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一處庭院,小旗子來到一處角門輕輕敲了敲,門內沒有動靜,但是當小旗子又敲了一遍,吱呀一聲門便開了。
從裡面閃出一個胖子的身影,胖胖的帶着兩撇老鼠須,一雙黃豆大的眼睛上下打量鍾靖,不悅道:“小旗子,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懂事了,怎麼帶外人來了,也不知會我一聲。”
“馬哥,馬哥,這是我好朋友,這次是我們兩個合錢,我一個人可搞不定,通融通融。”小旗子笑嘻嘻的道。
胖子冷哼一聲,不悅的瞪了李奇一眼,低聲道:“進來說。”
屋內沒什麼擺設,簡單的很。胖子坐到桌子前問道:“錢湊齊了?”
“是,你看看。”李奇笑呵呵的將口袋遞上前去。
胖子打開口袋看了一眼,兩隻眼睛頓時眯成了一條縫,嘴裡不住的道:“好,好。”
李奇見狀搓了搓手,笑道:“馬哥,東西?”
“東西?什麼東西?”胖子臉色一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錢袋收起。
“馬哥,不要開玩笑了,我們湊這些錢不容易,趕快將東西給我吧!”李奇臉色一變,但是還是好聲好氣的說道。
‘啪!’
一聲脆響,胖子給了他一個大大的巴掌,喝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這錢不是你孝敬老子的嗎?”
鍾靖臉色一變,從剛纔進門開始他就感覺不對勁,但是一言未發,如今看到這種情況哪裡還不知道這個姓馬的打的什麼主意。
“姓馬的,你說話不算數,還老子錢來。”李奇懵了,但是還沒傻,馬上知道自己被人耍了,雖然對方是外院的學生,可是自己也不能吃這個爆虧。
“還,還什麼還,到了老子手裡還想要回去,你也不打聽打聽老子是誰,趕緊的滾蛋!”馬胖子囂張的一指門口道。
鍾靖眼睛一眯,心中惱火,都是什麼垃圾玩意,沒想到堂堂白露學院裡居然也有這樣的人渣。身影一晃,越過李奇揪住馬胖子的衣襟,不由分說,上下噼啪兩個嘴巴,打得馬胖子嘴角鮮血直流。
馬胖子也被打懵了,還從來沒有人敢打他。頓時如同殺豬似的嚎叫道:“你打我,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甭嚇唬哥,要麼交貨,要麼還錢,你選一樣吧!”鍾靖低喝道。此時他的心情簡直差到極點,如同吞下半截芥末根一般。
“還錢,還什麼錢。警告你趕緊放手,不然有你好果子吃。”馬胖子滿臉漲紅的嚷嚷道。兩雙肥胖的雙手死死揪住鍾靖的胳膊想要掰開他的手腕,可是就跟遇到了鐵塊似的,無論如何也撬不動。
鍾靖不跟他廢話,伸手直接在他身上摸到錢袋,甩手丟給在身後的李奇,同時又摸到一個硬邦邦的物品,取出來一看,是一個卷軸,上面包着封皮,刻着【魔法鍛鍊基礎】,頓時眼睛一亮,今天主要目的就是爲了它來的。
順手裝進衣兜,還不等決定如何處理這個胖子的時候,大門突然砰的被人一腳踹開,搖搖晃晃的走進來又一個胖子。
鍾靖和李奇一怔,倒不是這個胖子長得如何的駭人,而是他居然和鍾靖手中的胖子居然一模一樣,雙胞胎!鍾靖心中閃過一絲念頭,還沒想好如何處理,進來的胖子突然發現情形不對,不等轉身就如同被掐住嗓子的母雞高聲尖叫,聲音如此高昂,真懷疑他是不是身體內蘊含着一個纖細驚恐的女子。
突如其來的尖叫瞬間彌散在空中,真想象不到他如此身材的身軀如何會有這麼悠長的氣息。瞬間一陣破空聲響,小小的房屋頓時被爲了個水泄不通。
“發生了什麼事情?誰發出的聲音?”一具蒼邁的老聲問道。
“回稟老師,還不知道。”一個年輕的聲音回答道。
“看看!”老者吩咐道。
“是!”隨着聲音一道如同隕石的身影轟然敲破屋頂從空中落下,熾熱的火浪將屋中衆人逼得四下翻滾,如同滾地葫蘆。
來人欣長的身材,細腰乍背,端得是英武異常,但是配合他的臉就一下子全毀了。驢舌頭臉一條,下嘴脣到下頜張着一條鮮紅的癬跡,如同舌頭一般。若是半夜遇到,指定能夠嚇人一跳。不過屋中衆人除了鍾靖這個剛來的新人之外,其餘的人頓時駭然失色。
在白露學院無人不識此人,戒律處的白無忌,有個綽號【白羅剎】,落到他手上的人沒有一個完好無損的,膽小者甚至聽到他的名字都會嚇一跳。
他是戒律處黑麪神包不同的得意門生,包不同是戒律處的長老,專職處置各種違反校規校紀以及對外防禦的事務,可以說是白露學院的核心武力之一。
白無忌一雙細長狹小的雙目掃視了一圈,渾身帶着淡淡的白色火炎道:“何故喧譁?”明明是火炎,卻冷得讓人直哆嗦。雖然他儘量收斂,可是散發出來的白色火炎還是讓衆人如墜寒冬。
“大人,救命!救命啊!”一個胖子連滾帶爬的上前幾步。剛纔被白無忌震得四散翻滾,鍾靖早就丟了手裡的馬胖子,如今分不清這個是自己手裡威脅過的馬胖子,還是後來進來的胖子。
只見這個胖子眼淚鼻涕混成一塊,若不是懼怕白無忌身上的白色火炎,恐怕此時早就上前抱緊其大腿哀嚎了,即使如此,此時的模樣也是讓人覺得他悲慘萬分。
“你是何人?”白無忌冷淡道。
“我是外院的學生,我叫馬宇。”別看哭成這樣,但是回答的時候居然字字清晰,沒有一點兒含糊。
“什麼事情?”白無忌似乎說話很不喜歡廢話,每次都是簡簡單單幾個字。
“大人,爲我做主啊!嗚嗚嗚嗚”馬宇頓時哭聲激昂,真是聞着傷心,聽者落淚,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家裡遭受了滅門一般。
‘哼’
一聲冷哼,還待大肆秀哭技的馬宇頓時嚇得縮了回去,臉上一點淚珠凝結在怔住的癡肥面龐上,顯得那麼滑稽。不過他可不敢在哭泣,飛快的說道:“大人,我被打劫了。”回手一指鍾靖道:“就是這個賤仔,強行將我的錢袋和卷軸搶去,還要,還要殺我滅口,若不是兄長即使回來,我性命不保。求大人做主,主持公道哇!”說着又要哭,但是馬上想起白無忌的那聲冷哼,不禁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哦!”
白無忌眼神落到鍾靖身上,見是個秀氣的男孩子,尤其是那雙眼睛燦若星光,雙手白皙修長,但是除了這兩點之外,幾乎看不見他有任何過人之處。如果半路碰見絕對是個比普通人還普通的人。更確切的說,是個普通的男孩子。
“你強搶了他的錢袋?”白無忌問道。
“沒有,是他貪圖我們錢財,強行貪墨,我不過是取回來而已。”不待說完,白無忌就打斷了他,問道:“爲什麼?”這句話沒頭沒尾,但是鍾靖似乎明白了,道:“我們想要換取一個魔法學習卷軸。”
“可有此事?”白無忌扭頭看着馬宇問道。雖然語氣平和,可是卻如深冬寒風一般讓人瑟瑟。
本待有心撒謊,可是一碰到白無忌那眼神,馬宇頓時點頭老老實實的承認道:“是!”
“得了錢財,你又不願意將卷軸給他,所以起了貪心?”白無忌冷漠道。
“是!”馬宇咬牙承認。殊不知眼神裡那絲恐懼此時早就變成了怨毒,但是他低着頭,沒有人察覺,除了和他心靈相同的哥哥馬洪以外。
“哼!你可真出息!”白無忌冷冷道。剛要說什麼,但是突然怔住,耳朵動了動好像在捕捉什麼。片刻,突然問道:“你是貴族?”
“一等勳爵假戰功。”本想很自豪的挺挺胸膛,可是一接觸白無忌的眼神,以及屋頂的巨大洞口,還是低眉順眼的回答着。
假戰功是一種說法,意思是等同於戰功,帝國重視戰功,戰功得到的爵位一般都是含金量很大的,但是有許多從事秘密工作的,或者是輔助工作的人如果有了貢獻的話怎麼辦?於是就有了這種勳爵制度,假戰功爵位。僅僅賜予戰功爵位,一般都是有實惠的。
“不管你什麼身份,在學院裡都要老老實實的。”說着看着他冷冷道:“根據校規,開除學籍,以觀後效。”這個懲罰可謂是輕之又輕,僅僅是開出學籍,對於身家豐厚的馬氏兄弟來說簡直是隔靴搔癢,只不過臉面上不太好看罷了。
轉過頭來,問道:“你是哪個院的?”
“雜役。”雜役不算是學院的一處分院,所有幹活的都通常雜役,一般就是供給學院的普通人而已。
“你跟我走!”不待衆人反應鐘靖就被白色的火焰牽引住,一絲細如髮絲的白色火焰圍着他繞了一圈,鍾靖打了個哆嗦,渾身頓時動彈不得。心中駭人,難道這就是高階法師的魔法嗎?
“其他人散開。”吩咐一句帶着鍾靖離開。沒有在從屋頂的那個洞口飛走,而是帶着他順着房門離去,臨走時鐘靖用眼神安慰了一下李奇,就被強行帶走。
一路行來,所有學生見到白無忌都忌憚非常,紛紛躬身讓路稱呼學長。直到這時鐘靖才反應過來,這白無忌不久是白露學院的大學長麼!學生裡No.1的存在,自己還很敬仰的說,沒想到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