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省泉城。
張廣河親自接待了李飛揚一行人。
全權代表魯省的張廣河，也沒有拖泥帶水，吃了午飯後，便開始進入正題。
“李總，對於貴公司之前的方案，我方大體同意，但是一些細節方面，需要討論一下。”
李飛揚點了點頭，就算是張廣河不提，他都要主動提這個問題，搞粗糙又模棱兩可的合作方案，那是在害人害己。
“張主任，這方面確實應該仔細談一談。”
開門見山的張廣河，拿出一份文件：“這是魯省各個水務公司的情況，如果成立魯省水務總公司，那這些水務公司的員工，應該如何安置?”
接過文件翻了翻，李飛揚重點關注了幾個數據。
16個水務公司，一共有員工1.5341萬名，虧損情況也有大有小，去年財政補貼52億（虧損），年總營業額197億。
然後就是各個水務公司的一些粗略情況，比如擁有多少輸水管道、污水處理廠、自來水廠、收費點、辦公樓。
最後一部分，則是各個水務公司的股份結構，以及是否有民營或者外資的部分。
李飛揚指着文件上的員工數量：
“相信張主任也知道一些情況，我們公司在鮀城、蓉城的水務承包中，精簡了一部分員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魯省水務總公司的總員工數，將精簡到七千左右。”
一下子裁剪近一半，張廣河也有些遲疑起來：“七千會不會太少了?”
“根據目前鮀城水務的運行情況，這個比例的員工綽綽有餘，至於被裁剪的員工，我們也不是不近人情，會通過培訓後，再分流到其他子公司，不同意分流安排，只能領一筆補償金離職。”
至於那些水務公司管理層，雙方都默認不談，因爲有鮀城水務的前車之鑑。
他們要麼趁早主動離職，大家好聚好散；要是不想體面，李飛揚不介意幫他們體面。
而張廣河這邊，也知道水務公司內部的貓膩，自來水水質差就不提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工程中，肯定存在不少問題，那連年虧損的賬面，讓魯省也肉疼和無奈。
既然這幫傢伙不知收斂，那乾脆來一個釜底抽薪，直接將管理權交給藍色時代，要自負盈虧的藍色時代，可不會允許這些碩鼠蛀蟲，繼續在內部中飽私囊。
“下一個問題，是關於環衛承包方面，價格太高了。”
根據藍色時代的收費標準，是人均每年100元，整個魯省總人口高達9079萬人，按照這個標準收費的話，年承包費用將達到90.79億。
顯然這個價格，張廣河萬萬不可能答應。
在一番討價還價後，藍色時代做出了巨大的讓步，將價格壓低到一半左右，每年45億承包費用。
通過補充協議，環衛承包費用和水務公司收益捆綁，和蓉城差不多模式，水務公司的收益抵消環衛承包費用，方式是多退少補。
然後就是承包期限、環衛標準、業務劃分等，一項一項的談判，雙方都在盡力爭取最大利益，也在合作條款上，儘可能的細緻，將很多情況都考慮到，免得未來雙方扯皮。
最後一部分問題，就是關於被威立雅承包的島城污水處理廠，以及其他被民營企業承包的部分，暫時是選擇擱置。
談了一個多星期，才簽署了這個一攬子方案。
當雙方公佈合作方案，簽署合作備忘錄時，都是引起了國內各個城市的震動。
不僅僅是因爲雙方的合同，涉及幾百億的項目，更加重要的事情，是該合作覆蓋了整個魯省。
很多民營企業，也第一次看到了環衛、水務上面，只是當他們深入研究後，發現想實現盈利，真的太困難了。
而燧人公司的盈利模式，幾乎是難以複製的，因爲這其中包含了非常多技術難題。
燧人公司將環衛、燃氣、回收、水務、治污，五個領域統合起來，形成了一個環環相扣的產業鏈，即便是其中一兩個環節虧損，也可以從其他環節實現盈利。
如果單單搞一個環節，要在環衛、水務中實現盈利，恐怕只能通過壓榨環衛工、提高自來水零售價，來實現微薄的盈利。
通過壓榨環衛工、提高自來水零售價，這種毫無技術含量的方式，面對燧人公司的高薪福利、自來水零售價不提價，根本毫無競爭力。
而各個城市，又不是瞎子，有更好的選擇，自然選擇燧人公司。
不少有自知之明的公司，頓時失去了興趣，有這個閒工夫，還不如去挖煤挖礦、賣遊戲皮膚點卡、放高利貸。
特別是那數量驚人的環衛工人數，真不是一般企業願意接收的，更何況燧人公司的高薪高福利，其他公司這樣幹，估計離破產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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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魯省的水務、環衛，燧人公司今年的擴張，基本到了飽和狀態，再開拓其他城市，就可能出現消化不良了。
現階段的任務，不再是去開拓市場，而是鞏固市場，將拿下來的地區消化，讓這些地區迅速形成自我造血能力。
然後通過打造樣板，吸引其他地區，主動尋找燧人公司合作，進而將這種模式，複製到全國各地。
燧人公司的官網上，立刻發了一份公告，表明近期不會再開拓其他城市的業務。
下一批合作城市，需要等明年三月份。
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鵬城方面也懵圈了，作爲最先到汕美考察的城市，最後卻讓鮀城、魯省捷足先登了，不鬱悶纔怪。
不過對於這件事，其他城市也沒有太着急，因爲燧人公司雖然投資了不少城市，但是目前的運行情況，仍然需要進一步觀察。
讓鮀城、蓉城、魯省試一試水，再根據發展情況，再做決定也不遲。
打算沉澱一下的燧人公司，也開始埋頭苦幹起來。
先整合各地水務公司，精簡人員和機構，升級改造自來水廠、污水處理廠，然後分流和培訓員工。
同時接管各地的環衛工，組建藍色時代的分公司，建設綜合回收工廠、員工宿舍、配套設施。
在忙碌過程中，時間過得特別快。
11月11日。
難得放下科研工作的黃修遠，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中，召集了各個部門的總經理、各個子公司的總裁，準備開一個發展戰略的內部會議。
同時也是爲了處理一些問題，雖然他將很多事情，都拋給林百傑、黃偉常等人，卻不能一直不出現在公司中。
作爲董事長，他必須時不時和員工溝通，甚至要抽空去公司基層走一走，瞭解公司真正的情況，避免被底下的人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