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難道不在我手中?
——千乘丘一
含玉一大早就起身了,我看她恢復的還不錯,穆棱跟在她身後,想必與她相處了一天,穆棱把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我躲進玉里,感受的到龍佑將我遞給了含玉。
“我就帶着這個嗎?”含玉弱弱的問道。
“公主無需擔心,聖君就在這玉里,只要你按照聖君吩咐的去做,那千乘丘一是何嘴臉,您待會兒就知道了!”龍佑自信的笑了笑。
含玉點頭嗯了一生,衆人皆目送她走出大門坐上鳳輦,穆棱突然嘆了口氣,轉身似有怨憤的回了房間。
“怎麼了?”龍佑問着,順便給她倒了杯水。
“這個含玉,真是個可憐人,你知道嗎?他的夫君日日夜夜都在軍營,好不容易因爲婚禮向嬴政告假,現在卻又被調往了東海。”
“是呀,自古多少有情人,要麼是天涯海北,要麼是陰陽兩隔,其實我感覺他們兩個,和聖君比起來,其實不算什麼?”龍佑意味深長的看着穆棱,卻引來穆棱一陣唏噓。
“喲~酸死了,真是的,我以前可沒見你有過這麼多的想法啊!”穆棱說罷又把臉轉了過去,“聖君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事情,他現在本體都沒了,元靈很脆弱,我怕他萬一暴露了身份遇到高手,那可怎麼辦啊?”
“你說的也是啊!”龍佑也皺起了眉頭,“這樣好不好,我們現在就悄悄跟在含玉公主的轎子後面,一邊可以帶你玩,一邊觀察動靜你說好不好?”
穆棱當然十分樂意,她早就想見見世面了,聽說這咸陽城是個大城,可是自從前天落腳,我壓根沒有帶她好好玩過。
果不其然,穆棱一到街上,就把段千秋給她的那些錢全部買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了,龍佑也從沒來過咸陽,被這咸陽城的不少東西也吸引住了,他們一邊走一邊玩,竟然把跟蹤含玉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
我一路上就在設想千乘丘一的所在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他所研習的法術又是怎樣的路數,他的實力究竟又達到了怎樣的高度,還有讓我最關心的,莫過於他和女魃究竟有着怎樣的關係。
含玉僱傭的腳伕步子確實邁的夠快,不一會兒鳳輦就落到了一座小“城池”,千乘丘一的住所,或許是這個咸陽城除了皇宮以外最大的地方了吧?朱瓦紅磚,漆門銅鎖,門口有幾排身着盔甲的士兵把守,放眼望去,我關心的不是這園中的景色,反倒是那大大小小几十座瞭望臺,不得不說這千乘丘一真有本事,竟敢在嬴政眼皮子底下把自己的住宅蓋得比任何大臣的府邸還要豪華。
“公主!”一位似乎是守將模樣的士兵單膝跪地,“公主此次前來,可有預約?”
公主來拜謁大臣竟然還要預約?這個千乘丘一,他每日所接觸的到底是些什麼人啊?
“昨日已經差人將帖子呈過去了,你進去通報一聲就可以了!”含玉不緊不慢的說道。
待那守將遠去,我問含玉緣由。含玉道是這千乘丘一不喜歡熱鬧,不愛有人冒昧打擾,除了嬴政,就是皇子來訪,也得預約。
真是好大的架子啊!我正思襯着,一個似乎是太監模樣的人被人扶着從大門緩緩走出,但我所關心的不是這個太監,而是這個太監身後一個手持拂塵,鬢有白髮的俊秀男子,看打扮他是穿着太虛八卦袍,頭頂清風靈虛冠,想必是個道士,那太監拖着肥重的身體,緩慢的轉身,向那道長拱手作揖。
“道長,別在送了,咱家回去這就回稟皇上,也希望國師能按期煉製出丹藥,畢竟陛下龍體要緊啊!”那太監訕訕的笑道。
“煩請王公公告知皇帝陛下,丹藥定會在約定之日奉上!”那道長拂塵一掃,娓娓笑道。
“好,那咱家就不在這兒給道長絮叨了,道長請回!”
那姓王的太監剛一上轎,那道長就緩緩踱步到含玉的面前,拱手作揖。
“公主殿下,主公昨日剛剛出關,本想清淨幾日,不知誰走漏了風聲,皇帝這麼快就知道了消息,還讓王慶來催藥,不過主公昨日就吩咐下來,說今日只見你一人!”那道長引含玉走進大門,我雖躲在玉中,也能看見這裡面的大好風光,可惜啊,風景再好,也只不過是人工雕琢的建築,花草再繁盛也不過是人間最普通的花卉,而我大天山風景秀麗是自然賜予的風光,想到這裡,我不禁還是笑這千乘丘一眼光太差勁。
正殿快到了,上着通靈殿三個大字,我今日便要看看他千乘丘一如何通靈!可是此時那天門玉卻突然發起了光,這倒把含玉嚇得不輕。
“公主殿下,可否讓在下看看你腰間的那塊玉?”
那道士果然機靈,立馬就發現了不對,我這連千乘丘一的面子都沒見到,不會在這裡就暴露身份了吧?
“額...道長...這...”含玉緊張的不敢看那道士。
“不方便?”那道士反問道。
“實不相瞞,這是相公臨行之前留給我的信物,所以...”
不得不說女人就是會騙人,那道士一聽說是章洛留給她的定情信物,自然也就不便讓含玉取下來給他細細端詳,只是他嘴中嘟囔着什麼這玉不是凡物以及類似一大堆不知所云的話來。我一陣唏噓,至少躲過了這麼一劫。
通靈殿的大門被“吱”的一生打來,一陣耀眼的白光從門縫散出,含玉隨道士緩緩進入,門又被關上,殿內一片漆黑,少卿才從兩方發出七彩的光芒,一條金色的大道,就在含玉的腳下,而大道的盡頭,千乘丘一就在那裡端坐着。
隨着含玉的腳步越來越近,我似乎可以看見那傢伙的面部結構了,那左臉的半張面具,似曾相識,那披鬥,不正是皇帝部下伏魔天神義和的混元日月鬥嗎?
“站下!”
一陣尖利的女聲刺破了這大殿的寂靜,放眼望去,一個身材高挑,身着女葵琉璃衣的女人立在千乘丘一的右邊,這個女人渾身也散發着靈氣,一看也是修爲極高的術士。她眼睛注視着天門玉,就彷彿在注視着我一樣。
“無涯子,你搞什麼鬼,那塊玉不是凡物吧?”那女人指着含玉公主的腰間盤問道。
“無量天尊,你這女人,爲什麼一見面就找我的不是,你我同爲護法,爲何總與我針鋒相對!“無涯子憤懣道,”這塊玉不是凡物難道我不知?只是這玉是章洛將軍臨行前留給公主殿下的信物,我又怎能忍心奪他人之所愛,沒收在殿外呢?“
“你們都住嘴!”一陣十分有磁性的雙重嗓音襲來,讓我十分不舒服,不出我所料,千乘丘一開口了。“含玉,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然而含玉不愧是大戶人家的閨秀,話還沒說竟然嚶嚶哭泣起來,這讓三人都詫異起來,不然說這長得越漂亮的女人越是會哭,其實說的也沒錯啊~
“師父,章洛遠赴東海,我日夜爲他懸心,有一夜,我竟夢見他......”
千乘丘一默不作聲,他豁然起身,右手一揮,一道金光閃過,落在半空形成漩渦,千乘丘一微微伸出手指,在上臨摹了兩個字,還沒等含玉看見是什麼,就被他注入了含玉的額頭之上,含玉似被電擊一般,皺着眉頭,少卿她的額頭之上出現了一個類似盛開的硃紅色花朵的圖騰。
這種法術屬於合動術的一種,很明顯千乘丘一早在章洛出征前就在他身上施展過這種法術,當兩人同時被施展上這種法術之後,彼此的心意就會互通。不得不說我真小看了千乘丘一,之前我還把他當做是牛鬼蛇神,如此看來他的功力還真不能小覷,如此古老的法術他都會,而他身上穿的披鬥,讓我不禁膽寒,難不成他真的是女魃的弟子?
“我在出關之後,才知道你思念成疾,洛兒遠赴東海,你日夜懸心,早晚會身生疾患,我如今在你身上施展法術,你便能與他心意相通,你現在閉上眼睛,試試感受一下他的心境,看他心境是否平穩,如若平穩,則表明他此刻未在征戰!”千乘丘一緩緩地說道。
過了一會兒,含玉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她的表情,想必章洛此刻並未出戰,心境自當平緩。少頃,她緩緩摘下天門玉,起身站了起來。
“師父,這是他留給我的信物,我想上面也有他的氣息,徒兒懇請師父將此玉留下,併爲他祈福,但願他能早日平安歸來!”含玉說罷又嚶嚶哭泣起來。
“主公,不如將此玉交給在下吧?”
我一看,又是這個壞女人!她怎麼總是來壞我的好事,我真恨不得從玉里出來把她打個落花流水。
千乘丘一顯然覺得含玉不情願,於是就擺手示意她不準,無涯子冷哼一聲,隨即拂塵一掃,一個精美的盒子就懸浮在半空,天門玉緩緩地從含玉手中脫離,我似乎看見含玉眼神中的擔憂。
“這塊玉就放在爲師這裡,爲師定當每日爲洛兒祈禱,你也不必太過思念了,好好回去調養身體,待到洛兒平安歸來,你們再來我這裡,潛心修習法術吧!”
含玉行了個禮,緩緩地走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