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御醫說什麼剛剛止好了血,純屬扯淡,雖然傷口不再噴血了,但沒有縫合過的傷口,只是經過最原始的止血手段,根本達不到讓血不再流的效果。
黛眉一蹙,她不悅道:“這也叫止了血?”
“三小姐,別以爲你碰巧治好了兩例疑難雜症,就可以質疑我們的醫術了!要知道,我們中隨便一個人所救助的人,都比你吃的米還多!”
這種比拼資歷的行爲令程洛音非常反感,她瞪了那個御醫一眼,沒說話,而是看向楚漢軒。
這個男人,即便是受了傷也還是一樣欠抽,看到她和御醫爭吵,他不但不覺得煩躁,反而露出一副感興趣的樣子。
見狀,她又翻了個白眼:“你怕不怕痛?”
楚漢軒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笑:“本王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不被人貫穿身體更痛的麼?”
嘴角一抽,程洛音也覺得她問了個非常白癡的問題,索性抿了抿脣,不再說話,而是從隨身的藥箱裡拿出了縫合傷口的工具——消過毒的針線,以及迷藥。
嗯,迷藥是用來麻醉的。
雖說古有關公刮骨療毒,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那種鈍器在身體裡來回動作的痛苦的。
“三小姐,你這是要幹什麼?!”
見程洛音沒兩下就將紗布拆了下來,露出了楚漢軒身上那血淋淋的傷口,幾個御醫沉下了臉,覺得這位三小姐真是胡鬧!他們好不容易纔止住噴血之勢,若是任由她胡鬧,說不定等會兒傷口會再次噴血!
“幾位御醫治療過的病,比我吃的米還多,難道看不出來本小姐是要爲他縫合傷口嗎?”
程洛音頭也不回地答了一句,就再也不理會幾個御醫,伸手在楚漢軒的大動脈上按了片刻,徹底止住流血的趨勢,她仔細地清洗了一下傷口,撒上了一點特製的迷藥。
戳了戳楚漢軒肩膀上那猙獰的傷口,她擡眼看了楚漢軒一眼:“痛嗎?”
被她纖細的手指戳着最疼痛的地方,楚漢軒本該痛苦不已,但現在他卻覺得相當神奇:“一點痛感都沒了,但是有種木木的感覺,好像這裡失去了知覺一樣!”
“那是自然,本小姐特製的迷藥,用來當麻醉藥簡直是大材小用了!”
說完,程洛音整理好針線,在楚漢軒和幾個御醫驚愕的目光中,她輕輕貼合起楚漢軒肩膀上那分開了的皮肉,然後——像縫衣服一樣地縫合了起來。
上一次她爲耶律紗涵縫合傷口的時候,因爲沒人在場,所以不會有人對她的行爲感到吃驚。
可是現在,在好幾雙眼睛的注視下,她縫合完了前面又去縫合後面,待到一切都搞定,她才舒出一口氣。
“三小姐,這……”
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處理傷口的手段,幾個御醫面面相覷,想要問什麼,程洛音卻沒心思回答他們的疑惑,拿出她自制的金創藥來,她小心翼翼地灑在楚漢軒的傷口上,這才重新包紮傷口。
“這裡交給音兒就可以了,諸位大人可以回去向父皇交差了!”
待到程洛音處理好了傷口,楚漢軒扭頭看向幾個御醫說到。
幾人面面相覷片刻,均是看向程洛音,一副不想走的樣子。
程洛音將視線從楚漢軒的傷口上收了回來,察覺到衆人的目光,她扭頭看去,隨即嘴角一抽。
想了想,她緩緩道:“若是諸位大人想知道我這種治療方式的效果,可以過幾天來看,我敢保證,這樣處理的傷口,一定比你們任由傷口翻開不管痊癒起來快得多。”
這幾個御醫雖然不服氣程洛音的年齡,但看到她新奇的治療手段,還是好奇心佔據了上風。
既然程洛音同意了過幾天讓他們來查看進度,他們也沒有再繼續糾纏的理由,反正縫合傷口這種治療手段好不好,過幾天就知道了!
於是,幾個御醫對楚漢軒行了一禮,便紛紛退了下去。
待到那些御醫退下去後,程洛音才扭頭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你又沒得罪什麼人,怎麼會有刺客?”
因爲包紮傷口的原因,楚漢軒上半身的衣服全部褪了下去,露出了他古銅色的肌膚,以及勻稱的肌肉。
程洛音掃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雖然二十一世紀的華夏民風開放,平常走在大街上,也經常有袒胸露背的男人,但她還沒跟一個不穿上衣的男人單獨相處過,所以有點彆扭。
楚漢軒原本想拉起衣服來,瞥見程洛音神色變化,他眸中劃過一抹戲謔之色,將手裡的裡衣重新放到牀上,他淡淡道:“身在朝中,怎麼可能沒幾個敵人?有刺客想要刺殺我,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程洛音已經瞥見了他想要拉起衣服的動作,豈料他忽然又把白色的裡衣給扔到了牀上,她不禁嘴角一抽:“說話歸說話,麻煩王爺把衣服拉起來成不?”
楚漢軒舒服地斜倚在身後的靠椅上,聞言無奈一嘆:“本王剛受了傷,行動不便,連穿衣服這種簡單的小事都做不好,還沒人照顧,真是可憐又可嘆!”
程洛音這一次連眉梢都跟着抽搐了,是誰說的男子漢大丈夫?這傢伙擺明了就是在裝可憐嘛!
“我去幫你叫丫鬟!”
說着,她就要往外走。
“唉!想我楚漢軒,空有一副皮囊,受了傷之後卻連未婚妻都不肯照顧我!天可憐見,爲何當時那刺客沒有一劍刺中我的心臟?”
程洛音:“……”
磨了磨牙,她鼓起腮幫子朝着牀前快步走去,光着上半身的男人她都不是沒見過,這傢伙,真以爲她會害羞不成?
手腳麻利地將裡衣套在楚漢軒的身上,程洛音柔嫩的小手故意不時蹭過他古銅色的肌膚。
滾燙的肌膚帶着灼人的熱度,第一次和一個男人“親密”接觸,程洛音心裡有點不自在。但,這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實在不想在他面前露怯,只能木着臉一面點火,一面若無其事地說到:“王爺,您可是剛受了傷,萬一火氣攻心,傷好不了,可不能怨我醫術不經!”