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那個女鬼,身上穿着水綠色的衣服,那衣服上還紋着大朵的水仙花!雖然我沒有看清她的容貌,但不知道爲什麼,我卻總覺得她好眼熟啊!”
飛霜閣內,程洛音白着臉,將那女鬼的樣貌說了一遍,正暗自思考的越王猛地瞪大了雙眸:“你說什麼?那女鬼的衣服上,有大朵的水仙花?”
程洛音正瑟瑟發抖,被越王加重語氣一追問,她彷彿又被嚇到了一般,惶恐地睜大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所措地點點頭:“是啊……難道,有什麼不對?”
越王沉靜的眸子裡劃過凝重的光,又見程洛音被嚇得不輕,他深吸了口氣,放緩了聲調,柔聲道:“沒事,你先好好休息,有什麼事等天亮了再說。”
程洛音困惑地眨了眨眼,卻聽話地沒有多問。
見狀,越王欣慰地點了點頭,又對一旁的如月命令道:“好好照顧小姐,今晚你們都別出去了,就在房間裡陪着小姐吧!”
如月應了一聲,越王又安慰了程洛音幾句,便起身匆匆離開了。
待到越王走後,如月揮手將一臉擔憂的如雲等人揮退,房間裡只留下她、如花和阿青,她這才蹙眉對程洛音道:“小姐,這樣真的就可以了嗎?不用再做別的準備?”
如花見程洛音臉色蒼白,以爲她冷,便讓阿青去將炭火弄旺,她自己則是給程洛音倒了杯熱茶。
程洛音接過茶水,卻沒有喝,輕輕晃動着杯子,她眼眸沉靜,哪裡還有小白兔一般的恐懼模樣?
看着清澈見底的茶水,她勾起脣角,幽幽道:“不必,我想柳氏比我更想要將‘女鬼’給趕走吧!”
一夜時間很快就過去,第二天清晨,越王上了早朝回來就直接奔向了富裕軒,與此同時,陪了程洛沁一夜的柳氏,聽說越王去了富裕軒後,也朝着富裕軒走去了。
“娘,當年兒子出征後,趙姨娘便去了,當時娘跟我說她是不小心墜車而死的,娘可還記得?”
昨晚的事情,程老夫人只知道是兩個孫女見鬼了,卻並不知道細節,也不知道那女鬼說了一句“柳王妃,還我命來”。
如今聽兒子提起舊事,她疑惑地問道:“怎麼忽然想起舊事來了?”
越王沒有回答,繼續再接再厲地問道:“娘你先別問這些,您再把當時的細節跟兒子說一遍吧!”
程老夫人越發困惑了,不過兒子問起舊事,她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不過,多少還是有些傷感的,畢竟那位趙姨娘,可是她四處打聽,又請了算命先生問過之後,才決定兒子娶進門的。
那位算命先生說了,這趙姨娘有旺夫相,可以生兒子!
可惜,趙姨娘命薄,還沒懷孕就死了!
這件事過去了許久,程老夫人記憶已經有點模糊了,想了一下才想起來當初的細節,緩緩道:“那個時候,你出征不久,趙姨娘心情不好,整日不吃不喝的,我便提議讓她出去散散心,她也同意了,就挑了個好日子,準備去清涼寺上上香,順便踏踏青。”
說到這裡,程老夫人面色黯然了下來:“誰能想到,馬兒在路上忽然受了驚,一路蹦狂,還將趙姨娘和車伕一起甩下了馬車,她的頭正好磕在一塊石頭上,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沒了!那車伕,也受了重傷。”
說到這裡,程老夫人嘆了口氣:“可惜啊,據說趙姨娘在寺裡還求了一個上上籤,籤文上說,只要她能等到丈夫平安歸來,就能飛上枝頭!想必,若是能躲過那一劫,咱們府中就可以填一個男孩兒了!”
“是麼,只是意外麼?”
越王眸子裡劃過暗沉的光芒沒,喃喃自語了一句,程老夫人聽不真切,疑惑地問道:“你說什麼?”
“沒有!”知道自家的娘一向偏心於柳氏,在沒有找到確切證據之前,越王不想讓老夫人煩惱,便將心中的疑惑壓了下去、。
不過,他到底還是想弄清楚真相,便旁敲側擊道:“當時我不在,柳顏既要照顧娘,又要操持府裡的一切,操辦喪事的時候,她一定累壞了吧?|”
說起這事,程老夫人面色越發黯然了:“雖然我很喜歡那丫頭,但她畢竟只是個妾,而且也沒有生下個一兒半女的,依照廣越國的風俗,她的喪事是不能大辦的!就連簡單的置辦也不行,只是定了個棺材,草草埋了。”
“草草……埋了!”
越王呢喃一句,將“草草”兩個字咬的很重。
程老夫人一怔,以爲他是對趙姨娘有情分,所以才追究此事的,趕忙道:“你也不要怪顏兒,這是廣越國的風俗,她也是按照風俗辦事!事實上,那件事她處理的不錯了,這事若是放到別的府裡,肯定就是一個草蓆,草草打發了事!顏兒還能想到爲趙姨娘置辦棺木,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越王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沒有表態。
他還想說什麼,門外忽然想起了細細的腳步聲,他眸子一黯,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
“娘,王爺!”
一夜沒睡,柳氏的臉色有些憔悴,卻還是擠出得體的笑容。
程老夫人應了一聲,招呼柳氏坐下,關切地問道:“沁兒怎麼樣了?”
柳氏滿臉的疲憊之色,聞言擠出一絲苦笑:“沁兒沒事了,娘不必擔心。”
說着,她似不經意地掃過越王沉靜的臉頰,那英俊的臉上滿是冰霜。
同樣是女兒,程洛音出事,他便迫不及待地趕往飛霜閣,可程洛沁出事,他不但看都不看一眼,連問也不問一下。
柳氏的心徹底涼了,此時此刻,她已經不敢再奢望這個男人的疼愛,她只希望,他能夠盡到一點點做父親的責任,也希望,自己的王妃位子可以永遠坐下去。
因爲她不確定,一旦自己不是越王妃了,那她們母女二人在王府內還有沒有容身之地!
“娘,音兒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沁兒和音兒同時聲稱見鬼,我想府中說不定真的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老人家向來迷信,程老夫人其實一直惦記着這事兒,可越王自打進屋後就追着趙姨娘過世的事情不放,程老夫人沒有時間提出心中的隱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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