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楊掌櫃每說一句話，程洛音的驚愕就會多一分。
你確定你說的是一個族羣，而不是一個國家？
而且，每一個行業拔尖的天才裡，都有這個神秘族羣的身影……難道說，這個族羣類似於華夏的那些頂尖機構，專門收納哥哥領域的天才？
摩挲着下巴，程洛音的頭腦開始快速運轉了起來。見楊掌櫃誇了那個神秘族羣半天也沒有說到重點，程洛音蹙了蹙眉，開門見山地問道：“所以，蒼龍蒼令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楊掌櫃深吸了口氣，死死壓下了那種激動的心情，答道：“這個族羣，叫做蒼龍族！至於蒼龍令，則是蒼龍族成員才特有的令牌！據說，每隔十年，蒼龍族就會現世，在蒼穹大陸上挑選人才。
這些被挑中的幸運兒，可以進入蒼龍族，接受最頂級的培訓，從人才直接上升爲天才！不僅如此，這些被選中的人，還能接受蒼龍族的各種扶持！
可以說，一旦被蒼龍族選中，那麼這個人，就會成爲蒼穹大陸最耀眼的新星！他的名字會傳遍整片蒼穹大陸！就連各國皇室，都要對他禮讓三分！”
說到這裡，楊掌櫃更加激動了，彷彿他已經得到了蒼龍令，被蒼龍族培養成了頂尖天才，各種光環加身了一般。
“楊掌櫃，淡定，淡定……”
程洛音生怕這位中年人一激動之下就抽過去，趕忙出聲提醒。
楊掌櫃回過神來，大概是發覺了自己太過激動了，他訕訕一笑：“東家，屬下失態了。”
程洛音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你繼續說。”
“呃……”楊掌櫃一撓頭：“我……說完了！”
程洛音有些無語了：“所以？這蒼龍令到底長得什麼樣？蒼龍族什麼時候會下來選拔人才？”
聽着程洛音提出的問題，楊掌櫃的表情更加訕訕了：“這個，屬下也不知道，屬下將所有關於蒼龍族的消息整合起來，也只是得到了以上的內容。
東家所關心的問題，屬下也特意留心過，但是在這個問題上，不論是那些江湖人士，還是朝中的官員，都三緘其口。”
程洛音點了點頭，這個倒是可以理解，畢竟像這種機密的問題，也很少有人會白癡到大大咧咧地說出來。
何況，如果蒼龍族的存在真有那麼牛叉，那，即便是朝中的衆臣，都會意動吧？
想到這裡，她心下忽然一沉。
朝中的重臣也會意動，那……楚漢軒呢？
以他的心智，程洛音相信，如果他真想進入蒼龍族，不管那個所謂的選拔有多困難，他都能夠成功進去的。
問題的關鍵就在於，他會去嗎？會意動嗎？
想到這個問題，她忽然就有些煩躁。
看了一下窗外的天色，時間已經不早了，程洛音正準備回府，卻在進入第一樓大廳的時候愣住了。
她在飯莊呆了一個時辰，此時的飯點雖然已經過了，不過飯莊內的人還是不少，至少還有大半的席位上有人客人。
在這些席位中，一位穿着單薄的老人正坐在大廳的角落裡，一臉窘色。
老人面前的桌子上，雜七雜八地放着十多個空盤子，雖然那些盤子乾乾淨淨的，程洛音還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這些盤子都是被人舔乾淨的！
也就是說，有人不但將上面的菜都吃了，連湯汁都沒有放過！
桌子旁，一個小二一臉爲難地看着老人，分外糾結的模樣：“老大爺，雖然我很同情你，但是我們同仁飯莊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白吃白喝的地方！
您看，這麼多客人都看着呢……”
老人的所穿的衣服看上去不算破爛，卻也絕對沒有多好，衣服也很單薄，再加上一頭白髮，這小二頓時就動了惻隱之心。
不過，同情歸同情，他卻不敢開口免單，畢竟同仁飯莊的飯菜價格不便宜，老人這一桌點了十幾個菜，還都是一樓大廳裡最貴的菜品，怎麼也得有個幾兩銀子，比他一個月的月銀還要多！
那老人剔着牙籤，看着小二爲難的模樣，一臉大度地揮了揮手：“小娃娃，我也不爲難你，叫你家東家來見我！”
這下，小二臉色更難看了。
東家不但是越王府的三小姐，如今更是睿王府的王妃，別說是他一個小小的跑堂，就連楊掌櫃，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老人眯眯眼，見小二陰沉着一張臉，他一吐牙籤就站了起來，看也不看小二，就要朝外走去。
“唉，老大爺您不能走！這一桌子的飯菜！”
一見老人居然大咧咧地就想朝前走，店小二面色一變，就想追上去。
“罷了，這一單就免了吧！”
就在店小二急的直冒汗的時候，一道清越的女聲從身後傳來，店小二轉身看去，頓時如蒙大赦：“東家！”
程洛音點了點頭，看也不看那位即將出門的老者：“老人家，我這一單可以給你免，甚至您以後來吃飯，所有的飯菜錢我也可以都給您免，不過下一次您再來吃飯，可不可以不要爲難我的店小二？
他們都只是吃月薪的，一個月幾兩銀子，您像今天這樣多來幾次的話，我家的小二就都要餓死了。”
店小二朝程洛音投去感激的目光，那個老者卻驀地一轉身，衝着程洛音咧嘴一笑：“丫頭，我們又見面了！”
回睿王府的馬車上。
程洛音手中細細摩挲着一塊精鐵所打造的令牌，令牌上威武霸氣的“龍”字，讓她遲遲迴不過神。
這塊令牌，就是先前那個老者給的。
而那位老者，她與他僅有兩面之緣。
第一面，是在清涼寺外，那一次程洛音遵循程老夫人的囑託，給這老者送吃的和錦被，吃的被老者吃光了，錦被他卻沒收。
第二次，就是這一次了。
爲了混一張長期飯票，老者給了她這個令牌，說將來對她有大用處。
她的本意就是要讓這老人家有個可以免費吃飯的地方，沒打算收取他的報酬，他卻硬是塞給了她這個東西，美其名曰，不是嗟來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