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便笑道:"梅姨,成親這種事,自然是越鬧騰越喜慶."
"我家同兒面皮薄,我怕他經不起這種鬧騰,還有我家同兒平日不大喝酒,有這個世子爺,待會..."
"好了,梅姨您就別超心了,到屋裡坐好了,等着新娘給你斟茶叫婆婆吧."孟夏拉着梅娘往屋裡走.
張嬸也跟着後面道:"我就和她講了,讓她把婆婆的架子端起來,可她就是不聽,以後還不知道被那媳婦如何踩着."
孟夏上次去黎家就沒看見黎雲,一聽立刻警惕地問:"張嬸,三哥娶這女子很兇悍嗎?"
"還用說吧,她那娘,你大約不知道吧,說好聘禮是50兩銀子,臨了臨了,要出嫁的當兒,又把聘禮漲了五百兩,這樣的娘能養出啥樣的閨女?"張嬸很是不屑地道,孟夏便道,"張嬸,還有這事?"
梅娘便道:"別聽我嫂嫂胡說,我那媳婦的娘是繼母."
孟夏點點頭道:"有這樣的後孃,怕那家裡的日子也是極不好過的."
"可不,如果不是看這閨女懂事,又可憐的份上,我纔不想結這樣的親家."梅娘想着那黎氏說的話,還有幾分氣性.
孟夏便安慰道:"好了,梅姨,這大喜的日子別說這樣喪氣的話,最主要是三哥與她恩愛就好."
"話說得不錯."梅娘說完沒看見賀中珏,就"咦"了一聲道,"王公子剛剛還在這兒來着,怎麼一轉眼就沒見着人了."
孟夏便道:"你管他幹什麼,趕緊去堂屋坐好,等三哥他們拜堂吧."
梅娘沒看到賀中珏納悶,其實心裡更納悶早早就來的徐昭,怎麼新人到了反而不見了人影?
梅娘左右沒找着就道:"他慶祥叔來了,同兒必須得拜."
孟夏纔看見周慶祥也來了,忙上前一拱手,眼淚就涌了上來,有些顫聲地道:"慶祥叔!"
周慶祥忙站了起來道:"是二丫."然後又打量起孟夏,孟夏不解地問,"慶祥叔怎麼了?"
"你穿這身衣服還真象你爹,大茂和小全反而不象."
孟夏忍住眼淚道:"孟夏此生都不知道如何感激慶祥叔."說完就要磕頭,周慶祥忙伸手攔住孟夏道,"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如果沒有慶祥叔,那有兄妹三人."孟夏說什麼也要磕頭,周慶祥忙道,"二丫,你如果真要謝,能不能幫叔一個忙?"
"慶祥叔,你只管講!"
周慶祥看看吃驚不解的梅娘和劉明,便道:"借一步說話."
孟夏與周慶祥走到人少的地方,周慶祥才道:"叔只想求二丫幫忙打聽一下,皇上到底打算如何處置布王?"
孟夏便道:"慶祥叔,京州城大戰前夕,我去過布王府,那布王沒爲難我,反而放了我,這次回到京州,我和王玉提過想去看看布王,王玉說布王活在他認爲的獲勝中,我就不要去打破布王的這種平靜了."
"那二丫你看皇上這意思是...?"
"應該會讓布王安渡餘生的,而且還讓他在一種比較美好的心境下度此餘生."
周慶祥聽了嘆了口氣道:"這結果對布王來講,再好不過了."
孟夏也輕輕嘆了口氣,周慶祥又道:"他惱着叔呢,不肯見叔,其實他真不是做皇帝的料..."
孟夏當然知道周慶祥這話的意思,好一會周慶祥又問:"皇上有沒有說什麼時候給孟相昭雪冤情!"
孟夏點點頭道:"日子都定了."
"那就好,那就好,叔就是去了九泉也能和相爺交待了."
"慶祥叔!"
"好了,好了,這樣,叔就放心了,同兒也不容易,他大喜的日子,都別哭哭啼啼的了."
"是,慶祥叔!"孟夏說完,徐書同和黎雲終於受完了第一波折磨,被擁進了院子,孟夏忙道,"慶祥叔,快去堂屋坐好."
"好,好,好!"周慶祥和孟夏趕緊進了堂屋.
沒一會徐澤儀就最先跑進了堂屋,他眼尖,立刻看見了劉明,想着被自己一腳踢得不知道死活的劉沁兒,他有些心虛,所以本來是高聲跑進來,進來聲音反而小了,把眼一拿開,裝沒看見劉明.
倒時徐書同被人涌進來,看見劉明十分吃驚,一拱手道:"劉大人,您怎麼來了?"
"誰說我不能來."劉明很氣惱地一扭着道,那徐書同眼睛落到劉明身後的周慶祥身上,忙走上前叫了一聲"乾爹,你來了..."
徐書同話還未講完,就聽見有人道:"三哥,成親這麼大件事,都不告訴兄弟們一聲,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徐書同一回頭,看見石頭、栓子走了進來,兩人身後還跟着長州來的幾十個捕快,其中有人道:"如果不是栓子哥通知兄弟們,這等好事都要給錯過了."
"就是,就是,今兒三哥不陪大家把這喜酒喝好,兄弟們絕不放過他,是不是?"
"是,不放過!"
"就是,堅決不放過!"
......
好一會徐書同聲音纔有些哽咽道:"我..."
"什麼你呀我的,你不當兄弟們的捕頭了,可兄弟們還當你是我們的老大!"
"就是,就是,三哥,這是兄弟們給你準備的賀禮,只是太匆忙了一些,想你一定都用得着,兄弟們就從長州都擡了起來."
"三哥,給兄弟們找的三嫂,好不好看呀,讓兄弟們瞧瞧!"
石頭才嘿嘿一笑道:"三哥,本來還有好些弟兄都嚷着要來,我怕他們毛手毛腳,把新娘子嚇着了,精挑細選選了這些個能登大雅之堂的兄弟們."
石頭話一落音,惹得孟夏等人一陣笑,石頭又道:"不過長州沒來的兄弟發了話,他們沒能參加三哥的婚禮,那是不成的,三哥得回長州辦一次."
徐書同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婚禮哪還有補辦的."
"那是你對不住兄弟們,你自己去擺平..."石頭的話還未說完,又聽見有人道,"三哥,成親這樣的好事,都不告訴兄弟們,看兄弟們今兒怎麼鬧你這洞房!"
然後又幾個精壯的男子走了進來,那幾個一看見劉明,立刻拱手道:"劉大人,你也在這裡."
劉明微微一笑道:"書同與我曾經共事過五年,我想衝着這五年,也該來討杯酒喝,沒想到幾位也跟老劉一樣的下場."
"是呀,三哥真是太不夠意思了,劉大人,您都不知道,聽見三哥成親,好些和三哥一起出生入過死的兄弟都來了,我們攔都攔不住."
徐書同只得不好意思地說了一聲:"慚愧,我..."
徐書同的話再一次被人打斷了:"據說世子爺要給徐捕頭擺酒一百席,很擔心人數不夠,現在還差多少?"
這聲音與前面兩次聲音不大相同,是個女人發出來的,而這個女人的聲音對於孟夏來講再熟悉不過了,那比徐澤儀的陰魂不散可要命得多.
然後孟夏就看見有快兩年沒見過的桃櫻,哦應該是嬈嬈扭着水蛇腰走了進來.
徐澤儀一看見嬈嬈就道:"這話可真奇怪了,本世子請不請得足人,關你什麼事?"
嬈嬈手帕一揮捂着嘴就妖嬈地笑了起來:"我家楊公講了,當年徐捕頭在長州的時候,沒少幫襯他,所以他成親,禮要送到足夠的人,自然也要替世子分憂解愁,所以楊公又講了,世子爺這席還差多少人,不夠由我們找人補齊!"
徐澤儀嘿嘿笑了幾聲道:"喲,我竟忘了,如今你嬈嬈是周楊公的女人了,也不知道你折騰這一兩年有沒有實現當初的豪言壯語呀!"
嬈嬈臉不紅心不跳地道:"奴家正在努力中!"
別人聽不懂徐澤儀與嬈嬈的對話,孟夏卻知道兩人打的什麼啞迷,不由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嬈嬈那眼立刻落到孟夏身上:"喲,孟老二,真是有熱鬧的地方,就少不了你的身影呀,有你在這兒,那王玉肯定也在這兒吧,好些年沒見他,奴家還怪想他的,他人呢?"
孟夏只得發話道:"那個...表嫂,今兒是三哥成親,你就別在這兒搶他和新娘子的風頭了!"
"風頭這種事得靠自己努力,所以奴家在什麼地方都不會..."
"就以你這張臉皮,風頭這種事,一般人是搶不過你的."孟夏還是不忘狠狠地刺嬈嬈一番,嬈嬈衝徐書同一揮手帕道,"孟老二說了,不讓奴家搶你的風頭,奴家呢,就不耽擱你了,免得拖長的時間,進不洞房,不知道如何地怪憎於奴家!"
"你好了吧!"孟夏拉過嬈嬈小聲道,"你別給女人丟臉了."
嬈嬈聽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孟老二,今兒,你把話講清楚了."
徐澤儀又把那司儀的差事搶了:"徐老三,快點帶新娘子來拜堂,小全趕緊去湊桌椅板凳,不夠就去我家裡搬些來,對了,四兒呢,四兒這傢伙怎麼好一會沒看見了,不管他了,把喇叭吹起來,拜堂,拜堂,趕緊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