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洛音的心情有些微妙,一個玉鐲子而已,以她現在的財富想要得到多少又可以得到,但是她又覺得,不論多好、多值錢的鐲子,跟楚漢軒送給她的血紅玉鐲子比起來,分量似乎都差了許多。
多年漂泊沒有家,也從未體會過情愛的滋味,這一刻,程洛音的心中卻一片溫熱,她真的可以接受眼前這個男人嗎?可以相信他給與的承諾,與他共渡一生?
雖然有衆人圍觀,但楚漢軒的目光卻一片清明,原本的深邃和看不到底的冰寒似乎都融化掉了一般,程洛音沒有反對,他便將鐲子套到了程洛音的手上。
白皙纖細的手腕與血紅的顏色相得益彰,白的更白,紅的更紅,原本有些蒼白的手腕在紅色的陪伴下似乎鮮活了一些,而玉鐲的猩紅,被白皙的手腕一映襯,也彷彿褪去了煞氣,變的柔和了起來。
“好好好!睿王如此看重三丫頭,是她的福氣,也是我們越王府的福氣!”
在場衆人,如果說這一刻有誰是真正爲程洛音感到高興的,也就只有老夫人、如月和孫氏母女了。
聽了老夫人的話,孫氏也笑着附和道:“是啊,妾身也覺得王爺對三小姐的心,羨煞旁人呢!”
程洛婷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她不能反駁程老夫人的話,只能拿還沒上位的孫氏開刀:“孫姨娘,這說話的,莫不是你也希望自己變年輕一些,好配得上越王的丰神俊逸?”
孫氏一愣,雖然程洛音有扶她上位的打算,不過程洛婷積威甚久,面對程洛婷,她還是有些害怕,只能吶吶的不敢說話。
“難道二姐就不想嫁給睿王姐夫這樣風神俊秀,又溫柔體貼的男人麼?”
孫氏的性子軟弱,已經不好變化了,但程洛芸在程洛音的教導下,已然不是當初那個膽小怕怕事的丫頭了。見程洛婷拿自家孃親出氣,她猶豫地看了程洛音一眼,恰好程洛音也朝她投來意味不明的一瞥,程洛芸頓時有了膽子。
“我覺得二姐你看睿王姐夫的模樣就像要吃了他一樣,難道不是覬覦已久麼?”
“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些什麼?”
程洛婷的司馬昭之心,可謂是路人皆知,不過衆人也只是在心裡默默鄙視她而已,誰也沒有當面說出來,如今被一個小丫頭戳破心事,而且還是當這程洛音的面,她不禁有些心虛。
有一有二就會有三有四,話一說開,程洛芸就什麼也不怕了,在程洛婷羞惱的目光中,她挺着小胸脯,肉嘟嘟的小臉上滿是不服氣的神色:“本來就是!我聽說,前陣子二姐你還跑去睿王府,想要生米煮成熟飯!”
說完,她困惑地皺皺可愛的小眉頭:“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麼把米煮熟了睿王姐夫就會娶你,但我還是想說,睿王姐夫的心裡只有三姐,你就不要多想了!”
噗哧!
程洛芸的那可愛的模樣令程洛音忍俊不禁,尤其是那句“不知道爲什麼把米飯煮熟睿王姐夫就會娶你”,更是令人捧腹。
程老夫人原本不知道這件事,聽了程洛芸的話,她頓時向程洛婷和楚漢軒投去了狐疑的目光。
楚漢軒尷尬一笑,察覺到程洛音不懷好意的竊笑,他不禁瞪了那幸災樂禍的小女人一眼。
“咳咳……”笑夠了,程洛音止住了笑容,一臉正色地看向程老夫人解釋道:“奶奶,那件事只是誤會,誤會而已。”
程老夫人還是有些不相信,不過程洛音都這麼說了,又事關程洛婷的清譽,她也不想在這件事上繼續兜圈子。
剛想轉移話題,卻聽程洛音繼續道:“不過麼,今日我還是要把話撂下,我和王爺還沒成親,但是在名義上,他已經是我的男人了,今後不論是誰想要嫁給他,可以光明正大地來問我們的意見,若王爺想要,我二話不說就會爲你們張羅喜事……”
說到這裡,她斜眼看了如雲一眼,見這丫頭果然流露出一抹激動的神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流露出幽幽冷光,程洛音忽然冷冷道:“不過,誰若是想玩陰的,被我發現一個,我就收拾一個!”
她的手腕在場之人都見識過了,柳氏母女曾經那麼囂張,還不是被她修理的還手的力氣都沒有?
程洛婷臉色一白,想起柳氏母女的悲慘下場,她只能訕笑着寬程洛音的心:“三妹放心,睿王爺對你情比金堅,誰也搶不走的!”
離開富裕軒,楚漢軒陪着程洛音在睿王府的鵝卵石小路上漫步,揮退了幾個丫鬟和他的僕人,他斜睨表情淡淡的程洛音一眼,饒有興趣地問道:“娘子,你今日真有氣勢!”
噗哧!
程洛音險些噴出一口老血,白了不正經的楚漢軒一眼:“誰是你娘子,我們還沒成親呢!”
“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男人,你不是我娘子,又怎能把話說的如此順嘴兒?”
停在飛霜閣外的花園裡,春寒料峭的時節裡,百花還沒綻放,而眼前的男人一臉含春的模樣卻讓人忍不住想要一拳將他打出越王府。
程洛音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後退幾步和他拉開安全距離,這才覺得那種彆扭的感覺減退了一些:“你你你,我告訴你,雖然我承認你是我男人了,但是你對我而言,就像我的錢一樣,都是我的所有物!”
楚漢軒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程洛音覺得他現在的表情有些不妥,卻沒想通究竟哪裡不妥。
待她回神,楚漢軒放大的俊臉已經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在她愣怔的目光中,他薄脣勾起邪邪一笑:“既然我已經是娘子的所有物了,那麼貼身什麼的,不算過分吧?”
程洛音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朝後退去,然而不等她動作,一隻有力的大手忽然箍住了她的後腦,令她不能如願地遠離越來越近的臉,在她瞪大的眸子裡,他的薄脣就那樣覆了下來。
良久,兩雙同樣粉紅水潤的脣畔分開,楚漢軒伸出舌頭輕輕舔舐了一下嘴角,露出無比滿足的神色:“音兒,你的味道,比你做出的飯菜味道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