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在山頭,耀眼的芒華讓人在冰天雪地裡,望眼欲穿。
松鼠、蛇、樹、花、草、昆蟲……過去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透明。
一隻狼被冰封在陰暗的山坳上,月光輕輕灑下,披上一層晶瑩。
狼晶瑩的眼睛裡流出滾燙的熱淚,淚珠掉到雪上,溶化出水窩。漸漸地,沉澱地上的積雪瞬間消融了,煙嫋的湯池蔓延成湖泊。狼的軀體沉入透明的鏡子裡,湖邊的枯樹枝上綻放出花朵。
伊始的景象是這樣美。
“嗷!嗷!嗷唔—!”在圓月,狼會變成人,於是那隻狼變成了一個很美的女人。
女人飄柔的散發舒展到腳踝。她走過去的地方,雪開始融化,每邁出一小步,腳踏過得泥濘裡盛開出花朵。
一朵、兩朵、三朵……繁花似錦,當她走來,山坳,已容顏緋紅。
經歷了旱季與雨季,風季的長夜正是大風劇烈的時候,風搖晃起夜裡的一切東西發出嗚嗚地號子,長了翅膀的蛇在風裡打起了旋,蛇蛋從蛇腹裡墮落出來,與滾動的石子撞在一起,在風裡濺起帶着蛋黃的黏液。湖裡的魚張開巨大的鰭翅滑翔着飛起來。在風裡魚張開嘴吞掉蛇的蛋,最後降落到天上的七彩小島上。
整座七彩小島也在風的鼓動下,移動,相互碰撞在一起,零落的鳥糞岩石打着旋落下去,擦過最後一縷疾風,最終落下來。在地上滾落了一段,才能靜止……
風停了的時候,好多飄蝶撲打翅膀落到島上,掀起一片晶瑩的塵埃粉,在天際翱翔的夢魘獸也會落到小島上歇腳。
在島上,夢魘獸羿看到一個全身被汗水弄溼的女人,那女人懷裡抱着個火球,火球在女人的胸膛上燃燒,女人的頭髮被火苗映得油亮。
蒸騰的霧縹緲纏繞,附着女人的頭髮,汗珠從一縷一縷的髮絲上滑落,再打溼火球,刺啦地聲響。
從那時候,每個深夜裡,羿都會去那個神奇地方。
只要夜幕降臨,羿便鼓動起一雙巨大的翅膀,飛向太高的夜,穿越一座座飄浮在空中、由鳥糞堆積的小島。暗夜裡的璀璨小島上開滿了木棉花,白色的棉絮在花敗的時節,紛飛地飄蕩起來,覆蓋了小島的每個角落,一片白茫。
飄蝶的幼蟲在這裡用棉絮織成繭包裹自己。七彩的光芒渲染了棉絮,被染成了多彩的繭,與七彩島相映成輝。
女人的住處則是另一番景象,灌木花叢的光亮裡,纏綿着風颳起的絲草,幾隻覓食的蜂鳥穿梭在美麗盛開的花朵上,一羣游魚在其間遊蕩,還有紛飛的彩蝶。不遠處一顆燥熱的火球吸引了成羣的飛蛾,那些飛蛾喜歡在焰火裡瞬間燃燒,灰飛煙滅。
深吸一口氣,獸人的發情期,花香四溢。羿找到她,就是憑着這種氣息。後來還是羿的眼睛先發現了女人。
在花叢深處的木屋裡住着一個美麗的女人 。她彎鉤鉤地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擅自闖入的羿。
“你是貴族,還是奴隸?”羿問女人。
“我很餓,你有食物嗎?”女人說着伸出小腳勾住羿的腿。
羿很不自然地後退。可她的腿好長,長到讓羿無法躲閃。她靈活的小腳上不知什麼時候忽然多了一葉鋒利的片草。在羿的胸口上劃出一道血痕。她喜歡用嘴脣吸吮血。
紅日沒有打擾羿與女人,燃燒的火焰照亮了一處陰洞裡的景象。
陰洞裡的一隻雨蛙被一條折了翅膀的蛇所吸引,蛇吐着鬚子噝噝作響,蛙被催眠了,蛇鑽進蛙的洞裡,一口把蛙吞下,之後,蛇要消化,在洞裡摩擦着蛇腹,吐出乳白色的粘液……
漸漸地,女人全身乏力,鬆弛下來地包括眼皮。懵懂中感覺有個高個子獸人把她扛在肩上,她現在是羿的女人了。
在風季,羿愛上了一個女人 ,女人告訴羿她叫斑。羿告訴女人它是夢魘王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