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好好的大喜之日演變了這幅光景,衆人面面相覷着,都在猜測今天的婚事會不會舉行不下去了。
龔子楠的臉色也很難看,他迎娶正妻的日子,妻子的孃家卻出了這種醜事,簡直是在打他的臉!
而且,這婚事能不能繼續進行下去,還真難說。
“今日的事,到此爲止,都……”散了吧!
越王一臉疲憊地揮揮手,大喜之日卻出了這麼糟心的事情,他一點都不不高興,也沒心情再辦什麼喜事了。
“爹爹,不可以。”
見他真的有取消婚禮的打算,程洛音走上前柔柔道:“今日的大婚是您和郡王爺同時向皇上請求的,也是皇上親自定下的日子,若是取消婚禮,便是抗旨不尊,越王府和郡王府恐怕都要因此遭殃啊!”
越王一怔,剛剛他光顧着生氣,根本沒想到這一點,被程洛音一提醒,他心下一震,懊惱道:“是我氣糊塗了!”
於是,婚禮繼續舉行。
只不過,原本應該喜氣洋洋的大婚,卻平添了幾許陰霾。
“不打算髮表一下感慨嗎?”
待到衆人離開後,楚漢軒走到程洛音的身後,慵懶的語氣聽不出喜怒。
程洛音木着臉回頭,沒什麼表情道:“王爺打算讓我說什麼?我很抱歉,讓你看到了我如此惡毒的一面?”
不屑地輕嗤一聲,她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良的女子!你永遠都不要指望別人打了我的左臉,我會送上右臉去給她繼續打!”
冷冷一笑,她眸中閃爍的冷光比這冬日的天氣還要寒冷幾分:“若是有人敢打我左臉,我會左右開弓,啪啪啪將她的臉都打腫!讓她酸爽到不敢相信!”
目送着迎親隊伍離去的殘影,她眸中氤氳着看不見底的幽暗:“曾經,這些人是怎麼對我的,怎麼對我孃的,我要讓她們嚐嚐相同的滋味!”
說完,她勾脣一笑,清冷的陽光下,她潔白的牙齒如同最鋒利的武器,好似能夠將所有的敵人都撕碎一般:“所以王爺,你永遠不要指望我會善良,我就是這麼個惡毒的女人,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哦!”
擡眼看了一眼消失在了天際的迎親隊伍,她努努嘴:“王爺不跟去喝喜酒麼?我爹爹心情不好,我要去安慰他了,就不能奉陪了!”
說完,她轉身離去,乾淨利落的不帶一點拖沓。
“不善良?惡毒?”
楚漢軒薄脣微勾,擡眼看向清冷的冬日暖陽,喃喃自語:“在盛京裡生存,善良要來何用?只有惡毒,才能生存下去啊!”
說完,他揚長而去,臉上的笑容慵懶而迷人。
是夜,飛霜閣。
程洛音拄着手臂看向飛鳶閣的方向,習慣了每日去偷聽那母女二人的陰謀詭計,如今飛鸞閣和飛鳶閣都人去樓空,她竟然有些寂寞。
今後的漫漫長夜,她要怎麼熬啊!
“小姐,這些日子您累壞了,今天就早些休息吧!”
如月端了熱水盆進來,沾溼了毛巾遞給程洛音。
這段時間,程洛音既要忙着尋找證人的事情,又要忙醫館和繡莊的生意,更是需要設計着醫館附近的三間店鋪的裝修,連她都覺得累,小姐定然非常辛苦。
接過如月遞過來的溼毛巾,程洛音擦了擦臉,忽然靈機一動。
長夜漫漫,反正她這個夜貓子也沒東西可以打發時間,爲什麼她不去觀摩一下程洛沁的洞房花燭夜呢?
眼下正是郡王府招待客人的時間,以龔子楠的身份和地位,想要巴結他的人肯定不少,這個時間,那些人應該還在郡王府喝酒。
打定了注意,程洛音吩咐瞭如月一句就要出門。
“小姐,這麼晚了,這樣不妥吧?”
聽程洛音說她要去郡王府看熱鬧,如月面色一變,下意識阻止道。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如果情況不對,我一定會第一時間跑出來!”
快速換了一身男裝,程洛音又坐到梳妝檯前,拿出胭脂水粉在臉上塗抹了一陣,很快,一個脣紅齒白的美少年就新鮮出爐了。
抹了粉兒後,程洛音的五官雖然沒什麼變化,但是看上去整張臉的線條都和原先不太一樣了。
“怎麼樣?”
程洛音回頭從如月咧嘴一笑,換來如月驚愕地愣怔。
對如月的反應感到很滿意,程洛音不等如月回神,一溜煙便跑出了飛霜閣。
洞房啊洞房,我程洛音來了!
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郡王府的大門敞開着,雖然今日的大婚弄出了一出笑話,但是這並不影響龔子楠和程洛沁彼此的地位。
不論柳氏當年犯下了什麼罪行,程洛沁始終還是郡王府的嫡長女,這個身份一天不改變,程洛沁和龔子楠的地位也不會改變。
充其量,那些看過笑話的人們會在背後議論他們,僅此而已!
到了郡王府的大門外,程洛音隨手遞上了一個紅包,掌管收賀禮的下人接過紅包後便客氣地將程洛音迎進了府中,將她領到了招待客人所用的客廳裡。
謝過領路的下人,程洛音似模似樣地朝着門口走去,那下人見程洛音走到了門口,不等程洛音進入客廳便轉身朝着大門的方向走去。
身爲下人,他可不敢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裡玩忽職守。
程洛音本想找個機會溜到新房那邊去,轉念一想,她有千里眼和順風耳,明明在五百米之外就能清楚地看到、聽到婚房內的一切,又何必冒險呢?萬一被人抓到,她就算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這樣想着,她一撩下襬,施施然地進了客廳。
天色已經不早了,大部分人已經打道回府,還留在這裡的大多是和龔子楠關係較好的人,或者是官位不高,準備捨命陪君子的官員。
這些人已經喝的不分東西南北,程洛音這麼個脣紅齒白的“美少年”進來,竟然誰都沒有察覺。
郡王府距離客廳幾十米外的婚房內,只有新娘一人。
本該頭戴紅蓋頭的程洛沁,此時卻獨自掀開了蓋頭,雙眼無神地望着緊閉的門窗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