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的寶貝, 原諒媽媽的軟弱,關於你的小名這件事,最終, 你爸爸還是做出了不容更改的決定。
在你還懵懂無知的年歲裡, 你被悲劇的定名爲“灰灰”, 你爸爸的理由很簡單, 只是因爲你是黑和白的結合。
所以, 希望你長大以後不要怪我。
你要知道,你的媽媽其實根本沒有什麼主權的。
我抱着孩子,不住的道歉。
轉眼間, 灰灰已經4個月了,他終於不再每天都安安靜靜的睡覺, 開始睜開自己亮亮的眼睛, 到處的張望。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的笑, 有時候小眉頭輕輕的皺着,好像在思考什麼重大的問題, 有時候還會用他的小手在空中亂抓,好像玩的不亦樂乎。
爺爺說,這是孩子在和夢婆婆學的小本事呢,在他們睡覺的時候,夢婆婆會教他們哭, 教他們笑, 以及打瞌睡, 打噴嚏, 含糊不清的說話……
而許墨很鄙夷爺爺的“迷信愚昧”的思想, 他說,這是人的本能, 一出生就會的。
先不管這兩個人的爭論,我真的很着迷的面對着這個小人。
剛開始,我總是不眨眼的整天坐在嬰兒房裡,看着我的寶寶安靜的睡着,還總是忍不住的摸摸他柔軟的小身體,有時候會弄醒他,想看看他想藍色湖水般的大眼睛。
灰灰,真的是個很安靜的孩子。很少哭鬧,也沒有像爺爺說的我小時候那麼的淘氣。餓了,就會一直看着我,眼睛亮若星辰,我就奇蹟般能讀懂他眼裡的意思。當我無聊的逗醒他,想和他玩時,他的小眼睛裡會閃着無辜,當我抱他時,他會高興的“嗷嗷”的叫着,當我半夜跑到嬰兒房想要再看看他時,他會心有靈犀的醒過來,然後“格格”的笑。當然,每次當我們母子玩的興高采烈的時候,許墨總會強制但無奈的把我“拎”回主臥,這時候,灰灰的眼睛裡會閃着不捨的光芒。
許墨不只一次的“警告”我,不要半夜起來去看孩子,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的灰灰是上帝送我的禮物啊!我真想一直守着他。
最近的許墨,總是很頭大,因爲,自從有了灰灰,我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轉移過去了,有時候都會完全忘記他的存在。
雖然許墨也很愛灰灰,但是他還是無法大度的退居二線,總是不自覺的和不到1歲的兒子吃起醋來。
早上,“老婆,我的早安吻。”許墨霸道一把把我抓回被窩,一張俊臉上寫滿了不滿。
“一會給你,灰灰可能餓了。”我急着下牀,卻被他鉗制祝
“不行,先給我。”許墨真是越來越無賴了。
“好,好……”我無奈了,把脣印上,希望能堵住他的怨氣。
許久,許墨都不願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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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許墨……好了……”我有些生氣的掙扎,他沒有聽見灰灰好像在哭嗎?灰灰是很少哭的,只有很餓的時候纔會掉幾滴眼淚。
總算許墨放開了我,眉頭都要打結了,隨後無比怨恨的說,
“以前是什麼爺爺和沐言,現在又出現了這個小東西。老婆,你什麼時候才能只看到我?”
“灰灰也是你兒子啊?”我不解的問。
“可是,我希望你能最在乎我。”吃醋吃到兒子身上,這個許墨,真是沒救了!
我生氣的甩開他,急忙的跑向嬰兒房,來看我的小天使。
“灰灰。”
我開心的叫着他,他就是我的陽光,只要看到我的灰灰,我的心情就會明朗起來。
我抱起他,用臉摩擦他軟軟的臉蛋,他也開心的咿咿呀呀的說着什麼。
不知什麼時候,許墨穿着睡衣出現在我的面前,慵懶的環住我們,又好氣又好笑的說,
“兒子,你看,你把媽媽都搶走了,她現在眼裡只有你埃”
灰灰只是張着好奇的眼睛,一會看看我,一會看看許墨,小臉上佈滿陽光一般的笑着。
伸出小手,抓住我的頭髮,嘴裡還留着奶漬,好像聽懂了許墨的話,正在開心的慶祝自己的勝利。
許墨無奈的笑了,捏捏他的小鼻子,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我的灰灰,真是個小天使。那麼安靜,那麼可愛,那麼懂事,也那麼聰明。
日子在灰灰慢慢的成長中過去了,爺爺偶爾會來許宅看灰灰,總是許墨一回來他就走,一次也沒有留下吃過晚餐。
我不禁有些困惑,這兩個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和平共處啊?
沐言跟着爺爺也來了兩三次,也總是溫和的說讓我好好養好身體,語氣裡卻總是有些苦澀,婉家幾乎一有空就來,灰灰也很喜歡婉家,她一來就高興的笑,尤其看見婉家那彎彎的眉毛,總是要上手去摸。
婉家告訴我,沐言已經明確的說,他現在還沒有準備好接受一段感情,所以希望他們可以像現在一樣做朋友。她愁眉苦臉的樣子真的不像她,所以我總是會開導她。
沐言是個外表很溫和,內心其實很脆弱的人,讓他對朋友好很簡單,但是要他接受一個女孩,只可能需要很長的時間。
雖然知道自己沒有什麼立場在說沐言什麼事,可是畢竟我們是那麼瞭解彼此。
沐言雖然現在已經不再對我抱有什麼想法,也表示不會糾纏,但是,我知道,他現在完全沒有開始一段感情的打算。因爲,沐言對我,還是沒有完全的放下,從他語氣裡的苦澀和眼神裡的無奈裡,我就知道。
可是,能怎麼樣呢?我們根本就沒有可能了。不說許墨的專制和強勢,就只是我對灰灰付出的愛,也要求我必須做一個好媽媽,好妻子,給我最愛的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這是我所缺失的,所以,我一定要灰灰在美滿溫馨的家庭環境中長大。
婉家和沐言,我只能無奈的祝福吧,畢竟,我希望沐言幸福,否則,我的付出,還有什麼意義呢?
灰灰6個月的時候,許墨決定舉辦一個公開的宴會。
出席的都是許家元老級的人物。宴會的氣氛也十分的奢華隆重。
這些人,我以前都或多或少的見過,只是我一直不會和他們相處。他們太強大,擁有太大的能力和權勢,我總覺得像我這樣平民階層出來的孩子,還是無法和他們融洽相處。
所幸,他們對我倒是客氣的,讓我不至於太難受。
許墨正在會議廳裡說些什麼,我在陽臺等,總是有不好的預感。
這時陳實端着果汁給我,笑着問,
“大嫂,是不是不適應這樣的氣氛?”
“對啊,總覺得太隆重了。灰灰還小,我想讓他和普通小孩一樣,可是……”
可是,他的確有個太過成功和優秀的父親。
“大嫂,許墨的孩子,是不可能普通和平凡的。”
陳實有些同情的說。
我忽視自己心中的那份焦慮不安,只能一口一口的喝着果汁。
這時,從會議廳裡走出一個黑色的聲音,他是一個老人,目光很冷,瞳孔深邃,彷彿有強大的氣場,這位老人,我以前從未見過。
陳實罕見的恭敬起來,上前問候到,“陳伯,你怎麼出來了。”
那個老人只是淡淡的開口,“裡面太吵了,很煩人。”
隨後就把目光鎖定在我身上。
“許夫人,是吧?”語氣淡的彷彿沒有情緒,可是我就是不由的一顫。
“對,我是秦白,您好。”
“我是許家的總管,陳柏年,你可以叫我陳伯。”
許家的總管?這個……
“哦,您好,陳伯。”我小心的回答。
“夫人看起來,似乎年齡不大。我能否冒昧的問一句,夫人的年齡是?”陳伯就那樣看着我,我都感覺到強烈的壓力,可是,他似乎太直接了吧,怎麼一見面就問年齡啊,而且,年齡問題,一直是我的一大痛楚。
“對,陳伯,大嫂確實很年輕。呵呵。”陳實看見我尷尬的表情,出聲想解圍說,
“我沒有問你。”陳柏年只是淡淡掃了陳實一眼,陳實就只能閉嘴了。
“那個……我今年……20歲。”我硬着頭皮說,
“我對事情的要求比較精確。請問夫人說的是虛歲嗎?”
“對。”我繼續無奈的回答。
“那就是說,夫人現在是19週歲了。”
這個陳伯,幹嘛計較的那麼清楚埃
我都快尷尬的出汗了……陳實也有些抽搐。
“這個許墨,真是越來越過分了。”陳伯對着陳實說道,臉上有一絲慍色。
“陳伯,許墨他只是太喜歡大嫂了,所以才……”
“可是,許家的女主人,怎麼能是這麼小的姑娘呢?他後來真是越來越欠考慮了。”
“陳伯,許墨會好好處理的,而且,大嫂已經爲許家生出男孩了,所以,我覺得這和年齡沒什麼關係的。”
陳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嚴肅的看着我,像在審視我一樣。
最後他說,
“我看她也教育不了許家未來的接班人,陳實,你告訴許墨,讓他早點決定,這樣拖着,對許家沒什麼好處。”
我還來不及反應,陳伯就走了,陳實頭大的皺眉。
我不解的看他,
“陳實,你怎麼這麼怕他呀?”
“大嫂,他就是從小訓練我們的那個人,所以,我和許墨都有些怕他。”
“什麼?許墨也怕他嗎?”
“許墨後來似乎一般了,只是,我們都既害怕他,又恨他,也很尊重他。這是很矛盾的心裡,你不會懂的。”
“可是,我總覺得他不像什麼好人。”我害怕的說,
“大嫂,他可能真的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卻是能培養出許家優秀接班人的大管家。他在許家的地位,絕對是舉足輕重的。”
陳實嘆氣的說,眼裡有一絲我不懂的憐憫和同情。
只是當時的我沒有想到,這個今晚的不速之客,以後會那樣的顛覆我的人生。
我一直以爲關於許家接班人的訓練只是在很久以後,可是我完全沒有想到,那個訓練會那麼的慘無人道,那麼的讓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