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喬治顏把她帶到沙龍,吩咐他們在最短時間內把她整理好,他擡起手腕看時間,還好,同展鵬的會議還來得及。

店員讓唐落坐下,馬上忙開來,幾個人一起過來,吹頭髮的吹頭髮,化妝的化妝。

喬治顏站在一排衣服前,挑了一條v領的藍裙子對店員說,“麻煩你等下讓她換上這個。”

唐落在換衣間脫掉溼衣服穿上新裙子,在裡面站了半晌,不得不伸頭出來說,“小姐,小姐,麻煩過來一下!”

店員都在忙着在給其他客人做造型,沒有人聽到她的聲音,坐在沙發上的喬治顏看她滿臉焦急之色,走過來問,“怎麼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她趕緊掩飾。

這時有個店員走過來問,“換好了嗎?出來看看,一定很漂亮!”

唐落猶豫着站在裡面不肯出來,那店員拉了她出來說,“我就說嘛,很漂亮!這條裙子很適合你太太呢。”後面這句話是對喬治顏說的。

唐落右手按在胸前,緊緊的拽着領口。

“請把手放下來站直了看看。”那店員笑眯眯的說。

唐落恍若未聞,店員尷尬的看看她,又看看喬治顏。

喬治顏走近兩步拉了她的手,唐落只是不鬆開,他一用力,她到底敵不過她的力氣,手被他拽離衣服。

店員驚訝的看着她胸前明媚蠱惑的文身,喬治顏臉色騶變,他抓過衣架上的另一件圓領的衣服扔給唐落,“換這件!”

結束和展鵬的會議後,唐落跟在喬治顏的後面向停車場走去,他冷若冰霜,臉色陰沉的可怕。唐落看他不言語,自然也不敢說話,今天陽光本就很毒,又被水淋個透心涼,如今便頭暈目眩起來,走路一腳輕一腳重仿似踩在棉花上。她眼前突然一黑,身體向前撲去,幸虧喬治顏眼疾手快,一個轉身抱住她,她纔不至於滾下臺階去。要好一會,她才能睜開眼睛,看着喬治顏正擁着自己,她立刻掙扎着欲離開他的懷抱,但實在頭暈腳軟,只覺得渾身軟弱無力無法支撐。

喬治顏在她耳邊吹着氣,放在她腰際的手加緊力道,“你還好嗎?難道這就是你勾引男人的手段?如果是這樣,我不在乎讓你多靠下。”

唐落羞憤的掙脫開來,再三咬了牙,強撐着向前走去,即便要倒下也絕不倒在他的面前。

他趕上去一把拉過她,似笑非笑,“怎麼,這麼快就好了?”

唐落臉色煞白,“我還有事,和你不同路,請你放手。”

“怎麼,難道我說錯了嗎?”他並不鬆開。

她掙扎着,“你沒有說錯,是我錯了,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喬治顏一用力,她踉蹌着撲倒在他的懷中,他問,“你到底想怎樣?剛纔難道你不是在誘惑我嗎?現在這算什麼,欲擒故縱?”

唐落奮力掙開他去,“請你放尊重,你放手,放開我!”

喬治顏知她身體不舒服,並不放心她一個人離去,不管她的驚呼就把她拖到車子旁邊,厲聲說,“上車。”

她猛的推開他去,倔強的朝前走去。

“唐落,上車!”他皺起眉頭,陽光很刺眼,他可不想她又暈倒。

她充耳不聞,繼續向前走去,他心中冒火,下最後通牒,“唐落,你上不上車?”

她一言不發,當他透明,他氣極,不想再管她,一腳踩下油門,揚長而去。看着後視鏡中的人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至模糊,他一打方向盤調頭回來。

這條路並不繁華,平時也少有出租車經過,唐落並不知自己要走多久,又該何去何從,只是覺得無限悲哀和憤怒,強撐着一直往前走。

車子停在她身邊,喬治顏跳下來問她,“上不上車?”

唐落徑直往前去,喬治顏攔腰抱起她。

“你幹什麼?”她驚慌失措的大叫,“喬治顏,你瘋了,你放我下來!你放開我!”

奈何她的力氣根本敵不過他,他把她扔在座位上,又拉過安全帶給她扣上。

“你做什麼?”唐落氣極。

“送你回家!”他臉色陰沉。

“我自己會回去,不用你送!”

“這條路上沒有公車沒有出租車,你打算這麼走回去?!”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她鬆開安全帶,“你停車!”

“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倔強!”

“停車!讓我下去!”唐落拍打着車窗,妄圖打開車門,喬治顏早已鎖死,她根本就推不開。她又吵又鬧,喬治顏心下煩悶惱火,猛的踩下剎車,唐落因沒有扣安全帶,整個人朝前撲過去,她雙手連忙撐住前面,纔不於摔倒。

喬治顏笑容裡竟然有幾分得意,“我勸你還是省省。”

“我今天才發現你竟然如此不可理喻!”唐落氣極。

“我也是今天才發現你的話這麼多!”他不客氣的回敬她。

“你想我閉嘴就讓我下車!”

喬治顏停了車,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唐落被他看的心裡發毛,問,“幹嘛?”

喬治顏突然俯過身吻下來,脣緊壓着她的,雙手按了她的肩膀,唐落被他推着往椅子後倒去。她雙手抵在胸前奮力去推他,可是無論如何都推不開,他那樣大力,她被困在他和椅子之間動彈不得,她心下又急又怕,胡亂的拍打着他的背。

許久,他終於放開她,“你還說嗎?”

“你無恥!”話剛出口,他又吻下來,她眼淚滾下來。

他鬆開她,“還說嗎?”

她這次學乖了,再也不敢吱聲。

喬治顏看她安靜下來,啓動了車子急馳而去。

兩人一路沉默無語,唐落縮在椅子的一角,心下驚恐不已,自己同他共事這麼久,到今天才發現她根本就不瞭解他。她身體緊繃,生怕他又突然發起瘋來。可是終究奔波了一天,又和他鬧了一通,本來身體就不舒服,車子開到半路,她便沉沉睡去。一直到感恩巷路口,她也沒有醒過來。天色漸漸暗下去,夜空中繁星點點,如無數隻眼睛一閃一閃的俯瞰了大地。喬治顏看着熟睡中的唐落,她的臉上還有淚痕,他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輕柔的音樂瀰漫在空氣中,他也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唐落睜開眼睛,窗外天已黑透,她知自己睡了很久,身上竟然還蓋着他的外套,衣服上有着淡淡的好聞的氣息。睡夢中的他安詳寧靜,少了平時的凌厲和霸道,她拿過外套,輕輕放在椅子上,而後拉開車門下去。

喬治顏睜開眼睛,在黑暗中,目光更顯得深邃如海,看着她離去的背影。

林嘉俊想着昨日的事情,心下擔憂,又到新天地來看唐落。

“你昨天還好嗎?”他拉張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沒事,不過你的外套送去幹洗了,沒這麼快拿回來,我改天給你。”

“不着急,沒事就好,中午一起吃飯?”

“我下午還有很多事要忙,等下在食堂吃點就可以了。”她婉拒。

這時電話響起,她接起,原來是楊小小,她就在唐落公司樓底下,約唐落一起吃午飯,唐落本是想叫小小一起到公司食堂吃點算了,但是又想她畢竟不是公司的職員,她不想落人口舌。

林嘉俊聽了她們的對話,自然非要跟了去,唐落只得由他跟了自己,兩個人走到電梯口,邊等電梯邊聊天。說到好笑的地方,唐落雙眼明亮如清水,亮晶晶的看着他,他只覺心弛盪漾,挪不開眼去。

喬治顏從辦公室出來,拐過走廊看到唐落和林嘉俊聊的火熱,他走過來問林嘉俊,“你怎麼來了?”

“我看你每天都那麼忙,就不過去打擾你了,約了落落吃飯,一起嗎?”

唐落站在一旁沉默不語,她只希望他說不,沒想到他想都沒想,馬上回答,“好,你們去哪?”

林嘉俊問唐落,“落落,我們去哪?”

唐落只得說,“女人街桂花坊。”

電梯來了,喬治顏和林嘉俊讓唐落先進去,她走進去站在後面的角落裡,林嘉俊正想走過去身邊,喬治顏卻已快一步站在她身邊,林嘉俊只得站在另一邊。

喬治顏高大挺拔的猶如一棵喬木籠罩在唐落上方,她靜默的站着,大氣也不敢出,只覺得胸口悶悶的堵的慌。好不容易電梯到了一樓,林嘉俊先走出去,唐落巴望着趕快離了這逼仄狹小的空間,但奈何喬治顏擔在自己前面,她也挪不開步子去。喬治顏看她如此膽戰心驚猶如驚弓之鳥,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心下只覺得好笑。

三個人走到門口,楊小小看到喬治顏和林嘉俊竟然也跟來了,她衝唐落直翻眼,唐落眼裡盡是無奈。

小小竄到林嘉俊身邊說,“你還敢來?不怕我再把你東西順走了?”

林嘉俊連忙護了自己的口袋說,“小妹妹,我可沒得罪你啊,別老找我下手,你要泄憤就找前面那個。”

走在最前面的是喬治顏,小小撇撇嘴,“沒興趣,沒那功夫。”

喬治顏只當聽不見,上了車,等着他們三個。小小第一個爬上後面的位置,唐落在她旁邊坐了,林嘉俊本想着可以和唐落坐一起,結果又落了空,只得坐副駕駛位上。

小小在後面嘟囔,“冤家路窄,陰魂不散!”

林嘉俊聽見了,指着喬治顏問,“你是說我還是他?”

“你說呢?”小小不再理他,拉了唐落說悄悄話。

林嘉俊說,“不準咬耳朵,有什麼是我們不能聽的?”

小小譏笑,“我們好像沒那麼熟吧?”

“我和落落很熟,落落又和你很熟,我自然和你們兩個都熟了。”

小小冷笑,“你這話講的可真夠有意思的,按你這麼說,他和你熟,你又和我熟,我就該和他熟了?拜託,自我感覺能不能別這麼好?”

林嘉俊被她嗆的說不出話來,拉喬治顏幫忙,“你也不說兩句?”

喬治顏冷着臉,“道不同不相爲謀,我不想對牛彈琴。”

小小正氣的就要反脣相譏,唐落馬上轉移話題,“小小,你不是說下午要逛街嗎?順便幫我買點東西。”

小小瞪着她,“被你氣死!逛什麼街?你個包子。”

四個人到了飯店,找了張靠窗邊的桌子坐下,這次林嘉俊動作很快,一看唐落坐下,就一屁股挨她身邊坐了。楊小小自然明瞭他的心思,雖是討厭喬治顏,也不得不在他身邊坐了。

林嘉俊拿過一邊的菜單遞給唐落,他自己腦袋也湊過去,窗外微風吹進來,她的長髮隨風飄動,拂過他的臉頰,他很自然的把她的頭髮輕輕撥到耳後。

唐落認真的看着菜單,並沒有發覺他這個親暱的舉動,仍舊是明眸淺笑的翻閱着,她一擡頭,對上對面喬治顏的目光,他眼裡盡是譏諷之色。

唐落不懂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引得他這樣看着自己,她把菜單遞給林嘉俊,喬治顏卻伸過手來說,“我看看。”

她遞過去,喬治顏的手在菜單下按上她的,她彷彿被火給燙了一般,連忙縮回去,心跳若狂,他不動聲色的接過去,臉上卻是波瀾不驚,並無半點異樣。

林嘉俊和楊小小正歡快的鬥着嘴,也沒有發現他們倆人之間的小動作。

楊小小問林嘉俊是否吃辣,他說不吃,楊小小便麻利的點了好些菜,結果菜端上桌子,除了一盤青菜,其他倒全都是辣的。

林嘉俊傻了眼,知道自己又被她擺了一道。楊小小得意的看着他,她是無辣不歡的人,吃的津津有味。

唐落看林嘉俊無菜可吃,又點了些不辣的,林嘉俊笑眯眯的說,“還是落落對我好。”

“所以呢?”楊小小嗆他,“你要以身相許嗎?”

“這有何不可?”他順着杆子上,“男未婚女未嫁。”

“你們倆個還吃不吃飯,這麼多菜也堵不住你們的嘴巴。”唐落很尷尬。

喬治顏一聲不吭,只顧低頭吃飯,唐落的筷子碰到他的,連忙縮回手去,楊小小看見了,故意一筷子夾下去搶了他的,“你們都不吃,我吃。”

喬治顏擡手看錶,“嘉俊,時間不早了,走吧!”

他招服務生來買單。

“一共一百八十六元!”因爲是小飯店,價格並不貴。

喬治顏掏出錢包,唐落也拉開手袋拿出錢來,“一半該我們倆的!”

林嘉俊笑着說,“好朋友吃飯,何必分的這麼清楚!”

唐落也不分辯,把錢放在桌上。

楊小小起身拉了她就走。

林嘉俊說,“幹嘛不一起走,反正同路!”

楊小小大聲回,“不方便,我們還有其他事,不勞煩二位。”

車上,喬治顏問林嘉俊,“你喜歡唐落?”

“我覺得她心地單純,性格也好,你怎麼看?”

“不敢苟同,她沒你想的那麼單純。”

“你對她有偏見。”

“我只是實話實說,她們這個層次的人,想的無非就是如何飛上枝頭變鳳凰,她不適合你,而且你家裡肯定也不會同意。”

“喬治顏,你知道你講話很尖酸刻薄嗎?”林嘉俊不滿。

“我只是不想你到時候被賣了還幫着數錢!”

林嘉俊端詳着他,“該不會是你自己想追她吧?”

“你想到哪去了,我對她這類心機女沒有興趣!”

晚上,唐落和小小又到流金歲月跳舞,臺下客人都一起羣魔亂舞,突然,一隻雞蛋飛上臺去,砸在唐落身上。還未等幾個女孩反應過來,更多雞蛋西紅柿飛上去,大都落在唐落身上,也有一些砸在其他三個女孩身上。四個人都懵了,狼狽的退到臺去。

人羣中,幾個青年男子一邊扔着東西一邊大喊,“跳的這麼難看,浪費我們的錢!滾下去!滾下去!”

許多人都刺激興奮起來,一時間瓶子杯子滿臺飛,幸虧幾個女孩已經退到了後面,倒也沒砸着。

酒吧的保安已趕過來拖了那幾個帶頭扔雞蛋的青年,他們又反擊保安,大家扭打在一起,一瞬間酒吧亂成一團。

四個姑娘退到後臺清理,摘了假髮扔在一邊,上面已經粘滿了蛋汁西紅柿汁等,粘粘糊糊的頭髮都纏在了一起,眼看着已是不能用了。

其他三個人都還好,不也就頭髮衣服髒了。而唐落一個人簡直慘不忍睹,除了頭髮衣服,雞蛋西紅柿糊混了滿臉,眉眼早已分不清,雞蛋液體還滴滴答答的往下淌,她拿過旁邊的紙巾擦拭着。

小小坐在那破口大罵,四個人又氣又惱的換了衣服。

小小看到莫老闆走進來,氣鼓鼓的問,“怎麼回事啊,莫老闆。”

“不過是幾個小混混來搗亂,已經扔出去了,你們幾個人還好吧?”

“你看我們這樣能好嗎?”另一女孩生氣的說。

“大家都不要氣了,今天的費用我還照給你們,今天就當放假,大家都早點回去休息吧!”

“真是活見鬼了!”小小哼哼着。

但是接下來,天天都有人起鬨搗亂,每次都還不同的面孔,莫老闆根本就防不勝防。每次都擺明了是針對唐落,他不得不懷疑是有人故意尋仇。開門做生意,他並沒有義務保護唐落,無可奈何之下,他只有辭了唐落。小小很義氣的也辭職了,陪了唐落一起離開。

莫老闆也還算客氣,多拿了些薪水給兩個人,也算是好合好散。唐落本要推卻,但是想到母親的治療費用,到底收下了。

兩個人走出酒吧,小小問她,“你得罪誰了?”

唐落自己也不明白,“沒有啊,你也知道我本就不愛同人計較。”

“那到底是誰?能把你恨成這樣,也太損了。”

唐落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到底是誰要和她過不去,好不容易找到的兼職又沒了,只得另想辦法。

“你有什麼打算?”她問小小。

“我不打算再跳舞了,有家不錯的模特培訓機構招人,我想去參加正規的專業訓練,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歡走臺步。”

“怎麼突然有這樣的打算?”

“爲着自己的將來,也爲着一個人,所以我想讓自己變的更好。”

“是誰?你竟然連我也瞞,我認識嗎?”唐落問。

“落落,我們是好姐妹是不是?”小小問她。

“當然!”

“如果我們同時喜歡一個男人,你會讓給我嗎?”

“哪有那麼巧的事。”唐落笑。

“我喜歡林嘉俊。”她很直接的說。

“他?”

“你也喜歡他嗎?”

“小小,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和你搶的,我對他沒感覺。”

“真的?”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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