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徐澤儀又跳了起來,"你敢說王二愣的事不是利用我,我的功勞全沒了."
"那是愛護你,好不好,你要那麼多功勞幹什麼,想累死呀."
"那打板子呢,打板子也是愛護嗎?"徐澤儀一直忌恨着此事,賀中珏又哼了一聲道:"這是幫我舅管教你."
"哥!"徐澤儀拖着哭腔,"如果我再幫你做了事,你還打我板子嗎?"
"那得看你做得稱不稱我心."
"哥,那我不幹."
"好吧,這次幫了你哥,如果還有打板子的事,你哥吩咐人假打."
"這還差不多."徐澤儀顯然挺滿意被賀中珏如此忽悠的,"哥,再問你一個事."
"什麼事?"
"你把夏接進宮,是不是想立她做皇后."
"少胡說八道."
"哥!"那徐澤儀立刻跳了起來,"你不立夏做皇后,我不給你做那要挨板子的事了."
徐澤儀如此仗義,雖然孟夏壓根沒想到皇后的事,但還是很感動,賀中珏一擡腳就給了徐澤儀一腳道:"這事以後都休要再提起."
"哥,我現在越來越看不起你了,以前你心裡怎麼想就敢怎麼做,現在當了這鳥皇帝,反而畏畏縮縮的,早知道這樣,我就不幫你打天下了."
這話讓孟夏覺得挺可笑的,這徐澤儀最善爲自己臉上貼金,她都不知道徐澤儀就幫賀中珏徵了一次糧,就敢用"幫你打天下"這樣的話,賀中珏又一腳把徐澤儀直接踢到地上去道:"就你,也好意思用'打天下'這幾個字,你還真玷污了這三字."
徐澤儀很不滿意地從地上爬起來,賀中珏又問:"劉家那丫頭還稱心吧."
"稱心?"徐澤儀那嘴立刻翹到天上去了,"比起夏夏不知道少了多少趣味,我寧願和夏夏在一起."
"信不信我掌了你那張沒遮攔的嘴."
"你現在還不喜歡聽實話,我講的是實話,我就喜歡和夏夏一起玩."
"玩什麼玩,劉家那丫頭是給你當媳婦生孩子的."
"我寧願夏夏給我生."
孟夏雖然感動徐澤儀的話,但後面越發無恥的話卻讓她冷汗連連,就賀中珏這麼個小肚雞腸的人,聽了這些個話會怎樣?
於是徐澤儀再一次被賀中珏踢到了地上,徐澤儀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道:"賀中珏,你這地乾淨不乾淨,我這身新衣裳可是才做的,我好久沒做新衣裳了,別給我弄髒了."
"嫌你哥這地板不乾淨,明兒開始你負責來擦這地板,擦到你認爲這地板不會弄髒你新衣服爲止."
"哥,我講的那些話可都是真心話,你要不答應就不是我親哥."
"你哥真是白疼你了,你還沒夏懂事."賀中珏哼了一聲,他這話是在誇孟夏,可孟夏汗顏,自己如何可以和這個徐澤儀相提並論,並不是自己懂事,而是自己認爲自己沒徐澤儀那資格,可以跟賀中珏耍賴胡鬧.
"我看等夏拋棄你,你才知道厲害."徐澤儀哼了一聲,賀中珏又踢了徐澤儀一腳道了一聲,"滾!"
"滾就滾!"徐澤儀立馬就溜了.
孟夏見徐澤儀溜了,也想溜,卻聽見賀中珏的聲音:"大冷的天,也不多穿點,就不怕凍壞了身子."
孟夏本來只想出來透透氣,沒想,當然也不敢待太久,所以沒穿皮氅斗篷之類的,聽了賀中珏的話,才發覺不僅手腳,那渾身都涼透了,知道自己又被賀中珏發現了,只得走了出來.
賀中珏一伸手就把孟夏摟自己他那件皮氅裡.
賀中珏的懷抱很溫暖,孟夏沒一會就暖和過來,賀中珏便問:"裡面多暖和,出來凍着舒服?"
"王玉,我..."
"你怎麼了?"
"我不想待在宮裡."
"以前呢,我娘還是你的一個藉口,現如今不想待宮裡,又有個什麼樣的藉口."
"我...還是比較中意在街上晃盪着一些."
"夏,就你那點小心思,別以爲你男人不知道,在街上晃盪什麼,今兒有徐澤儀,明兒有徐書同,你男人早就想把你關宮裡了."
"王玉,你胡說八道."孟夏都快氣哭了,賀中珏立刻得意地笑了起來,"現在可好,總算把你關宮裡了,你男人方便了,想糟蹋一通就糟蹋一通,想..."賀中珏還未說完,就捱了孟夏一通粉拳的捶打,賀中珏便道,"回宮裡去吧,你男人先回去給你焐被窩."
孟夏被賀中珏這句話逗得臉紅心跳的,雖不明白賀中珏爲什麼不去湊這份熱鬧,但也沒問,趕緊從賀中珏懷裡飛也似地逃了出來,只聽見賀中珏不屑的聲音:"都是孩子他娘了,還這麼害臊,你男人遲早要把你變成幾個孩子的娘,看你還臊不臊."
孟夏跺了好幾下腳,賀中珏卻已經揚長而去.
孟夏看不見賀中珏,怕徐惠妃發現自己不在殿內,又讓那方玉雪、鄭靈生出什麼妖娥子來,只得返回徐惠妃看戲的宮殿.
只是孟夏剛到宮殿外一隱蔽處,就聽見有人壓着聲音道:"你且聽清楚了,事懷辦妥當了,自然當不了你的好處,如果辦出了差池,小心你的狗命!"
孟夏愣了一下,覺得這聲音熟悉,自己應該在哪裡聽見過,小心躲在樹後,探頭一看,竟是方玉雪那個極爲貼心的奶孃,正在給一個個頭不高的人吩咐什麼,那人不停地點頭,因爲秀娘後面的聲音特別低,所以孟夏聽不真切,只見最後說妥了,秀娘從袖中掏出什麼塞到那人手裡,那人立刻歡喜地道:"娘娘就是體恤奴才們."
孟夏聽聲音這應該是個內侍的聲音,那秀娘哼了一聲道:"我剛纔吩咐的,你都記好了."
"記好了,全記好了!"
"去吧!"
那小內侍一貓腰,就消失在樹林陰影中,那秀娘左右看了看,沒看見人,才抻了抻衣服,轉身往大殿走.
孟夏感覺秀娘剛纔塞給那內侍的應該是金銀之物,只是天完全黑了,這裡又比較僻靜,她實在沒看清楚,如果秀娘給那內侍塞了金銀之物,一定是吩咐這內侍要做什麼,進宮前,那魯婆子是講過一些規矩和禮儀的,孟夏記得魯婆子告訴花燈其中一條就是沒事不要隨便離開自己當差的宮殿,這在宮裡是非常危險的,那麼講這個內侍要麼是徐惠妃宮裡的人,要麼是個經常行走的,否則不可能這麼隨意地出現在這裡.
孟夏沒聽清秀娘低聲所講的話,所以從這麼幾個舉動上,實在猜不出是什麼事,也只得往宮裡走,只是快到宮殿前,她再一次聽見秀孃的聲音:"小姐,您怎麼在這裡?"
"裡面太憋悶,本宮出來透透氣."
孟夏沒想到今夜自己與這方玉雪犯衝,不是遇到她的人,就是遇到她本人,她不想與方玉雪發生什麼衝突,當然也不想聽方玉雪什麼奚落之語,不得不又尋個地方躲開那往自己這邊走來的方玉雪與秀娘.
只聽那秀娘輕嘆口氣道:"小姐自小身子骨就單薄,又最不喜歡這種熱鬧的氛圍,還況還有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完全忘了當年的主僕之情了,以爲給皇上生了個兒子,就處處擱不下了..."
孟夏有些汗顏,因爲徐惠妃處處挑刺,又總覺得這宮裡處處是陷井,自己小心謹慎到長這麼大也沒這麼循規導矩過,哪還敢有什麼擱不下之舉動,可見這秀娘有多恨自己,無中生有編出這番話來..
"奶孃,你休要胡說."
"小姐,奶孃不是擔心你嗎,你看這些年你一直無所處,本來那太后娘娘是極討厭這沒良心的東西的,但今次太后不同,與以往不同,您沒發現嗎?"
"本宮還看不出來嗎."
"她出身卑微,就算是生了個小雜種,也沒什麼可怕的,但是皇上在登基前把她接進宮了,如果將那小雜種立爲太子,她的身份地位就不同以往了,她甚至還要超越西宮那主."
方玉雪輕輕嘆了口氣道,"皇上除了對她,算是個無情的主,如今這天下定了,西宮那主的父親和那主一樣氣盛,反倒是個禍害,怕那主入城沒有立功,皇上就是在防着,否則就徐澤儀那個癟三一樣的人..."方玉雪不屑地搖搖頭.
孟夏大約明白"西宮那主"是指鄭靈,不過在她的記憶裡,方玉雪是不會說人壞話的,就算被方相夫人和她的閨女欺侮狠了,她也會隱忍不發的,現如今還真不同了,連徐澤儀的壞話也當講不誤.
卻聽方玉雪接着道:"西宮那主現在反而不用擔心了,如果她收斂知事,皇上可能會給她一家榮華富貴,如果她一家要是要不安分,皇上怕還正找不着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