個能夠關愛她,並照顧她的人,他才最放心了。
“怎麼了。”
李正香俏臉含着莫名的疑惑,看着秦霜七,忍不住問道。
秦霜七淡笑的搖了搖頭,道:“沒,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更美了,正香…表姐。”
叫出這麼一個稱謂,秦霜七心中莫名的感到一陣暖流,他似乎憶起了當初的時光,那時候的李正香,看着他充滿敵意,卻單純無比的眼神。
李正香嫣然一笑,只是故作沉默的臉,看着秦霜七,道:“他們騙了我好久,讓我一直都以爲我自己是你的親人,只是沒想到,當一切事實弄清楚以後,原來我們兩家,有着那樣的深仇呢。”
李正香略微有些自嘲,看着秦霜七的眼神亦充滿了複雜。
可能,她仍舊對秦霜七是又愛又恨吧,恨的是因爲他們一家人,讓自己永遠都不曾見過自己的母親,而愛的,卻是世間僅有一個的秦霜七,這個能夠將自己的靈魂撞擊出聲音的男子。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傷害你了,對於我來說,真正的仇人,只有一個人,並非所有人,如果我能夠爲自己的父親討回一個公道,我便再無所求了。”
廖宇在背後默默的看着秦霜七,淡冷的眼神中,有一絲複雜之色。
真是這樣嗎?廖宇可是實在的從秦霜七的眼神中看出了決然之色呢。李正香說不讓秦霜七去見李汀,那麼秦霜七就真的會照做了嗎?
其實從這一刻,廖宇真的不再記恨秦霜七了,甚至不希望他可能會就那麼死在李汀的手中。
幾個小時前,李正香就已經性命垂危,憔悴的臉蛋沒有絲毫血色。
然而就是在秦霜七的手下,李正香已經全然恢復了神色,紅潤的俏臉再也不如先前那般蒼白如紙了。
“秦霜七,我廖宇一生都不會對一個對於一個弱者表示欽佩,但同樣的更不會過多的可憐他,而你,卻是我第一個可憐過的人,只是沒想到,當風水輪轉的今天,你已經是不再需要可憐的人了。”
秦霜七默然一笑,道:“廖兄,不知道你此話何意呢?”
李正香靜靜的睜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師傅。
廖宇莫名嘆了口氣,許久,最終道:“不要去自不量力了,你是做不到的。”
三個人都能夠聽懂,廖宇是在告訴秦霜七,不要去赴死。找李汀的下場,只可能是一種,死無葬身之地。
秦霜七隻是笑了笑,接着點了點頭,笑道:“廖兄,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李正香咬了咬自己的脣,望着秦霜七的水眸閃過一抹憂愁。
“我父親這一次有着充分的準備,他想要做的就是要將你們一網打盡。”
秦霜七點頭,並沒有在多說什麼,而是深深凝望李正香兩眼,嘆口氣,卻將目光轉向了廖宇。
“廖兄,雖然我知道你恨我,但我卻知道,你實際上對我很仁慈的了,而在正香身邊所有人中,我卻只信任你了。”
聞言,廖宇輕輕挑了挑眉頭,道:“爲什麼突然這麼說?”
秦霜七臉色突然凝了起來,俊白的臉龐上多出了一絲嚴肅,他沉靜道:“也許,今後的正香,要麻煩你照顧她了,我並不方便經常出現在她的身邊,如果說發生什麼事情,我希望。你能夠做她後半生陪伴她的人。”
聽秦霜七如此說,李正香的俏臉,不禁微微有些僵硬。
不過,仔細回味秦霜七的話語之後,李正香卻不禁笑逐顏開。
廖宇微微楞了下神,卻也噗嗤一笑。
道:“這個…我也希望我能夠給她後半生的照顧,只是,以我的身份,去當做她終生陪伴的人,似乎不太合適吧。”
秦霜七挑眉,凝神看了廖宇一眼,在那一剎那間,他似乎在廖宇的身上感覺到有什麼不自然的地方了。
那張堪比女人一樣白皙的俊臉,似乎變得更加精緻了。
不等秦霜七說話,廖宇清笑一聲,隨即右手輕輕在臉龐之上劃過,連帶着一層看似薄膜一樣的透明皮質的退落,那張原本英氣逼人的,俊美無瑕的臉龐,頓時換成了一張只剩下柔美白皙的臉蛋了。
而一頭烏黑秀麗的長髮,也順着廖宇的肩膀披了下來,長長的劉海兒下,明眸皓齒的臉蛋,尤其是那雙清澈的眼睛。冰冷的氣質,卻夾雜着一種說不出的暗色系的美感。
即使已經猜到了一些,但眼睜睜的看着廖宇如此的轉變,秦霜七感覺到自己的世界觀越來越混亂了。
“你,你也是個女人?”
沒錯,在秦霜七眼前的,曾經將秦霜七玩弄於股掌之中的霸氣男子,赫然便是她女扮男裝的身份。
事實上,以秦霜七的修爲,若是他多加註意,便一定會識破廖宇的身份,但他卻何時懷疑過,這張比女人還要精緻的臉蛋,其實就是一名女子啊!
看到秦霜七驚楞的樣子,李正香忍不住噗嗤一笑,花容頓時展現了笑容。
顯然,對於廖宇的身份,李正香早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