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送你進宮!”
他的聲音就如同眼神一樣溫柔,程洛音的心跳又快了幾分,隨即一咬牙——不就是表白了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們之前連洞房都入了!各種姿勢也都解鎖了!區區一個表白算什麼!
這樣安慰了自己一下,她羞囧的情緒果然好了不少。
上了馬車,楚漢軒不出意料地一把將她攬入了懷裡:“娘子,我想死你了!”
程洛音身體微僵,臉蛋兒也羞得通紅:“我白天就回來了,白天不就見過了麼……”
鼻端輕輕在她透着自然馨香的脖頸間摩挲,他的聲音有些暗啞:“僅僅是一面哪行!我恨不得日日夜夜將你綁在身上,融入我的骨子裡,讓你再也沒辦法離開我!”
暗啞的情話令人心跳加速,程洛音動了動身體,突然發現了個問題——馬車行駛的很慢很慢!而且,明明拐個彎兒一直走就能走到宮裡的路,今兒個卻已經拐了兩三個彎兒了!
她心中一突,這個傢伙,該不會想在馬車上……
事實證明,她猜對了。
半個時辰後,馬車終於走上了直通皇宮的大道,程洛音手軟腳軟地靠在車廂上,沒什麼力氣地白了楚漢軒一眼:“本來挺寬裕的時間,硬是讓你弄得緊迫了!”
楚漢軒摸了摸鼻子,一臉無辜:“誰讓娘子這麼迷人?而且,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們整整五天沒有見面,這可是十五年啊!”
“噗哧!”
程洛音失笑,這傢伙這麼貧嘴,還能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也真是沒誰了。
眼看快要到皇宮了,她趕忙整理好了衣服,楚漢軒也端正了神色,一臉凝重道:“娘子,今日進宮,若是你方便的話,能否去看看楊太后?”
程洛音一愣:“楊太后?爲什麼?”
楚漢軒道:“賈后對外宣佈,楊太后重病臥牀,事實上卻是將楊太后打入了冷宮!”
“啊?不會吧?”程洛音有些不敢相信:“惠帝不是很尊重楊太后麼?賈后怎麼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出這種事?何況,楊太后並無大錯,一旦此事被揭發出來,賈后不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楚漢軒嘆了口氣:“傻丫頭,你以爲爲何賈南衝會那麼賣力地對越王府動手?甚至不惜將我和沈相大人一起剷除?父皇又爲何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程洛音蹙眉想了一下,驀地瞪大了眼睛:“不是吧?惠帝爲了讓賈家人有幹勁,居然把楊太后給賣了?”只有這種可能性可以說得通了,可她還是有些不明白:“雖說楊太后在宮裡地位很高,皇上也很尊敬她,但她畢竟不是皇上的生母,宮裡的真正權利,還是掌握在賈后的手裡的!賈后爲什麼要處心積慮地對付楊太后?”
她百思不得其解,楚漢軒卻露出了非常怪異的神色,見程洛音疑惑地望過來,他猶豫了片刻,纔開口解釋道:“因爲你年紀太小,恐怕不知道,在楊太后嫁給先帝以前,其實她和父皇纔是真正的戀人!
後來先帝的原配過世之後,楊國公便送楊太后進宮,而先帝也看中了她的年輕美貌,直接封了她爲皇后!”
呃!
程洛音震驚到了極點,這算什麼?亂那個啥麼?
而且,比惠帝和楊太后之間的複雜感情更讓她震驚的,是先帝明知道楊太后和自家兒子有感情,卻還是強硬地拆散了兩個人!
果然,皇家的事情,沒辦法用常理度之!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摩挲着下巴,饒有興味道:“楊太后是楊家的女兒,楊國公如果知道自家女兒被打入了冷宮,會置之不理麼?”
見她這麼快就想到了重點,楚漢軒很欣慰,淡淡道:“楊國公當然還不知道楊太后被打入了冷宮,我也是下午入宮無意間發現這件事的!”
這就有意思了!
程洛音眸子裡飛快地劃過一抹精光,也明白了楚漢軒的打算:“放心吧,我會找個機會去冷宮中探查一下,如果可以,過了今晚,我想將楊家一併拿下!”
說話間,馬車已經駛到了皇宮的正門。
正門處停了不少馬車,但只有車伕在看守,乘坐馬車而來的官家小姐們,已經全都進宮去了。
望着數不清的馬車,程洛音瞪了楚漢軒一眼:“都怪你!這一下又幫賈后找了個找我麻煩的理由!!”
楚漢軒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誰讓娘子魅力大,爲夫被娘子迷得神魂顛倒呢?”
笑歸笑,鬧歸鬧,兩人誰都沒有把遲到這件事放在心上。
程洛音下了馬車,楚漢軒卻沒有回去,雖然相信程洛音的能力,不過麼,凡事都有意外,他留在這裡,一旦賈后真的膽大包天想動手的話,他也好有個照映!
“睿王妃,咱家是車公公手底下的,公公讓咱家轉告王妃,今晚一定要提起十二萬分精神來,小心宴會上的一切東西!”
走在燈火通明的公道上,領路的小太監低低說完這一句,就像從來都沒有程洛音接觸過一樣,眼觀鼻鼻觀心地繼續帶路。
程洛音挑了挑眉,她倒是不意外宮宴上會有針對她的東西,以賈家如今的形勢,賈后被逼急了,直接給她下毒也不奇怪!
她奇怪的是,車海濤居然會派人通知她!看來這個太監總管,比某些人有良心多了!
兩人的腳程都不慢,不一會兒就到了朝文殿前。
彼時,大殿內的宴會已經開始了,惠帝、賈后率領着一干官夫人和貴小姐們吃吃喝喝,還有美麗的舞姬如同蝴蝶一般在大殿正中翩翩起舞。
“睿王妃到!”
隨着門口太監的一聲通傳,惠帝和賈后的面色均是一僵,那些官夫人和貴小姐們,也一同看向大殿門口的方向,一起目光復雜地看着徐徐進入大殿的程洛音。
不論是惠帝、賈后,還是那些官夫人貴小姐,都已經得到了程洛音幫助越王府衆人大殺四方的消息,除了目光復雜的惠帝、閃爍兇光的賈后外,大殿內的其他人,看向程洛音的時候,眸子裡都帶了些懼色。
“臣女有事耽擱了些時辰,臣女來晚了,還請皇上和娘娘恕罪!”
程洛音笑眯眯地開口爲遲到道歉,惠帝反而不好再追究她遲到的罪責,也笑着讓她入座了。
入座後,程洛音擡眸謝恩,有意無意地瞥向賈后,卻見這個女人並不看自己,只是那微微上吊的眼睛裡的兇光怎麼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